我给了樊月歌一颗毒药,解药只有我才有。
我威胁他,让他将药喂给那女子吃,我听到他叫她“潋滟”,多美的名字呀~
我想樊月歌是真心爱她的吧,为了不让她死在我手上,他还真是什么都肯做。
他说:“你不许再伤害她,我只要解药。要求你随便提,我什么都答应。”
我浅笑着勾上他的脖子,“那,吻我。”
我话音刚落,他的吻便准而狠地落下来。我故意□□出声,眼看着那女子眼中有些东西分崩离析,渐渐被绝望淹没……
“抱我上床,同我做。”我张开双臂,等待他怀抱。
当他真的抱起我时,我心里却难得有了一丝迟疑。
这真的是我想要的吗?
我不知道。
大概我是真的太寂寞了吧。
这两年来,男人们都被我玩弄于股掌之间,只有他樊月歌是个例外。
真奇怪,我不爱他,却总想毁灭他。毁灭那些虚伪的,毁灭那些真挚的,大概我只是喜欢毁灭带来的快感吧。
自亲手杀死冬哥哥以后,我的胸口就好像破了一个洞,任什么都无法填满。
当我又一次抱着别人取暖,当我同他意乱情迷之时,我忍不住低声唤着:“哥哥!哥哥!我的冬……”
却只觉在一瞬间,天与地之间突然拉开了沉沉的黑幕……
冬叶萧萧小番外(之一)
(那位被冬哥哥当作“垫脚石”的官家小姐)
久养深闺,我并不熟悉外面的世界。
虽然爹爹一直都很疼爱我,对我没有一般小姐那样严格的“禁足令”,但我仍旧很少出门。
因为我知道,我乖乖待在家里,他才最安心。
直到那一天,我坐轿子经过集市,轿外传来我贴身丫鬟碧珠的声音,“小姐,你看那小孩儿多有趣!”
我轻轻拉开窗帘,却没有看到碧珠所说的小孩儿,只见一位公子目光温润地看着我。
我一惊,手中捻着的窗帘一角滑落下去,忍不住在轿中微微红了脸。
等我回过神来,再拉开窗帘微微探出头去看时,他却已经不在了。
那一瞬间,我竟感到怅然若失。
回到家以后,那双眼睛便时常在我脑海中浮现,我还常常看着看着书就独自发起呆来。
从没有男子用那样的眼神看过我。
后来,他甚至还来到了我的梦境里,他的身影,他的笑容,他的一切竟都让我迷恋。
直到府里的人都说我病了,爹爹来看我,陪在我身边,我这才吞吞吐吐地说出了自己的心事。
爹爹虽然吃了一惊,最后却仍旧遂了我的意。
自我及笄以后,也有上门提亲的富贾贵胄,但每次爹爹都会来询问我的意见,我都只默默摇头。
爹爹也从未怪过我,他总是说:“这是你自己的姻缘,无论怎样,首先都得你自己愿意才好。”
我的娘亲在我很小的时候便过世了,爹爹也未再续弦,所以从小到大,他真的都极尽宠爱我。
爹爹画技也十分了得,还曾为当今皇上画过画像。
在听过我的描述后,爹爹画了张画像来给我看,我看后爹爹再稍作修改,那画像上我一见倾心的男子便真是栩栩如生了。
我以为爹爹画张画像给我是好让我有个念想,却不想爹爹竟会拿着这张画像去帮我寻到了他。
在我心心念念着那幅以为是被爹爹拿去装裱的画像时,爹爹最后却竟是将画像上的男子直接送到了我面前!
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柳冬时,我的眼泪扑簌簌地掉个不停。
他彬彬有礼地站在我面前,笑容可掬地对我说:“小生柳冬,听说小姐病了,特来探望。”
可能就连爹爹都以为我是见到心上人喜极而泣了,但只有我知道我只是太感激上天让我有幸成为爹爹的女儿。
我在纱帐中带着泪对着他微微晗了晗首,眼神却落在他身后站着的爹爹身上。爹爹一直含笑慈爱地看着我。
不久,柳冬便上门提亲了。
发现爹爹似乎对他很满意,我也格外开心。
那时候,我真的以为上天格外眷顾着我。
可是,一切的一切,我都明白得太晚。
新婚之夜,柳冬喝得酩酊大醉,我扶他上床,自己则忐忑地躺到他身边。
却不想前半夜他一直紧紧抱着我,口里却声声唤着,“叶叶!叶叶!叶叶!”
那夜,我心凉如水。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若他心里有着别的女子,又为何要娶我?
那个叫“叶叶”的名字就像一把锋利的小刀划破了我对未来的所有美好憧憬。
然而成婚后,他却又对我很好,温柔体贴之致。
我都不禁有些迷惑,难道那晚的一切都只是我的噩梦吗?
虽说柳冬是入赘我家,却难得仍是不卑不亢。这样的他,也是我所喜欢的。
他在朝事上给了爹爹很大的辅助,爹爹也常夸他是个人才。
渐渐的他也在朝堂上有了些许建树,五年后便已经能够独当一面。
爹爹对他愈发看重,还常常夸奖我慧眼识珠。
看着爹爹开心,看着一直待我很好的他。我慢慢也放下了心中疑虑,那夜的事我也决意将其带进坟墓。
这些年来,惟一让我感觉有些遗憾的只是——我们一直没有孩子。
但他却丝毫不在意,还经常宽慰我,“就我们俩,不是也很好吗?怎么,你不喜欢和我待在一起了?”
每每总是让我羞红了脸,低下头轻声说:“我喜欢的。”
这件事丝毫没有影响到他,他在官场上平步青云,甚至慢慢在朝堂上的呼声渐渐高过了爹爹。
我却不知自己该不该为此感到开心。他为何竟一点儿也不在意我们不能拥有我们的孩子。
然后我慢慢发现,他在朝堂上渐渐得势的同时也在渐渐冷落我,有时候我甚至一个月都见不到他一面。
有一天,府里新来了几个丫鬟,管事妈妈让我先挑了两个留用。有一个看起来聪明伶俐,我很是喜欢,便让她做了我的贴身丫鬟。
我每晚睡前,都习惯点一炉香。
那晚当我吩咐那丫鬟做此事时,她却去了许久。最后我等得不耐烦,便下床去外间寻她,不想她竟拿着那香在那儿发呆。
我责问她,她竟也只是一直跪着不肯言语。
最后见我真的怒了,这才说:“奴婢愿意以实相告,但还望小姐莫要责罚奴婢。”
我应了她,她才终于说:“小姐,这香是从哪里来的,你是一直在用吗?”
我没答她,只问:“怎么?这香不是凝气安神的吗?有什么问题吗?”
她迟疑了一下,才说:“奴婢对香料药性略知一二,这香确有凝气安神之效,但这香里有一味麝香,麝香却是……避孕的。”
我听后,如遭晴天霹雳,呆在了原地。
这香是我在说自己夜里总是睡不好时,柳冬拿给我的。他还说这是皇上御赐的。
我见这香确有安神之效,便常用。他还说他很喜欢我房里的香味。
原来,一直竟是他不想要孩子。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
我想了很久,关于要不要揭穿他。
若我当面质问他,如果他说他对此毫不知情,我会相信他吗?
如果他并不能给出合情合理的解释,我们又会怎样呢?
我想了又想,最后却还是决定放弃。
我想要维持这一直以来的美好,即便只是假象。因为若是我将这一切说穿,最伤心最自责的人大概会是爹爹。
明明是我被蒙蔽了心,但爹爹却一定会责备自己没能帮我看清他。
我让那丫鬟不许对任何人说起此事。好在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柳冬了,每晚我也不再用那香。
时隔一个多月,我终于又见到了柳冬。
他来到我房里,神色间颇有些疲惫。我故意当着他的面点上一炉香,“你似乎很累,今日便早些歇下吧。这香能助你安睡。”
他轻轻抱住我,“每次闻到这个味道,都让我觉得安心。”
若还是毫不知情,或许我还会为这话动容。但知晓一切后,这话便又是另一番意思了,只让我感到格外心寒。
那晚的他似乎有些不一样,格外的热烈而不知餍足。我任由他折腾,心却如一炉香烧到最后,成了灰烬。
后来我才明白,或许那晚的他是带着一点点对我的歉疚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