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顿片刻他才回答“你,不可去,小孩子凑什么热闹。”
“我十四岁了,不小。”苏依依真的十分讨厌别人说她是小孩子,女子十五岁及笄,放古代都快成年了。
卫迟依旧语气坚定,看都不看她一眼“不可。”
“卫迟!”苏依依气的直呼其名,闫裴的手都吓得抖了一下,他觉得只要卫迟和蓟禾在的地方,有必要躲远点,省的被误伤。
见卫迟依旧不理她,苏依依突然勾起一抹笑容,用食指大胆的勾起他的下巴,让卫迟转过来看着她的眼睛。
然后在他耳边呼了一口气,带着温热,轻声道“迟迟,你以为不让我去,我就没办法了嘛?”
话落,苏依依也不看卫迟的表情,趁他还没反应过来,面上带着笑意,一蹦一跳的出了营帐,谁让卫迟装冰块脸,她偏要敲掉他的冰块。
卫迟愣了好久,而闫裴差点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捂着眼“我…没看见,真的啥都没看见。”
“蓟禾!咳咳。”卫迟反应过来蓟禾刚才干了什么,揉着耳朵冲着他的背影大喊,气的他刚结痂的伤口差点裂开。
闫裴连忙拍了拍他的背“少将军别动怒。”
卫迟推开他,气急败坏“闫裴,快去把他剁了喂小黄。”
“……”闫裴实属无奈“我打不过他。”
“要你何用。”卫迟差点一口血涌上“来人,把蓟禾丢进护城河喂鱼!”
苏依依在门口听见卫迟的动静笑了笑。
今天轮到钱富贵在门口站岗,她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们家少将军发病了,不用管他一会就好了哈哈。”
钱富贵:“……”
他看着蓟禾笑的开心,也不知道该不该把蓟公子抓起来,但是少将军每次这么威胁他也没有真的做出什么,大家都习惯了,不过这样算不算违背命令?
苏依依见钱富贵盯着她紧皱眉头,在纠结“别看了,你们家少将军懒的抓我,快来,请你吃烧烤。”
“……”
*
次日。
卫迟不想看见蓟禾,于是早早的叫上将士们整理好装备出了营帐。
闫裴作为随队大夫,独自一人坐在马车上,跟在队伍的最后方。
“扣扣。”
闫裴扇子扇到一半听见座椅底下有敲击声,一愣,不会是细作吧?
紧接着就传来骂骂咧咧的熟悉声“闫裴,你赶紧给老子起来,憋死我了。”
闫裴:“……”
他连忙起来掀起坐垫,把木板抬起来,就看到蓟禾头发乱七八糟宛如乞丐一般从底下爬出来。
苏依依爬出来剥开头发,撸起袖子,抢过闫裴的扇子,坐在椅子上“累死我了。”
闫裴也不知道他怎么钻进去的,轻轻掀开帘子,没人注意到这就好,轻声说“大哥,你怎么在这,少将军知道吗?”
苏依依食指放在嘴唇中间,小声说“嘘,小弟,我出来溜达溜达。”
闫裴:“……”
明眼人都看出来这是在底下睡了一晚上,溜达溜达?你确定?
路上颠簸,马车也随着起伏,就见苏依依重新绑好头发,拍了拍身上的灰。
闫裴一直瞥向他,嘴巴张了好几次,想开口但又不敢问。
最后苏依依看不下去了,把扇子丢还给他“有话说。”
闫裴看着苏依依慢吞吞地说“你是…不是,是不是喜欢男子。”
苏依依没想到他居然问这个问题,看到昨天那件事对他们打击很大啊。
她手撑着脑袋看着闫裴笑“嗯?你猜。”
闫裴尴尬地笑了笑,用扇子挡住脸,蓟禾那个笑容看起来就很危险“我猜,应该不是?”
苏依依一脚踩在闫裴旁边的椅子上,一手撑着他身后的木板,活脱脱一副流氓像,挪开闫裴挡着脸的扇子道“不不不,我就是喜欢男子。”
闫裴一看蓟禾离的这么近,吓坏了“你…你别过来。”
苏依依弹了一下他的脑门,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啧,就算我真喜欢男子也不会喜欢你这样的,放心吧,你长得安全。”
闫裴挑眉,这是说他长得丑?“你和卫迟是不可能有结果的,强扭的瓜不甜。”
“甜不甜我不管,只要能扭下来我就开心。”
“……”
☆、第八章
东顺和北荣由一条河分界——天水河。
所有人们都深知这条河从山上而来却无人见过源头,都以为是上天的馈赠,这便是它名字的由来。它养活了天水村以及周围其他村庄的村民,也受到人们的敬仰。
只是今年的大暴雨让河水蔓延淹没了所有的村庄。有人说是天上人对这片土地的惩罚,也有人说是东顺和北荣交战数百年,无辜的刀下冤魂前来索命。
东顺大军越靠近天水河,土地越泥泞,他们只能丢弃下马徒步前进。周围都是参天大树,遮住了微弱的阳光,隐约留下点点斑驳。
清晨露水重,雾还没完全散开,方圆百里看不见一丝一毫,这种情况容易遭到敌军的埋伏。之前他们也想过夜袭北荣国军营,只是当时卫迟受着伤,便搁置了这个想法。
“咻…”
远处的箭划过空气带着周围的波动从薄雾中飞来。卫迟还没来得及提醒就听到身后“啊”的一声,知道有人遭殃了。
卫迟看了看周围,离雾彻底散去大约还有一盏茶的时间,他看了看林轲,用食指点了点头,林轲立即明白他的意思。
林轲清了清嗓子,大声喊“各将士听令,将头上的头巾绑在左手手臂上,十个人围成一团,以免误伤。”
紧接着就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卫迟勾起唇,他接过弓箭闭着眼,耳朵一动,听着声响,拉开弓箭直接射出。
“啊!”
又是一声,就在前方不远处。
而对面的朝婴眼疾手快躲过了那支剑,身后的副将却从马上滚下。
朝婴见到还没开战就损失了一员大将,咬牙,吐了一口唾沫。
直至大雾散去,双方将士都见到彼此,朝婴发现东顺大军的头上压根就没有头巾,手臂上就更别说,才知道自己被骗了“卫将军真是艺高胆大,连我国五皇子都敢杀。”
卫迟笑笑“承蒙夸奖,不甚荣幸。”
韩婴手拿着弓箭对准卫迟“劝你还是把那小娃子交出来,否则我们可就不客气了。”
林轲听这句话十分讽刺“呸,姓朝的,若不是你们派细作来我们军营,北朔也不至于横死,说到底都是你们作茧自缚。”
朝婴的箭挪了个位置对着林轲,直接射出去“我跟你少将军讲话哪有你说话的份,可是卫少将军管教不严?”
“你…”
卫迟一剑砍断箭身,打断林轲的话“北朔是我杀的,我想杀就杀还要给你们报备一下不成?我的人也轮不到外人管教。”
他想到了什么,眯着眼看着朝婴“至于小娃子?没有。莫非是你们那新上任国师说的?”
苏依依在后方听到这些话,差点没拍手叫好,就喜欢卫迟这护犊子的性格,包括刚才玩的一手声东击西简直666啊!
“我…”朝婴话刚讲到一半,突然想起国师的话,不能跟卫迟玩文字游戏,他这人阴险的很,跟他说越多暴露的越多。
“哼,皇上下令取东顺国卫迟的项上人头给五皇子陪葬。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说罢,拔出绑在马背上的刀,抬起来,大喊一声“冲啊…”
由于北荣国擅长远攻,而东顺国却擅长进攻,箭术方面不如北荣国,再加上周围土地的泥泞,让他们的行动不便,不出一刻钟,东顺国便占了下风。
北荣国的鼓声气势高涨,步步紧逼东顺国,苏依依只听东顺国的鼓声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猛的想到读书时期学的曹刿论战。
苏依依在混乱之中从马车上跳下,被闫裴拉住了衣裳“哎,蓟禾,你干嘛?”
她刚想回答就见到一支箭从远处飞过来,苏依依出手一根银针刺入箭身,箭便转了个方向,从他们的马车边擦过,把闫裴吓得冷汗都出来了。
苏依依看他怂样摇摇头,把他推进了马车“躲好别出来。”
古代打仗闻鼓声而进,闻金声而退。东顺国的鼓声渐低几乎无,势必会影响军队气势。
苏依依走到鼓边见到击鼓之人,满头大汗,几乎快被北荣国的鼓声震晕。
她见状皱眉,轻声说了一句辛苦了,便劈晕击鼓之人,把他拖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