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场电影她是烧了很多口水才说服陈默陪她去的。
徐来,老婆和初恋同时被困在玻璃平台上博弈那一幕,他左右为难,最终竟然选择先救初恋。为此她一直耿耿于怀。到底凭什么?菜菠在他心里到底算什么?当时,她在心里无数次咒骂,两眼生火。好不容易才从做戏终究是做戏,现实总归不一样的说辞中脱离出来。
所以,她问了。
“送命题?你真是太幼稚太无聊透顶了。” 陈默轻描淡写。
“难道这样幼稚的问题你也答不出么?”辛思有点激动。
答不出?怎么可能?这个答案还用说吗?
他思量了会,“我会先救她。”
和徐来一样?
“为什么?”辛思心里一紧,顿足而立,一只手紧紧拽住衣角,仍故作镇定。
这是她的自尊和本能。
“因为如果意外,我和你一起死。”
陈默解释得似乎很唯美,却又像在敷衍,想尽快结束这样无聊的对话。又或者他对她可没这样的浪漫心思。她看得出。
辛思到现在才彻底觉悟,他还深爱着那个女人,即使他已经结婚生子并且过了这么多年,他对那个女人的那份感觉丝毫没有因此减弱分毫。就算和她每晚的卖力□□,他也只是幻想压在身子底下的是他最爱的那个女人而已。
所有男人的初恋情结只是因为不平衡不甘心吗?性命攸关时刻,却无法依靠的人,那就离婚吧。
一块死?她暗暗轻哼一声,你凭什么要让我死?我凭什么得跟你一块死?你怎么不问问我想不想死?我不想死啊!如果换作我,才不会救什么无关的初恋。你是我最爱的男人,更是我的合法丈夫,难道对我就没有一丝责任吗?
辛思觉得好笑,鼻子酸胀的厉害,想哭。
但她一言未发,只是快速走到陈默前面,热泪流淌,一路上都保持沉默。
而陈默也根本没有想要追上的欲望,只是远远跟在后头,也不想理会她突然这样是为了什么。无所谓。他才不会去哄她的。况且这个问题是她逼他回答的,得到的结果不满意所带来的后果当然得她自己承担。
当时,陈默也就只是这样想。
此刻,他应该斩钉截铁带着柔情蜜意对她说,“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我很郑重地在这发誓:这是绝不可能的,我只衷心于辛思。”
但这不过是辛思一厢情愿的幻象。在任何事上,陈默自始至终从未这么表态过。
辛思把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终于忍不住趁陈默洗澡的时候解了屏幕锁。那是他们女儿的生日。
她其实并不想偷窥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确认什么,只是看到他放在床柜上的手机就那样顺手拿了。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
她发现陈默竟然保存了那个女人所有的通讯信息,所有的照片。
“我删了她的联系方式。”
“放心吧,没有备份。”
果真宁信□□五只腿,不信男人那张嘴。男人的话就是天宫里弹琴,说话的巨人,行动的矮子。
她看了他的微信。她甚至看到了被设置成置顶的他和那女人□□裸的亲腻对话。
那个女人说得一切都得到证实。
一股强大无比的怒火迅速转为急火,融化了坚硬的封口,势不可挡充满辛思的大脑,她的整个身体都在剧烈颤动,在屋里反复徘徊。
她完全失去了理智,像个饥饿无比的嗜血怪兽,咆哮着,见人就会扑过去。
终于,她找到了宣泄口,惟有将房门重重甩过去,发出震耳欲聋之声。她知道他在洗手间定是听到了。她就是要让他听到。
第6章 报复
保存,使事物、性质、意义、作风等继续存在,不受损失或不发生变化。究其更深层次意义就是,因为害怕损坏,害怕遗失,心存侥幸,或许日后还会派得上用场,所以心生保护。一种带有主观意愿的特意性行为。
辛思讨厌特意,因为不是为她,而是为别的女人。
她生气的时候,陈默从来没耐性哄过她。从来没送过玫瑰花给她。从来没为自己过过一次生日,一句亲口说出的生日快乐也没有,甚至连短信和QQ礼物都没有收到过。从来没有带她出游旅行过。
“终于有一次,我忍不住抬手想打她,不过最终还是放下了。”他亲口告诉她的。他从来舍不得踫那女人一根汗毛,而竟然三番五次对自己动粗。
放在相册里他和那个女人的粘腻照片也并没有当着自己的面丢弃过。这么多年,他们一直保持联络,说着露骨的情话。
她甚至开始相信穿在自己身上的这件粉色睡衣的确是未来得及送给女人的礼物。否则,那个女人不会说那些话的。何况在她搬进这房子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了。
那天她整理衣柜时,就那么恰巧落在地板上,让她一脸困惑。
陈默看见了,还没等她开口就解释道,有次去商场看着好看就买了。那时他们已经分手好久了。还特意强调一句:保证没有任何人穿过。
她当时总是毫不犹豫地相信他说得都是真的。
她甚至开始觉得就连这张床也一样的肮脏。他们曾经在这间屋子的这张床上不停地亲吻,□□。
□□不一定要有感情,而亲吻一定是用心的。而他也从来没有好好吻过她。这么多年来接吻的次数十个手指头都数不完。每次都是她主动吻他的。所以他从来没有对自己用过心。
环顾四周。
从她住进来开始,这里的一切都未曾变过。
一想到这,辛思就觉得自己太没有主见了。她应该在住进来之前就要将屋子翻新,换过一张更大更舒适的床才对。
陈默根本从来就没爱过她。他们只当她不存在,所以肆无忌惮地在她的眼皮底下干着可耻的勾当。她早已被扣上愚蠢小丑的帽子,一边任他们摆布,一边替他们掩护,一边被他们玩弄。
一个女人开始拼命和另一个女人做比较的时候,她就已经输了。
浪漫是婚姻的调味剂,如果没有,就像一盘菜,无味,难咽,而婚姻,便是无趣,难熬。
而辛思再也咽不下了,因为她已经被熬干了。
陈默从盥洗室出来时,她正换衣准备一去不回。
“怎么了?”他觉察到了异样。
辛思不回答。她打算不言不语就直接离开。
陈默耐住性子追问,辛思仍旧沉默。她发觉自己终于有胆量可以对他的问话无动于衷。
他似乎对她这样的态度有些恼火了,用力抓起她的一只胳膊,冷眼相望。
辛思迎目而上,终于嘶吼一声:“我们离婚吧。”
木人石心。
“为什么?”陈默克制住她对他的无礼与狂妄带来的愤怒,这不是一个女人该有的。在他眼里,女人必须无条件的温柔和接受。但他的表情同时也写满了疑惑。不过这婚早晚是要离的,只是要等他爱的女人完全愿意嫁给他的时候他才会离婚。他总是这样为自己找好退路。
不过女人不是都害怕离婚吗?她竟然会主动开口?
陈默浑身上下无时不刻都射出自以为是的光芒,儒雅地隐匿在虚伪的湿沼里。
“你要先救她不是吗?你凭什么要让我死?我凭什么得跟你一块死?你怎么不问问我想不想死?你是我最爱的男人,更是我的合法丈夫,难道对我就没有一丝责任吗?如果你的孩子与那个女人一起被绑在悬崖,你还会先救她吗?如果你是爱我的,就应该让我活下去,而不是让我处在危险中。这是现实,不是故事。而我是活在现实中。”
“这是多久的事情了,你怎么还一直耿耿于怀?你成天没事干了吧?就会扯这些鸡毛蒜皮无聊的小事,心比针眼还小。简直不可理喻。”
“是啊,我耿耿于怀?我小心眼?也比你这种虚伪的男人好太多了!”
“虚伪?我虚伪什么了?”
“你心里一直就藏着那个女人!你一直想着她不是么?否则为什么要保存她所有的通讯信息?然后在屏幕里卿卿我我?实际上你还背着我都干了些什么?”
“谁叫你偷看别人隐私的?”陈默强忍的怒火终于爆发了,只听“啪”一声,给了她一记大肥耳光。
辛思再也不是当初唯唯诺诺的小女孩了。
“啪-”她当然也竭尽全力不假思索回他同样响亮的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