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气酷炫的兔爷被江白竹一手一只耳朵,堪堪拎起至半空。它不服输地来回蹬腿,最终放弃挣扎。太监将笼子提溜过来,江白竹将兔子塞进了笼子里。
她认出了这只兔子。这兔子是晏宸三年前送她的那一只。三年前,这兔子还很小,软软的,一个不小心跳到了炭火堆里,烫秃了肚皮下的一块毛。现在看去,那里仍有一块烫疤。
当年她勾着晏宸离开时,完全没管兔子的死活,匆匆收拾了一宿转天就上路了。想不到他倒有心,一直养着这只兔子。
难道,晏宸对自己动了真情么。
明明两个人都在演戏,但他却入了戏,将她所有的好信以为真。
旁边有几个奴才正在私语了几声,便推出个江白竹素日宠信的奴才来,道:“陛下,鸿熙爷前些日子不是有意对您不敬的,您饮多了酒,鸿熙爷生怕您夜里添病,便在您身边守夜,一夜没合眼。那手,那手实则是陛下您睡梦中无知无觉时攥住的。奴才所言句句属实,当夜值班的奴才皆可做见证。”
奴才替晏宸说完了话,立刻跪下求饶。
江白竹扫了眼战战兢兢跪下的奴才们。不得不说,晏宸笼络人心确实有一套,这一点,她比不上。
若说他还留恋着过去的时光,江白竹倒不意外。只不过,在见识过她现在的样子后,晏宸还能对她上心,着实令她意外。
她捏着下巴玩味笑了笑。
她倒要瞧瞧,如今这境况,晏宸还有没有继续喜欢着她。
第85章 公主与侍卫(15)
晏宸每回来见她, 十次有八次都见她歪在榻上。有时是身子不好需要养一养,有时是刚睡醒想起了他,叫他过来好揶揄他。
这一回, 晏宸走来时, 就见她正侧卧在榻上, 枕着一只小臂, 有一下没一下地捋着头发。晏宸一未看出她的病态,二未看出她的睡意, 瞧表情竟是格外有精神,一双小鹿眼目光灼灼,嘴角浅浅上扬,像是专门等着他似的。
“见过陛下。”晏宸垂眸,跪在她身前。
江白竹盯着他瞧了一会, 这个曾经骄傲如太阳的男人,已经被她蹂。躏得无比乖巧顺从, 心中得意坏笑,软软道:“起来吧。”
晏宸不知道,他今天被叫来,又要被如何搓弄。他静静站着, 等她发脾气。
“坐。”
眼前的女子今日却意外温柔, 竟要他坐。待到他抬头,看清了她拍着的那位置时,他迟疑地皱了下眉。她正拍着她身前卧榻的边缘,屈膝坦出的腹下腿间的一个小窝窝里。
晏宸满腹疑虑地坐下, 不知道她是不是想出了什么新花样在等着他。
“宸哥哥, 之前对你不好,都是我的错, 你可千万别怪我。”她软绵绵的身子轻巧攀上了晏宸的后背,头抵在他肩膀处,攥着他另只肩膀,一面娇软着在他耳边软言,一面撒娇地轻晃。
晏宸登时被她搅得身子都酥了半边,但见她态度转变得太突兀,这一声“宸哥哥”叫得他肝颤,实在不知个中缘由,不知她打的什么主意,便不知该如何开口。
江白竹促狭地露出个笑,鼻息喷到他耳垂上,引得他从耳根到脖子下都又麻又痒。
“奴才们都对我说了,前些天,你实则是担忧我生病,为我守夜呢,不成想我却错怪了你,还罚你跪着。宸哥哥,我今天给你赔不是了,你可别再生我的气了。”她在自己耳边吹着气,又用身子一下下轻撞着他的后背。
纵然再觉察到异常,也扛不住这绕指柔,晏宸暗了暗眸子,出声道:“从没怪过陛下,更不敢生陛下的气。”
说完这话,他便如石雕般一动不动了,任凭江白竹去揪他的下巴,或是扯他脖子与脸颊,除了感觉到身前这个男人的体温越升越高外,再没得到他任何反馈。
江白竹不解,还有些不甘心。她这样身份尊贵的人,放下架子粘着他,他居然不给面子,一直冷着脸,甚至连话都不肯多说半句。
“宸哥哥?想什么呢?”她不爽地撞了一下他的后背。
晏宸渐渐察觉到了她的意图。他估摸着阿湄是在故意逗他玩呢,就像逗狗似的,用一小块肉在狗前晃悠,引得小狗兴高采烈不管不顾地往上扑。待逗够了狗,笑够了玩够了,再将狗呵斥到一边去。
可他晏宸不是狗,不会让她看到自己因她这点小手段,就迫不及待对她亲密示好的蠢样,那样必会换来她无情的嘲弄与讥讽,甚至还会被她深深厌恶。虽然,现在已经被她厌得够深,但到底还是不像她再多厌上自已一层的。
晏宸下狠心把持住自己,让自己不要闻到空气中香甜的气味儿,便去幻想她身上的味道,不要被她手上的小动作迷惑得乱了心,不要被身后热得发烫的水蛇灵躯点着了火。
“宸哥哥?”江白竹又捏了捏他的耳朵,见他仍不回话,探出身子去瞧他的表情。他竟然半眯着眼,神神色也淡淡的,宛如老僧入定。
江白竹默默从他身上退下去,脸色愈发不好看,心头的火噌一下烧起来,忍不住开口揶揄道:“宸哥哥,你什么时候学会了做和尚,等明儿我去给你修座庙,你只管坐在里头,有香客来了,看见你这派头,必要将你供成佛祖上香求保佑呢。”
晏宸见她渐渐恢复平日的毒舌,又不再无骨攀着自己,才算松了口气,定了定心神道:“回陛下,不敢当。”
“……”
晏宸只求她快快打发了自己离开,多坐在这里一刻都是煎熬。
“哼。”
他身后的小女人果然被呛到,冷哼一声,背对着他躺下了。
他如坐针毡,见她已经不再理他,便站起身,准备往一旁走走,离她稍远些。
不料这动作立刻被她察觉到,令她扭过头来撅嘴道:“朕没命令你起身,你站起来干什么?嗯?”
晏宸此时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得继续戳在原地,任她接下来要打要骂。
江白竹得想法子给自己挽尊。刚在自己一个劲往他身上黏乎,他却不给面子,一群奴才可是都看见了,若是事情给传扬出去可怎么好,她这女皇的脸还要往哪搁。
不成,她非得扳回一局,才能放过他。念及此,江白竹不禁重拾媚态,将细白的小脚丫伸出,顺着他的大腿往上轻轻爬。
晏宸呼吸立刻不稳,变得浓重灼热,神态间再无刚才的沉稳,眸色晦暗到了极点,牙关紧咬,有汗珠顺着鬓角滑下。直到她的足尖轻戳了下某处,事后还捂着嘴没心没肺地咯咯笑,他的忍耐达到了顶峰,眼中都要沁出血。
“怎么了,宸哥哥,你不是喜欢我,爱我吗?我对你好,你难道不高兴?”说罢,又带着些惩罚意味,在脚尖加重了力道。
晏宸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咕哝,理智就要被挤出脑海。
“我猜啊,你已经不爱我了,因为我脾气差了,不像当年那般可心,总要找你的不痛快。唉,既然如此,我也不能再强求些什么……”
江白竹正在自说自话,悄悄瞥眼,见他总算给足了反应,这才志得意满地收回了脚。
“啊!”
不料这石雕似的男人竟突然动了,还是饿虎扑食那般冲她扑来,高大的身子瞬间挡住她所有的视野,双手被他高高钳起。
见他眼睛里已经没有往常的克制顺服,而是冒着火,江白竹终于发觉自己闹得过了头,立刻怂了,哼哼着扭动身子,想从他手中挣扎出来,“晏宸,你干什么?你快放手……”这话早没了先前的气势,已经带着祈求的意味。
“爱。”男人的嗓音异常沙哑,突然开口。
江白竹睁大了水汽氤氲的眼睛,愣愣看着他。
“无论你什么样,我都爱。”
她的嘴唇留下他火辣辣的重重一吻,直击她的心脏。
食髓知味。她的唇娇嫩柔软,就像清晨时分绽放花朵的花瓣,浸着凉津津的露水,湿润甘甜,回味芬芳。晏宸再一次俯身细细品尝,血液中叫嚣着想要多一些,再多一些。
两人的呼吸渐渐交叠在一起,江白竹被亲得头晕目眩,某个唇齿触碰的瞬间,她猛然回神,立刻别过头去,在他脸上留下个响亮清脆的巴掌。
晏宸所有的绮念,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小巴掌给扇没了。
抽完这一巴掌,江白竹的手开始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