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小东西,掀不起风浪,不还我这个干妈呢,”想想又加了一句,“我不行,还有奕星,王宇、冯小七、冯……”
“干吗,你们想动我孩子一根汗毛,我跟你们拼命!”
说着把手里的书卷起来,作势要打她,她赶紧钻到被窝里自保,边大喊:“啊啊啊……还不是为了你……”
“你……你们吃早饭吧……”
就在她们两个乱作一团,又笑又闹的时候,王宇在门口往里躲闪着看,结结巴巴地问她们。
陈蕊一把拽开被子:“别闹了,吃饭吧,都等你呢。”
南竹还穿着睡衣,捅了一下陈蕊,小声说:“你先去把门关一下,我换个衣服。”
陈蕊会意,笑着下地,托着自己的肚子,王宇在门口急得,说了声:“你别下来,我关。”
说着一张大红脸,脸朝门就关上了门,那别扭的姿势,再加上他骨感的大高个子,活像门上吊着一个长手长脚的猴子,陈蕊和南竹互相看了一眼,终于在他关上门的那一瞬间,爆发出大笑。
笑得陈蕊托着肚子,直喊肚子疼,肚子里的小家伙儿似乎有感知似的,动手动脚的。
南竹竭力止住笑:“你……你别笑了……别抻到了……哈哈哈。”
陈蕊真是忍住了,摸了摸肚子,慢慢地在地上踱步:“不笑了不笑了,你快换衣服,我饿死了,都等你呢。你说你原来都是五点起床,现在都十点多了,你就没有罪恶感?”
南竹大言不惭:“我能有什么罪恶感?原来我五点起床,那是单人床睡着孤独寂寞冷,现在有人暖被窝,我自然是……”
说到这儿她又后悔得了不得,奕星反复叮嘱她别在陈蕊面前说这些的。哎……
陈蕊笑着听她说,踱步到床前,又看她不说了,转了头:“你自然是睡到日上三竿啊?”
她的语气中没有丝毫的落寞。倒是南竹不好意思了。
“过来宝贝儿。”
她拍了拍床边。这语气像极了平常就那么对她的赵奕星。
陈蕊也没多想,踱步到床边,并未坐下。
南竹直着上半身,正好和她平视,要不是隔着一个大肚子,都要贴到脸上了。
“我……你……”
陈蕊不耐烦地揉了一下她的头发:“什么我呀你呀的啊,等我肚子卸了货,我呀,就还是原来那个我。”
听语气和情绪是没错的,总觉得有点儿跳过了什么程序似的。
“那个,蕊宝贝,咱孩子……”
“我一定好好地把他养大,无论大人之前有怎样的前尘往事,他都是无辜的,他也应该享受这个很明媚,但也TM够黑暗的世界。”
“那你一个人,怎么行呢?”
“哈,我现在一个人,还能永远一个人啊?而且……”有一朵将要开放的花就要盛开在陈蕊的脸上了,“我跟我妈妈通过电话啦,她说下周我住院的时候,就来陪我啦!”
曾经那么心灰意冷的陈蕊,不敢面对家人,只跟南竹还能倾诉一二,却在最近母亲比较频繁的电话中,一点点地说出了她离婚的事实,并且说,她要这个孩子。
保密
陈蕊的妈妈其实一听到这个消息就要来她身边的——妈妈总是最能懂自己的女儿,也最疼自己的女儿啊。
“蕊,妈妈……妈妈不能在这个时候责备你,可是孩子出来了,吃、喝、教育、成长……你一下人会很难的啊,我和你爸……”
他们还有几年退休,不能全部时间来照顾她的这个孩子。
“那……妈妈,TA还有半个月就要来到这个世界上了,现在,你让我把TA杀掉?”
她妈妈沉默和哽咽了一下,然后很快安慰陈蕊:
“事已至此,妈妈什么都不想了,只要你和我的小外孙能好好的就行,我下午车就去你那儿。”
“哈哈,妈妈,你真是急晕了,你别忘了你还没退休呢,你这一来啊,可不是一天两天,怎么样不得把我伺候到出月子啊,还有……帮我跟爸爸说一下吧。”
陈蕊的妈妈当然懂得她的意思,有些男人在承受力上是比不上有些女人,比如他们家。
“你爸爸那儿你就放心,我先给你打一万块钱,我的分期红包之一,在南城,吃好喝好……哦,对了,在哪个医院生?联系好了吗?”
“联系好了,都是南竹的一个朋友帮跑的,他叫王宇,人长得特别帅,还买了全部住院要用的东西,我现在心里可有底了。”
“王宇?哦哦,南竹的朋友?哦哦,那就好,那你们好好的,再让他们辛苦几天,妈妈这就跟领导请假,交接一下工作,你等我,我的宝贝。”
……
陈蕊其实偷偷地哭了好多次,她从小比较大咧,不知道打碎过多少个杯子、碗,也不知道多少次因为粗心算错了题,被爸爸使劲儿打。只有妈妈,永远那句话:已成为既定的事实,好好改、好好补救不行吗?打一顿骂一顿,你解气了,对她有什么帮助?
她决定留下TA,是想让TA知道,虽然在TA的成长过程中会犯错、走弯路,但是从妈妈决定留下你的那一刻,就在告诉你,人要有担当啊。
……
“喂,在想什么?”
南竹抱着陈蕊的大肚子,终是无法拢住腰了。
陈蕊想想,有点儿想哭,被南竹这么抱着,的确有点儿忍不住,两行清泪就滑了下来。
“南竹,谢谢你,真的,像我们这种伪闺蜜,我真没想到,我的勇气却真是从你那儿来的。”
“谁跟你伪闺蜜?给我转过头去,我要换衣服!”
南竹被她的两行泪,一句话弄得心酸,故意这样说。
在大学宿舍,谁没把谁看个底朝天啊?只是现在两人之前的情绪萦绕着那么一丝丝伤感。
陈蕊脸上还挂着泪,转过头去,慢慢踱步到窗前,她听到身后窸窸窣窣脱衣服的声音,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突然转头,正看到南竹上身没穿衣服,她呆呆地看着她保养得细腻的泛着奶白色光泽的身体,就好像忘了要说什么一样。南竹间她一脸花痴,迅速地抱紧双臂,蜷成了一个虾米:“干吗老S鬼,没见过漂亮少妇啊,刚刚说好的转过去不看人家呢?”
两个在主卧的人磨磨蹭蹭大约过了得快五十分钟才出了门,王宇的一顿早餐热了凉、凉了热,他看她俩还没有要出来的意思,已经开始准备中午的菜了。
奕星专门嘱咐他现在就在家里陪着陈蕊和南竹,出力跑腿的活儿全是他和冯小七干,现在冯小七正拿着购物单去买东西,他负责给两位女王做饭。
其实做家务这事儿,并不是难事儿,拼得的是耐心和爱心,有些人两手一摊说自己什么都不会,那总归是借口和自私。你看王宇,上手也就半个月,拎嘛嘛清,尤其煮得一手好汤啊。
南竹换了衣服洗漱利索,像个社会小流氓似的晃荡到厨房,颠着自己的腿说:
“我说王宇,王帅哥,别怪嫂子没跟你说啊,就你这颜值加上这一厨房的手艺,让哪个姑娘逮住了,还不得立马吃了你啊?”
王宇见识过她的温柔、她的柔弱、她的美丽、她的端庄,就是没见过她这一身痞气。
莫不是,跟大哥学的?他憋着自己。不能说,也不能笑。
毕竟她好像好长时间也没这么开心地笑了。他没出手,陈蕊出手了。
陈蕊立在她身边,一手拍了她臀部,边挪着自己往里挤:“别在这儿嘚瑟,王宇再好也轮不到你吃了,你给我老老实实吃饭吧。”
“我老公呢?赵奕星,吃饭啦!”
她这才想起来,昨天抱她抱得要让她窒息的赵奕星截至到目前还没见着个人影。
“咳……”王宇好像让油烟呛到了一样,“大哥一早出去了,五点左右就出去了,说下午三点让冯小八来接你。”
“哦,我想起来了,”陈蕊自顾自地坐下,闻了一下王宇做的鲫鱼汤,插了一句“好香,闻着就好鲜”,好像又不在意似的说,“赵奕星也是不像话,自己起那么早要出门,还把我从好梦里拎了出来,真可恶,说什么‘我给南南请半天假,下午三点到晚上八点’,这哪是半天,我批到晚上十点,咋也得算整一个工作日啊……”
还没说完,南竹已冲到眼前:“陈蕊,我真是在给你打工啊,我们全家都在给你打工啊?还有我们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