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梅:“给谁买东西?孕妇?”
王宇:“是啊,快生了。是大哥家嫂子的朋友,闺蜜的那种。”
徐梅:“哦……奕星、你嫂子,人家朋友的孩子都要出生了,我儿子、你个臭小子什么时候给我找个儿媳妇啊!”
王宇:“妈,你看你又来!我问你啊,女人月子的时候应该怎么伺候啊?”
徐梅:“儿子,你跟奕星混还没混上一个女朋友,你等他来,我好好训训他。”
王宇:“嫂子正给我找着呢,你别着急啊。”
徐梅:“奕星也不像话,自己结婚了,也不回来看看。你这样跟着他忙,他也不担心你跟着他打一辈子光棍啊?”
王宇:“妈,你说什么话呢?我们不回去,还不是怕你唠叨,还给我相亲!”
徐梅:“敢情你们两个小兔崽子是躲着我!你们就不要妈了是不是?”
王宇(后悔):“不是,哎,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和大哥现在在南城办事儿呢,忙完了就回去看你和爸,啊……挂啦!”
再不挂真的要出事儿了,跟他妈妈能说明白吗?
只是,还没问明白女人做月子怎么伺候呢!
但他再回去,脸色却不好看。
南竹看到他那一刻就问了他:“你怎么了?出去碰到不开心的事儿了啊?”
王宇一脸黑,不管自己,先问陈蕊:“她怎么样?”
南竹点头,又往客厅努了努嘴:“在你的后方强力支援下,她啊,真的是恢复得越来越好了。”
这几日抬头不见低头见,在之前,对陈蕊来说,他们还是保持了一定距离的朋友。而现在,像家人了,她本来以为他们的关心不会太持久,可是现在这样一家人过日子的氛围,又加上为新生儿降生的各种准备,她也跟着在力所能及之内忙碌起来,暂时先忘记了之前的绝望和失望,只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南竹沉静而舒缓的入睡声传到耳里的时候,巨大的孤独感才笼罩着她——本来这一切,应该有另外一个人的参与,才是完美的。
王宇在正在叠衣服的陈蕊眼前一晃:“精神好多啦,别累着。”
陈蕊礼貌地回笑:“多谢你,你这几天真是辛苦了。”
王宇憨憨一笑:“嗨,说什么呢?太见外。”
本来不应该见外吗?
蓄意
“王宇,你来一下。”
南竹在他们男生住的次卧喊王宇,他得令过去,却见她一脸疑惑:
“赵奕星这两天干什么去了?神神秘秘的,我问还跟我打哈哈?你说,他去干吗了?”
“嫂……子,你看,我大哥做什么,还得跟我汇报吗?”
开始噘嘴,皱眉。
王宇一摆手:“那他肯定不能办坏事儿是吧?”
有戏,继续演。
“嫂子,你看我下载了这个母婴APP,就是宝妈都在这个上面交流,怎么备孕、怎么坐月子什么的……你看陈蕊是不是用得上?”
南竹秀眉紧皱,先把奕星干什么扔到了一边儿,毫无概念地问了王宇:“你注册成了宝爸?”
晚上奕星回来得很晚,当然,不是第一天这么晚回来了。
回来简单问候了一下陈蕊的情况,洗洗涮涮,在这里人多,他和南竹之间连一起说话的时候都少了,这样的情况更让他们除了“吃了吗?”“吃过了”“不早了,睡觉吧”“嗯,你也早点儿睡”这些简单的对话,再没有别的了。
倒是关上次卧的门,灯还要再亮很久,王宇和奕星的聊天更是不时地从门缝飘出来,听不真切在说什么,总之那是谈论非常激烈了才会冲出来的声音。
陈蕊最近休息得特别好,肚子里的小家伙好像能感知到从外界传递而来的善意和爱意,平静了很多,好像只等待着合适的时间来见识见识这个世界了。
而南竹却有点儿失眠。
她本来一开始想用看手机打发时间,根本什么都看不进去。
有的时候借口出来喝水,看着次卧的灯亮着,突然好羡慕王宇。
今天还是这样,她端着水杯,怔怔地看着次卧门缝里的那道光,不知道在想什么似的,只把杯子放在唇边,并没有动。
突然次卧房门打开,被门隔开的光突然涌出来,让她已经适应黑暗的眼睛不禁闭了起来,然后那道门又被很快地关上,她眼前一黑,又在迅速地适应着这个暗度。
城市里没有星光,也没有月光,有的,是燃烧不尽的灯光,她还没辩得开门的人,奕星夹裹着一阵风似的就已经在眼前了。
“在干吗?”她看不见他眼睛里是否有情绪,因为那里有些莫测。
“在……喝水,你要不要?”
奕星坐到了餐桌的椅子上,一拍自己的腿:“过来。”
南竹突然涌起一丝委屈:好像他们自再次见面,也没像在陈蕊家这半个月这样生疏。
她不想理他,一仰头,一杯水灌进了肚子里,轻轻放下杯:“我去睡觉了。”
只是人还没走到餐厅门,奕星长身而立,结结实实地挡在了门口。
低头拒绝眼神交流:“干吗,回来这么晚了,不累吗不困吗?”
对面人动也不动,嘴中呼出温热的气息挠拨了她的头顶:“抱抱再睡。”
却不是撒娇的语气,是命令的语气。
这让她更生气,二话不说,就要推人走出去,怎奈那人却像脚上生了根一样一动不动呢。
她也不推了,负气地回去坐到了餐桌的椅子上。
他也凑过来,坐在她的旁边。
“怎么了,亲爱的老婆?”
他说的轻轻的,语气也没有刚才那种命令的口气。
她不说话,也不动,在光线较暗的餐厅,也看不清她的表情。他伸出长臂,从后面抱住她,起初她还在大力拒绝,终于扭不过他更大的力气,由着他了。
“这是陈蕊家,不是我们自己的家,哎,太不方便了。”
他语气中竟然有埋怨。
她终于一回头,他看到了她眼中的泪光。
“她现在这么难,难道你还想着自己?”
他很心疼她,只能用更结实的拥抱回应:“我没想自己,可我不能不想你啊。”
这一句话让她的气消去大半,本来紧绷的身体开始柔软。
“你想我?这让我严重怀疑你这个早出晚归一周多的人在说什么梦话。”
他感到了她身体的柔软,这让他极度想她,可是在这里只能克制,她的话中还气,他轻轻地吻了她的侧脸,讨好地说:“你生气啦?”
语气中有一丝得意。
她也没有客气,点点头:“原来天天黏着你,现在一下子找不到人了,就像皮筋撑满了,又松开,肯定没有原来的弹性了啊。”
他耳中听出来的“弹性”像一个双关语,两只大手捧起她最近因为忙碌变得瘦削的脸,眼睛因为印着他的样子,明亮有神。
“我明天带你去一个地方吧。”
他抱着软软的她,还是觉得不能再等了。
“她的预产期就这几天了,我不能走。”
她贪恋地把头埋在了他的胸前。
“你呀,别把自己想得那么重要,你没觉得即使你不在,也会有人把她照顾好吗?”
她不可置信地转头,正对上他的眼睛,这让她心里一动,他眼里的星光是这城市留下的唯一亮在她心里的光,从一开始看到她的那一刻就是这样的。
她的头在他怀里摇了摇。
“我在,不是照顾她,是想陪着她,让她知道无论遇到什么事,都有我在。就像,我生病的时候,无论怎样,你都在一样。”
她边说边哭了,他能感到她轻轻的抽泣。
“我知道,明天……就半天,行吗?”
她不再拒绝,轻轻地点头。
或许因为昨晚他抱着她安慰了她那么久,安心地睡了一觉,起来竟是艳阳高照了,她微微转头,看到陈蕊正捧着一本育儿的书,她旁边的床头柜上有一盘切好的水果,她用果叉一块一块地往嘴里送着苹果、橙子、桃……满屋子都是香甜的水果味儿。
她长长地伸展着身体,完全醒了,转头抱歉地说:“我怎么睡到这么晚啊?”
“还早,才10点呀。”
嗯?怎么感觉陈蕊闪回过来了?
她翻滚了一下大眼睛:“我……不,你,你怎么用功了?”
“不然呢,我呀,对这个没出生的小家伙,充满了忌惮:你说要是以后我对付不了TA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