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是他,现在,还是他。
他变了吗?
“我……我没有被他,我为了你,我为了你……我只是你一个人的。”
她在他渐渐起伏得剧烈的胸前喏喏地说。
他坐直了抱起她,轻轻地把唇贴上她的。
她没有拒绝,而且情绪平静,就好像从前一样……
他稍稍用了力道,正在缠绵之际,她推开了他,话还没说,眼泪先掉了下来。
“我……是不是要死了?”
“傻丫头,说什么呢?你就这么舍得扔下我?”
她敛了眉眼,仍然抓着他的衣服搅着,他抓住了她的手。
“我看看这小猫今天怎么不听话了?”
说着装作仔细地检查她的指甲,其实他早就看过了。
然后在她裂的指甲上吻了一下。
她不好意思,环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胸前。
“我刚刚还在生你的气呢。”
闷声说。
“嗯。”
他怀里的共振挠得她痒痒,再抬起头来,已是笑脸,这么多天的第一个笑脸,像一个追太阳的向日葵。
刚刚被她一斥,他心里特别难过,真想一走了之,可是一开门看到钱玲和徐□□满脸期待地看着他,他突然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正在激战的战场上的逃兵。
这件事,已经让他和她,还有她的一家人紧紧地连接在一起了。
现在他肩上的责任不仅仅是要延续自己第一眼看到南竹时心里下的那个决定,现在他们的命运已经紧紧地纠结在一起。
一味地顺着她的情绪和心思,必然会跟着她陷入她潜意识里世界里。
就像一个跌到井底的人,如果只是一味沉溺其中,那只能溺毙无疑,只有抬头向上,看到上面的阳光,才能找到出口。
这是一个冒险,他也没想到会成功,这意外的收获,让他的高兴里还带着得意。
又看到怀里的她的笑颜,心里居然被她挠得痒痒,那八十八个八爪鱼又不老实地要挠了。
抱紧她,像抱着一个失而复得的宝贝。
“那你……我生你的气,我还是个病人,你怎么不让着我?”
她委屈得想哭,虽然这好像毫无逻辑。
把她松开,拉着她的手。
“好,我错了,要跪哪个搓衣板?老婆大人请明示。”
满脸真诚,毫无违和。
他这样一说,她好像才突然想起自己的无理。环了他的脖子,眼睛里闪着感动和温柔,弱弱地盯着他:
“你这么好,我怎么舍得罚你跪搓衣板?”
恢复
奕星正脸看她,最近她折腾得更加瘦弱和苍白,虽不似昔日美丽,却仍难掩在他面前的妩媚。
宽大的睡衣也掩不住她青春的美丽身体。
他承认他想她了,想得发疯。
“那你要不要奖励奖励我?”
说着盯着她睡衣里面的某处。
她听着他的话,顺着他眼睛定睛的地方,突然用手掩了衣服。
坐直了:“你刚刚去医生那儿,说什么了?我……是不是很严重?”
他克制自己:现在还不是时候,但……也未必。
他扳住她的肩膀,眼睛与她的平视。
“你想知道?”
“嗯!”用力点头。
“你每次做了噩梦,都会拳脚并用。”
她看了看指甲,又看了看身上淤青的地方。
“那我是不是得了……就是电视剧里面演的那种,无意识的时候杀人,好好的时候跟好人一样?”
他嘴角勾起微笑:“你这么厉害,真以为自己是杀人狂魔啊?”
“那你说,我怎么了?”
“医生说你可能得了心理的疾病,因为你始终放不下,那天的事!”
他故意把“那天的事”说得重了,眼神一丝不错地看着她面上的情绪变化,手虽然还搭在她的肩上,可是却在敏感地探知她身体的变化。
她的眼神果然黯淡下去,身体似乎僵直了一瞬,然后开始发抖。
“南南,你看着我,看着我。”
他轻轻唤她,才让她的眼神和他的坚定和勇敢搭上线。
“你……愿不愿意跟我说说,那天的事?”
这是解决这个问题的第一步。
她几乎是没有犹豫地转过了身子,背对着她,单薄而且颤抖。
“不……我不想说。”
她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两只温热的大手抱住了她,把她抱到自己怀里。
“不想说就算了,你饿了吗?”
在他温暖的怀里,她僵硬的身体渐渐回暖,感激地看了一脸疼惜的他,轻轻地点头:
“我饿了。”
饭后,奕星提议带南竹出去走走。
刚经过下午一“役”的钱玲和徐□□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那……那个奕星,南竹身子还弱着呢……”
“妈,我没事了,你看我晚上吃了那么多,再不练练腿,我连走都不会了。”
“阿姨,不用担心,我在呢,让她出去散散心吧。”
奕星现在的话就是“圣旨”,他说什么都对,他说什么都行。
两个人出去了,钱玲和徐□□眼巴巴地看着他们缓缓地从自己的视野走了出去。
“会不会觉得累?”
奕星拢了拢她的头发,虽是秋天,但她捂起了棉袄。
她摇了摇头,抱住了他的胳膊。
他们坐到了小区的长条椅上,南竹靠在他的臂弯。
风并不凉,轻轻地吹过了低矮的绿植,还正在绿得发黑的挂在枝头的叶子。
吹过南竹的脸,她眨了眨眼,禁不住地打了个哆嗦。
“奕星,如果那天,不是我开头,一切都不会发生。”
他的手揽着她的肩膀,紧了紧:现在不是该追究责任的事。
“你……你那么生气,你没把他怎么样吧?”
他嘴角充满戏谑,眼中满是藐视,吐出的话是恨意:
“我早晚得让他死!”
她在他怀里抬头,眼中略过一丝担心:
“我不想让任何人死……真的。”
“你知道他的酒里下了迷药吗?”
“他,他等我醒了过来……我退无可退,用那枚簪子……”
她艰难地说着,眼睛瞪得发红,巨大的泪珠滚出眼眶,掉在了奕星抱着她的手上,他微微震了一下:广大的自然会安慰一个人的心,并让她放下戒心,南竹这是想告诉他那天的事了吗?
可是这件事,似乎那么复杂,又似乎一句话就能说清楚。
“你吓坏了吧?”
他吻着她的头发,轻轻地说,生怕吓着她。
“嗯……我……”她的身体开始发抖,“我埋怨你,为什么要跟他斗酒,我恨你,为什么不在我身边,我害怕他,他……”
他□□,那让人作呕的样子。
她闭上了眼睛,眼泪四流,身体恨不得完全蜷进奕星的怀里。
他把她打横抱了起来,紧紧地,给她属于他的安全感。
他知道她心里那个包裹着自己的茧正在慢慢裂缝,他很意外,虽然他知道她目前最信任的是他,但这么快的坦诚,仍然出乎意料。
站起身,慢慢往家里走。
“你还怨我,恨我吗?”
他尽量牵着她的情绪,别陷太深。
“我……不知道。”
“那你,还怕他吗?”
“我……怕……”
“要我怎么做,你能不怨我不恨我?”
“现在……就很好。”
她抱住了他,把头贴在他的胸口。
奕星每日引导着,挖掘着她心里的隐秘,虽然说得断断续续,可一个星期来,她发病的频率越来越少。钱玲和徐□□做了最坚固的后盾,全力配合奕星,南竹更是感到自己似乎有些不一样了:她不再怕谈论一些以往让她害怕的细节,她喜欢奕星循循善诱,一旦触及她的情绪波动,谈话就到此为止。
徐□□撑不住了,看南竹越来越恢复了,坚持着要走。
钱玲有些不舍,但是奕星说,下周他们两个都要去上班了。
“你们上班也太仓促了,这个日常开销,我们可以。”
徐□□搓着手,其实他不缺这几个钱,只是怕奕星不同意。
“叔叔,现在不是钱的问题,是……南南得恢复正常的生活。”
“从她这两天的情况,我觉得还有最后一个关键的问题,解决了,我们就回南城。”
“什么关键问题?”
奕星脸一红,低下了头,钱玲一见,马上打了一下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