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也等待着他的答复……
过了好一会儿之后,司马昭终于开口说道:
“什么条件?”
夸父说道:
“我要你们放了我,但同时也要制造我已经被你们处死的假象,因为现在的我已经回不了过去的组织了,他们是绝对不容许俘虏和叛徒生还的。”
对于这个要求司马昭觉得很合理,并没有拒绝的理由:
“可以。”
钟会和裴秀等人没想到司马昭这么爽快的就答应了夸父的条件,但他们很快就想到了,对于司马昭来说,夸父只要说出了他所知道的一切,对于司马家来说就已经没有价值了,反倒是会成为神农他们的眼中钉,自然不需要司马昭来担心。
在得到了司马昭的承诺之后,夸父将自己的这两个情报说了出来:
“第一,先前在半道设伏使司马师受伤的人,他的代号叫应龙,是号称我们组织当中剑术最为高强的剑客;至于第二……”
说到这里夸父的脸上再度浮现出了一丝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同时也令在场的所有人心生不安,裴秀见他始终在卖关子,于是便追问道:
“第二是什么?”
夸父接下来的话让所有的人都陷入了极度的震惊之中:
“你们整个司马家当中,有两个人是我们这边的……”
(八):交心
听完了夸父所说的第二条情报之后,整个监牢……不,整个廷尉府地牢之中都寂静到令人连大声喘气都做不到,所有人的视线都死死的盯着夸父的脸。
因为他们在对这个情报感到震惊之余,都不约而同的想着同一件事:
那就是这两个潜伏于司马家内部的敌人,到底是谁?
夸父也知道他们想要问这两个的身份,所以还未等司马昭开口,他便主动回答说:
“你们这样看着我也是没有用的,这两个人是伏羲亲自安排的,别说是我,就连神农恐怕也不知道他们的真正身份,所以就算是你们把我大卸八块,我也不能给你们想要的答案。”
司马昭心中很清楚,如果夸父所说的这两条情报全部属实的话,那么司马家现在从内部就隐藏着巨大的危险,毕竟到现在为止,无论是他本人还是司马师都没有深入的怀疑过这一点,更没有想过潜入进司马家的敌人,居然还有两个……
意识到此事非同小可的钟会,急忙走到了司马昭的身边提醒他说:
“侯爷,我看这件事需要立刻向大将军汇报才行。”
沉思一会儿之后,司马昭小声对钟会嘱咐道:
“把他看好了……”
随后司马昭又将目光盯向了坐在石台之上的夸父:
“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样……”
对此夸父略表无奈的耸耸肩:
“难道我还没有其他的选择吗?”
之后司马昭便转身走出了监牢,而发现他此行是想要去向司马师汇报的钟会,为了抓住这次来之不易的机会,也快步跟了上去,贾充和钟毓紧随其后。
然而唯独裴秀放慢了自己的步伐,他俯视了夸父一会儿之后,刚想要转身离开,位于他背后的夸父突然开口说道:
“看样子接下来会有很有意思的猫捉老鼠游戏,不知道这两只老鼠能不能躲得过呢?”
听到这句匪夷所思的话后,裴秀放下了自己刚刚抬起的右脚,转过身再度与夸父四目相对: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面对裴秀的提问,夸父再度露出了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你说呢?”
裴秀冷眼凝视着他,似乎在用一种充满警告的口吻对夸父说:
“你可不要乱来啊,不然的话可就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
夸父回道:
“是是是,我记住你的话了,季彦……”
当司马昭和钟会等人马不停蹄的赶到长平侯府时,发现邓艾也刚刚回到了洛阳城,并且正在书房之中与司马师汇报在陇西的详细情况。
见司马昭和钟毓同时来了,司马师意识到可能是有关于夸父的事情有了进展,于是便暂停了和邓艾之间的对话。但是他还注意到贾充也在其列,心里始终对贾充留有芥蒂的他还未等司马昭开口,便对贾充说道:
“公闾,陈泰和郭淮刚刚将雍州的军情送到了太尉府,叔父他年事已高,你去辅助他将军情整理成册,然后送到我这里给我。”
贾充当然明白司马师是有意想要支开自己,知情识趣的他当即拱手告辞:
“是,下臣告退……”
随后贾充便离开了书房,司马师这才开始了有关于夸父的话题:
“有结果了吗?”
司马昭回答说:
“嗯,他已经招供了……”
司马师笑道:
“先前连续对他行刑两天都没能撬开他的铁嘴,怎么突然间就肯说了呢?”
见此司马昭伸手指向了站在自己身后的钟会向司马师解释道:
“其实是士季想出来的办法。”
接下来的时间内司马昭详细的将方才廷尉地牢之中的情形,原原本本的说给了司马师听,司马师听后首先对钟会在此次讯问之中的功劳表示赞赏:
“能够想出这种坏点子,也就只有你小子才能坐到,不过,做得好……”
面对司马师的褒奖,钟会感到十分满意,但他还是不忘要保持谦卑的姿态:
“在下只是急中生智而已,不敢冒领此功。”
然而接下来司马师的表情可就没有那么轻松了,毕竟摆在他面前的两个情报,对于他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
“先前我在返回洛阳的途中所遇到了那个剑客,他的剑术的确十分高超,就连我也差点死在了他的手上,若不是王浑及时率军赶到,我还真不知道能不能回到洛阳城,没想到他的代号叫应龙。至于他说有两个潜藏在我们司马家内部的敌人,的确令我感到有些始料未及。”
一旁的邓艾则对第二条情报表示出疑惑的态度:
“大将军,会不会是这个夸父为了故意让您和部下之间的信任产生危机感,从而令我们司马家从内部就开始逐渐瓦解故布的疑阵呢?”
对于好不容易想出办法从夸父的口中探得这两条情报的钟会的来说,他根本没有办法认同邓艾的见解,因为这将意味着自己费尽心机所立下的功劳,转瞬间就会化为泡影,为此他站出来反驳道:
“我想应当是邓将军多虑了,如果他果真有这个心思的话,那么大可以不用受先前那么多的刑罚之苦,直接说出来不也可以吗?”
同时钟会也想利用这个机会将潜藏在司马家内部的奸细找出来,从而进一步验证自己得到的情报是正确的,也再度让司马兄弟对自己刮目相看:
“在下愿意请命查出这两个奸细,为司马家消除隐患。”
“好了,这件事以后再议。”
无论是邓艾和钟会所言,司马师认为都有道理,毕竟现在对于这两个不知是否存在的奸细还没有任何的头绪,也不宜在内部扩大此事,一面引起不必要的动乱:
“正好你们几个都在,我有一件事已经思虑了很久,如今已经差不多了,这里没有旁人,现在正好征询一下你们的意见,如今的魏帝曹芳已经不适合再行担当天子之位,无论他还是我都有意想要另择明君,你们对此有什么看法?”
除了早已和司马师暗地里商量过此事的司马昭之外,钟毓对此早有预料,而另外在场的邓艾和钟会对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感到分外震惊,然而两人在震惊之余的情感也极不相同。
还未等邓艾开口发表意见,钟会就马上拱手劝进道:
“如此真是再好不过了,以太傅生前以及大将军所建立的功勋和威望,足以登上九五之尊的宝座,如今的曹魏军政大权已经基本都在大将军的掌控之中,既然天子有意禅让,那不妨顺水推舟一举取曹魏而代之。”
钟会的话说完之后并没有引起书房之内其他人的任何回应,反而气氛陷入了极度的沉闷之中,这让钟会感到十分尴尬。
可司马师还是给了钟会足够且又体面台阶下,他也注意到了一旁邓艾的反应,随即说道:
“多谢了士季,可现在我们司马家并没有取魏室而代之的意思,也没有这个能力,我方才的意思,是从曹氏宗亲之中再选一位新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