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保佑,这次吴邪总算接了。
“喂?”
“伢儿!”
电话里爆出了一声熟悉的大喊声,吓得刚刚清醒过来的吴邪又是一个恍惚,盯着屏幕上的陌生号码看了好一会儿,确定自己不认识之后,吴邪将信将疑地又问了一声。
“二叔?”
吴二白这下实在是憋不住了,听到这声‘二叔’之后,就好像被人打开了开关似的,刹那间眼睛就红了。
“二叔!”
听到电话那头哽咽的声音之后,吴邪确定了那就是自己二叔打过来的电话,一下子就慌了。
“二叔,你咋了?是不是我妈出事了?你可别吓我,二叔...”
吴二白连忙憋住了眼泪,深吸了一口气,就怕让吴邪听出来。
听过癌症病人就怕刺激,吴二白不敢让吴邪知道吴妈妈知道他得了绝症刺激得晕倒进了医院,就怕加重了吴邪的“病情”。
“没...没啥事,我就是着了凉,你妈想你想得紧,就差我打电话过来问问。”
“那我妈呢?你让她来接电话。”
“这不是刚好我有事去镇上吗?你妈嫌村政府的电话太麻烦,所以特意让我带着她一起去,她给你打了一下午电话,你都没接,我看天也不早了就让你妈先回去了,我现在还在镇上借别人的电话给你打。”
吴邪勉勉强强松了一口气,又问了吴妈妈的身体最近怎么样之类的话,吴二白都是往好了说,心里却酸得不行。
“二叔,麻烦您再帮我照顾我妈一段时间,我...我很快就能回去陪她了。”
“别!你别急!”吴二白慌了,就怕吴邪为了吴妈妈放弃了治疗,连忙阻止他,“你先忙你的,你妈有我照顾呢。你...你别回来了,二叔来看你吧。”
吴二白差点没忍住,拼命攥着自己的衣角,指尖都发白了。
吴邪可不敢让吴二白过来,万一二叔看到了关于他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新闻,这不是给他们吴家脸上抹黑吗?吴妈妈身体又不好,吴邪也不放心放她一个人在村子里,也极力劝阻吴二白来北京。
见吴邪如此抗拒让自己去北京看他,吴二白心里一凉,看来吴邪得绝症这件事是没跑的了,他怕让他们发现,所以才这么害怕。
两方就这么互相误会着,一边怕吴邪知道了吴妈妈晕倒家中他自己的“病情”,一边怕吴妈妈和吴二白知道了他身上这些烂事着急上火伤了身体。不过出人意料的是,一向柔柔弱弱的吴妈妈在得知自己唯一一个儿子得了“绝症”之后不但没有崩溃,而且在苏醒之后不顾医生和吴二白的劝阻更加坚定了去北京的想法。
吴妈妈非得听到吴邪的亲口承认,不然怎么也接受不了吴邪得了脑癌的事,退一万步来说,哪怕吴邪真的得了脑癌了,那他最后这段日子也得自己陪着他一起走。
吴二白劝不了,又怕吴妈妈到了北京看到没了双腿的吴一穷,一拨接着一拨的刺激接受不了倒下去,只好提前和吴妈妈坦白,让她先有一个心理准备。
神奇的是,在知道吴一穷出了车祸没了双腿之后的吴妈妈虽然整个人都失了血色,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吴邪对她的打击太大,吴妈妈居然没有昏过去,而是更加挺直腰了。
别说吴一穷没了双腿,就是手脚全没了,那也是我丈夫。
别说吴邪得了绝症,就是明天就走了,那也是我儿子
吴二白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一向病弱温和的大嫂,大字不认识一个,平常说话的声音连鸡仔声都盖不过的女人在这种巨大的磨难面前会有这样的表现。
这样的让人肃然起敬。《$TITLE》作者:$AUTHOR
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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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
“嫂子你别急,就快到北京了。”
吴二白和吴妈妈在火车上也不知颠簸了多久,下了车之后腿都是软的,吴妈妈身体本来就不好,这么一折腾这个人脸色白得就快透明了似的。吴二白不敢告诉吴邪他们来了,就怕影响他的病情,幸亏他辗转问了老痒还留在老家的亲人,总算是把老痒的联系方式要来了。
他记得吴邪说过,老痒和吴邪是在一块儿干活的,那么联系到老痒也就等于可以找到了吴邪了。
而老痒一边疲于应付记者,一边还要安抚吴邪,简直是一个头两个大,而吴二白此刻打来的电话却让老痒找到了一丝曙光。
“诶诶!二叔你和大婶子在哪呢?我马上去接你们。不!不麻烦!大家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可不得相互照应吗?更何况我和吴邪还是兄弟呢!你们是吴邪的亲人就是我老痒的亲人。好好好,我就来,大婶子身体不好,就别让她走动了。”
老痒搁下了电话,粗粗地交代了底下人一些事,就拿上车钥匙出发了。
“哎呦!你们怎么吃这个?”
老痒到达火车站的时候,吴二白和吴妈妈正坐在候车大厅里面啃面包,别说老痒看不上火车站的面包,就这玩意儿在这个地方价格都是其他地方的好几倍,北京的物价本来就高,更何况还是在火车站里面买的。
吴二白看见老痒这一身气派的打扮有些紧张,而吴妈妈更是茫然局促,愣愣地站在后面,手里还拿着被老痒嫌弃的面包,放下也不是,拿着也不是。
“小解,麻烦你了,我们就是来看看大哥和吴邪,他...他现在还好吗?”
“他挺好的呀,我现在就带你们去见他。”老痒兴冲冲地领着两人往外走,但没走几步却又停了下来,犹豫地看了他们一眼,“那什么...吴大叔他...”
吴二白和吴妈妈对视一眼,哀戚地朝着老痒点了点头。
老痒叹息一声,安慰道,“现在吴邪正在医院照顾吴大叔,医生说了,吴大叔的情况在好转,会好起来的。”
吴二白有些奇怪地看了老痒一眼,对他此时的态度和说话的语气都有些疑惑,看他的样子,就好像生病的人只有吴一穷一人似的。
老痒很快把他们二人带到了医院,不过没有从正门进去,门口全是隐藏起来的狗仔,他要是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医院正门,还不被这些家伙给轮死。
“妈!二叔!你们怎么来了?”
吴妈妈看着吴邪红了眼睛,冲上去啪的一声就是一个耳光,眼泪流了满脸,抽抽噎噎地就是说不出话来。
“妈...”
吴邪的脸被吴妈妈打得歪到了一边,眼睛也红了,看着吴妈妈憔悴的模样喊了一声妈,然后被吴妈妈狠狠地抱进了怀里,像个孩子一样放声大哭。
老痒和吴二白看得也鼻酸不已,扭过头不忍再看。
本来吴邪还打算隐瞒吴一穷的情况,但很显然吴妈妈已经知道了一切,吴邪看着吴妈妈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吴一穷之后颤抖的肩膀,整颗心都快疼碎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吴妈妈来了,吴一穷醒来之后人看上去清醒了不少,对着吴妈妈一个劲儿地流眼泪,上天似乎总是不愿意眷顾这可怜的一家三口,让无尽的磨难和痛苦接连不断地降临在他们身上。
不过这一切对于老痒来说却是一个极好的转机,只是吴妈妈和吴二白刚到北京,有些话老痒不方便和他们说,等把他们两个人安顿下来之后,老痒才对着吴妈妈和吴二白微微提了一下吴邪的情况。
知道了儿子并没有得绝症的吴妈妈高兴坏了,所以并没有太注意老痒话中其他的意思,但精明的吴二白明显注意到了,他看了看无比庆幸的吴妈妈,又看了看愁苦无奈的老痒,借着买东西的机会把老痒拉到了一边和他仔细地谈了一次。
说实话,吴二白虽然并不反对吴邪当演员,但对于他出演这种题材的电影多少还是有点抵触的,然而他架不住老痒的劝说以及这丰厚的回报,答应替老痒去说服吴邪。
吴妈妈和吴二白来了之后,吴邪照顾吴一穷的担子就松快了不少,加上老痒和二叔的劝说以及越来越高昂的医药费,最终还是同意参演了电影。
新剧本的背景是在90年代初,张起灵扮演的角色是一所国内知名美术学院的学生,他最擅长画的就是人物画,其中画的最好的就是男性的裸体肖像。吴邪扮演的角色是张起灵是同学,也是他的搭档。他们画过无数的男模特,唯独没有画过对方。明年就要毕业了,他们想为对方画一幅裸体画作为毕业礼物互赠,然而就是这次画像,释放了他们心中一直刻意忽略的悸动,那晚的画室点燃了这个夏季所有的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