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安山河(64)

作者: 毕毕大人 阅读记录 TXT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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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庭虽然不知道是谁来了,不过看到和翼王基本一样的凤眼唇珠,心下也明白了八九分,不过他不猜也不问,称少帅“震伤需要休息为由”,不允许别人打扰,一直等到三天后凌安之回来。

宇文庭侧头看看凌安之身后,形影不离的凌霄不见了,问道:“小将军呢?”

凌安之几步踏进了中军营内,答道:“他去帮我处理点其他的事,对了,这几天营中情况如何?”

宇文庭十分干练,天生就适合处理军中琐事,学什么都快,答道:“别的一切正常,就是这几天有回纥的商队要求通关,我看到过他们王子那哈达的画像,要是没认错的话,最大的商队里,好像就有那哈达。”

凌安之对那哈达这个人非常讨厌,去年回纥五万骑兵就是在此人的带领下,差点把黄门关全军覆没,“这个节骨眼,他来干什么?”

宇文庭思考着说道:“他鬼鬼祟祟,肯定不是来通商的吧?”

凌安之眼波流转微微一笑:“明天其他商队,全从黄门关其他三个城门过去,那哈达的商队从乾元门进入,我悄悄看看是不是这个猢狲。”

这个那哈达,去年当了出头鸟,好战斗恨,是个挑起战事的祸根,留他作甚?

他像是研究给安西军晚上加一道什么菜似的,声音说不出的随意轻漫:“如果是他的话,到时候看我眼色,往这个商队的货物里添加点刀枪棍棒,就说这个商队要入关抢劫,直接全杀了就算了,回纥可没说王子在商队里,被杀了回纥也有苦说不出。”

宇文庭低头想了想,他家世代其实主要还是做生意的,想问题的方式和凌安之略有不同:“…少帅,如果这么做的话,外界一旦知道我们借通商的手段杀了那哈达,会认为我们安西军不讲信用,以后就不好办了。”

凌安之整个人沉静了下来,浑身似乎都冒着寒气,冷酷的吓人:“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仁义就是个名声,这种人军事上是一个好手,当时差一日就攻下了黄门关。养虎日后必当为患,做大事者不拘小节,让他们从安西彻底消失,手脚利索点。如果那哈达跑了,我唯你是问。”

宇文庭垂手直立:“得令,少帅。”

凌安之嘴角微微一翘,眸中射出毒蛇蛇信一样的光芒来:“那哈达,欢迎再次来到黄门关。”

次日一看,果然是那哈达混在商队里,鬼鬼祟祟,安西军一查货物,发现火器黑硫药无数,那哈达商队百口莫辩,安西军早有准备,已经悄悄关了黄门关的乾元门,骑兵营直接将商队斩为肉泥,商队里连个囫囵尸首的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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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安之继续在卧室里装病,喝着茶听宇文庭等人说了最近的军报,听到一切如常,他一边研究行军地图,一边心下思索着下一步的军事部署。

正在此时,雁南飞一身寒气的从门外敲敲门进来了,笑着一抱拳,说道:“少帅,梅姑娘来了。”

凌安之稍稍一愣,自从京城别后,他和梅绛雪已经多日未联系,连忙说道:“快请进来。”

梅绛雪一身藕荷色衣裙,步履有点急促的进了房间,梅姐姐已经多日没有理他,这一次能主动来看他也算是喜出望外。

他向前一步拱手弯腰给梅绛雪施礼道:“梅姐姐,这么冷的天,你这是从哪来的?”

梅绛雪抬头看了看凌安之,担忧的问道:“我在关内,刚准备出关,就听往来的商队说你被沃尔克诈降炸成了重伤,你怎么还起来了,快躺下!”

凌安之拉着梅绛雪的衣袖让她坐在椅子上,有心从实招来,又感觉这属于军事机密,不太好直接说。只能含糊其辞道:“梅姐姐,哪那么容易受伤,反正我好着呢。”

梅绛雪摇摇头,有点心疼加无奈的说道:“你就能逞强,也不知道爱惜自己,把手拿过来,我给你把把脉。”

凌安之面上带着谄笑往桌子上一趴,一伸长臂就递给了梅绛雪,“喏。”

梅绛雪搭了半晌脉,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情,凌安之脉象确实平稳有力,哪像一个受伤有病的。

第54章 点谁谁炸

梅绛雪搭了半晌脉, 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情,凌安之脉象确实平稳有力,哪像一个受伤有病的。

凌安之给梅绛雪倒茶,顺手把暖炉贴近了梅绛雪:“梅姐姐, 两军阵前演戏的,不能对外边说。”

“你…”梅绛雪听说凌安之重伤的消息也顾不上上次两个人的不愉快, 担心黄门关医药俱不及时再拖延伤情, 没想到实际情况却是这样,她坐直了身子,不再看他,咬了咬嘴唇道:“早知道我就不…”

凌安之好不容易抓到了和梅绛雪重归旧好的机会, 这么多年姐弟感情还是不能放的, 嬉皮笑脸地拉着梅绛雪的衣袖晃荡着说道:“梅姐姐,边关这么苦, 一年到头都见不到几个熟人, 你经常出入,还不来看我, 忍心看我在这里孤单死啊?”

“再说弟弟我一个阵前的将军,哪天万一马革裹尸了,你看一眼说不上少一眼呢,你当姐姐的怎么忍心说不来了的话呢。”

梅绛雪刚开始听他说的可怜巴巴, 强撑着的心就已经软了,不过听他越说越不是正经话,心里又有点生气, 想打断他看他还说个没完,一伸手就捂住了凌安之的嘴,气急道:“见面没几句话就死啊活啊的,年纪轻轻也不知道哪来这么多丧气话,以后不许妄谈生死,听到没?”

凌安之看梅绛雪这样,就知道消气了,心道要是不说几句可怜的,梅姐姐心里不自在,估计一会又要走,那就更没机会把话说开了,他冲梅绛雪调皮地眨着眼睛点头,表示知道了,示意梅绛雪把手拿开。

梅绛雪看他活蹦乱跳,心里也长舒了一口气道:“你没事最好,不过为了杀俘装病,身上杀孽确实重了些。”

在梅绛雪眼中,凌安之可能永远都是那个长不大似的体贴温存的弟弟,她没有亲眼所见,不能想象凌安之满手鲜血杀人如麻是什么样的。

凌安之用手抓了抓头发,心道杀孽重些也没办法,他也不信神佛,两军阵前难道还能以德服人不成?该杀的时候不杀,风水轮转快的很,敌人也不会对他们手下留情。

不过这些就不用和梅绛雪说了,他玩心又起来了,指了指棋盘道:“姐姐,你陪我下几盘棋,在屋里装病了几天,要憋死我了,晚上趁着黑天,我带你出关外转转,大雪过后,景色美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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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域的雪景夜色确实瑰丽壮观,银色的地毯覆盖大地,昆仑山和玉女峰雪峰相连,江山如画,玉女峰平台上梅花比去年开的更胜,月光瀑布一样撒下来,没有一丝风,凌安之在黄门关的景色最喜欢这里,能够登高望远。

他站在平台上背着手看远山,梅绛雪站在梅花树下,手扶着花枝目光水盈盈的看他。

他眼角余光扫到梅姐姐看他不知不觉流露温情脉脉的眼神,思索了半天,感觉总是这样不是办法,有的话可能不说不行了。

梅绛雪突然想到今天一直没有见到凌霄,就算是巡营入夜也应该回来了,问道:“凌霄呢?”

他把披风往梅花树下一铺,大喇喇地坐在了梅绛雪的身边:“他回文都城家里去了,处理一点事,梅姐姐,你也坐在这嘛。”

一听到凌安之的那个家,梅绛雪忍不住便笑了:“你呀,常年飘在外边也不怎么回去,小时候太淘气,老王爷和大夫人是见你就打,都打出仇来了。”

凌安之心念一动,前一阵子二哥凌云出事后他还挨了老王爷一顿打,不过这次挨打太丢人了,还是找个更早的事说一说:“快别提了,我今年春天回家,都这么大人了,我爹见了面还要打我。”

“哦?”梅绛雪坐在凌安之身边披风上,用手向后支着地道:“你好几年没回去了,为什么见面就要打?”

凌安之喉结动了一下,眼珠在薄薄的眼帘里左左右右地转了转:“还不是因为我在甘州招惹了一个姑娘,被人家给送回家里做妾来了,我爹被我无妻纳妾气得半死,说我太不正经,一顿饭还没吃完就连打带骂。”

梅绛雪早就听说了这个事,纵使素来知道凌安之有些荒唐,一时听到他身边至少有名分的女子出现了,她当时听了心中酸楚,不过这么久已经释然了,面色嗔怪地教训他:“你老大不小了,还是正经些吧,净四处闹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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