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印恒拒绝负荷工作,“我的脑细胞早就全员动起来了,一个也没闲着。”他把笔记本电脑
往桌上一搁,翘起二郎腿就坐在了办公桌对面,俨然B-ONE的第二老板。
“通过五天的追踪和打听,我了解到加利福利亚硅谷东部一家叫火烧云的分子研究所内现在正在如火如荼开展的一个研究项目,它和人脑云界面系统有关,他们在开发的纳米机器人已经能到了能够植入人脑,再让人脑直接连接电脑的地步了。”
纳米机器人用于治疗癌症在中国已经有多年临床实验的历史了,李昂还应邀参加过2次这项技术的原理分析会,所以在他看来这个和分子一样大的机器人根本不算是什么新鲜科技。但植入大脑成功直接连接电脑他倒是第一次听说,在他的印象里,这项技术要成功至少还得15年。
但是没有真材实料,许印恒怎么有底气把坐姿摆的这样霸气。
“打听?你跟谁打听的?”李昂对这个消息的来源表示怀疑。
许印恒在美国工作的时间不超过1年,天天被困在和实验室一样的工作环境里写代码,与外界接触机会几乎为零,社交机会几乎没有,他有什么渠道能够打听得到人家正在进行的机密研究?
“跟以前伊森顿的网络工程师,他后来跳槽了,现在在硅谷混得风生水起。怎么的,我就不能有投缘的处在IT界生物链顶端的朋友?”
Emmmm……不是不能有,只是,概率很小啊。但是从人不可貌相的道理出发,李昂决定相信他。
“你刚刚说的把纳米机器人植入人体,是通过手术方式植入还是用枪推方式打入?”
就李昂对美国那边的了解来看,他只知道微缩机器人已经准备加大生产量了,对纳米机器人方面的东西听到的不多,或者说,是没有太多的兴趣。
“咚!”
办公室的玻璃门被人体最硬的一块骨头撞倒发出一声巨响,但是因为这块最硬的骨头外部缺少肌肉与脂肪的缓冲,它也最容易受伤。
童臻的声音极尽忍耐,强忍着额头的疼痛,两眼两眼嗪泪地温柔问道:“我煮了咖啡,要喝吗?”
她的双手端着托盘,无法空出来摸摸受伤的那个地方,那里立刻就起了一个红肿的大包,看得李昂一阵心乱如麻,分不清自己现在脑袋和心哪一个地方更疼一些。
许印恒:“真可怜,碰疼了吧?”
童臻吸了鼻孔里和泪一起出来的清鼻涕,“还好。”
许印恒:“唔,那咖啡先放下吧,我们说正事呢,一会儿再出来看你。”
李昂却把桌面上所有的电脑都合上,“正事谈累了,现在休息。我去冰箱拿袋冰块出来,你把咖啡喝完。”
他路过童臻时候小声地嘱咐她:“出去等,用冰敷额头半小时,可以消肿。”
被遗忘的许印恒一脸懵逼:“谈累了?诶,我们才谈了3句话好吗?你的工作态度呢?这么敷衍了事的吗?我们打工仔不用挣钱吃饭的啊?!”
☆、暗香
工作室大办公区域内的仇恨指数在上升,一筒本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态度蛰伏在黄方身边整整一年,用自己的纯钢黑客技术把他所有的社交网络账号的名字都换成了“我爱蓝甜”,并且
于今天零点零分统一在朋友圈发布动态:8年了,我始终都在想你。
动态下方还贴上了黄方和蓝甜的合成亲密照片,浓浓的爱意瞬间溢屏。
当然,深深的恨意也达到了爆表值,黄方现在只想杀了一筒。
“蓝甜是谁?”
童臻怎么都想不明白,一筒替黄方表了白,为什么还要暴怒。
“是黄方的大学同学,上学的时候一直追他,前几年才慢慢断了联系。”
李昂用冰袋轻轻按在她的额头,不时地小范围滚动几下。
“女追男这么便宜的事情黄方为什么还要拒绝,这不是他的风格。”
李昂用另一只手翻到手机里黄方的朋友圈,找到被一筒认真合成的照片给童臻,“她,长这样。”
童臻:“呃,明白了。”
恐龙中的霸王龙,确实是黄方驾驭不了的。
外头闹的动静太大,一筒一路逃亡躲到了茶水间,躲到了冰箱后,导致黄方的大砍刀差点劈向了童臻,结果被李昂的威颜逼退。
黄方要老板严格按照公司规章制定办事,判罚一筒一个月的工资加绩效,一筒却说他没有违反任何规定,因为发布朋友圈一没有伤害黄方的自尊,二没有在公共场合让他颜面扫地。
双方就网络平台是不是实际意义上的公共场合展开了唇枪舌战与激励的辩驳,童臻头上的包不仅更大了,还快聋了。
为了平息战火,李昂想了个折中的办法,一筒负责听从黄方的安排,出资赞助今天晚上的团建,出资金额在1万块以内,用于安抚全公司上下因为这场闹剧受到骚扰的人的情绪,超过1万元的部分由公司买单。
不直接判定这场难分对错的恶作剧,却以扰民罪名问责一筒和黄方,李昂这个老板当的很高明啊。
黄方把目标锁定在全北京最贵的餐厅,这是一家供应活羊活牛活鸡活鸭堪称家养动物世界的大庄园,结果因为路途太远预订太难被老板pass了,于是他退而求其次地只能把目标转向商贸中心的一家自助海鲜餐厅,因为799元/位的自助餐价格盘算下来虽然比庄园里豪吃一顿便宜,但帝王蟹和波斯顿龙虾也算是很好的心理补偿了。
老童不爱吃海鲜,年轻人的世界他也不想倚老卖老地硬融进去,于是向大家告了假,留下来给男爵做铲屎官。
于是七男一女两台车,以一路高歌猛进不到万不得已不踩刹车的气势,向海鲜自助进军。
吃自助这种体力活,男人本着担当奉献的精神总是要比女人多承担一点,像一筒这样的三围统一选手,自然要比一般男人更加有担当一点,两只帝王蟹下肚以后,他觉得自己回本了。
黄方乘胜追击,在对面的高端综合体里,订了一间土豪级的K歌包厢。
“还要K歌?这里除了你想唱歌以外,没有人想开嗓了吧?”
包厢4个小时的使用费是3680,费用直逼这顿顶级海鲜饭,一筒想到就肉疼。
黄方才不管他肉疼还是蛋疼,直接代表所有人发表意见:“谁说没有,大家都很想开嗓。”
还在忙着掰蟹壳虾壳的众位食客忽然被点名,都是一顿糊懵又不想激化矛盾的状态,但是仔细一想,好像从上次年终大团建之后就再也没有尽情放松过了,尤其是上个月闷头研究《幽灵》又没拿下竞赛的那个苦,不堪回首,如果能躲在没有外人的包厢内尽情地嚎那么几嗓子,也是很不错的选择呐。
“对……我想……唱。”
平时连都说不利索的江云白想唱歌了,大家当然纷纷响应,于是一筒又话花了4000块,让所有人今夜尽情摇摆。
童臻唱歌的本事不如演戏的好,她只想兴奋地做一回听众,化身为狂热的小粉丝,为每一个大胆切歌的歌手摇起荧光棒。
李昂在年前在龙船上唱了一个下午,一年疯狂一次的愿望已经达成,不愿意再和员工争抢麦克风,他只想安静地猫在角落,享受旁边这个女人每一句不在调上的情话。
是的,情话,“手牵手一步两步三步四步望着天,看星星一颗两颗连成线”的那种情话,“牵着你的手,一阵莫名感动”的那种情话,他也说不上为什么,就是有一股冲动让他变得很主动。
天王的歌他练过很多次了,大学那会儿为了唱好这些歌他甚至去特别去深造了吉他,只可惜一句没有唱出口他就被宣告凉凉了,从此以后就莫名其妙地爱上了摇滚。
所以说人的喜好真奇怪,十年又十年地不随年龄环境而变。他想定是因为他老了,开始念旧爱听老歌了。
“你握着我的手已经15分钟又39秒了,童臻唱一句‘牵手’你就用力握一下,怎么着你是变了口味想把我纳入后宫的行列了吗?”
他的左边有人硬邦邦地在问话,定睛一看原来是面无表情的许印恒。
许印恒举起右手,李昂才发现自己把他抓得紧紧的。
他像触了电一样地丢开那只手——怪不得刚才总觉得心里发毛,原来不自觉地非礼了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