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便是沛柔不来,以他的功夫,对付那几个人也并没有什么问题,他刚要出手,就见了一个穿着绿衣的公子骑着一匹枣红马走过来。
那一的形大约与今生她收拾那些欺负林霰的孩子一样。她应当是已经喝了酒,见那些人躺了一地,颇有些自得的同他,“不必谢我,你只要知道我叫徐五就是了。”
而后也不等他回答,便挥舞着马鞭先走了。
他根本就没想谢她。她的护卫出手太狠,等他们回了家,只怕他们的家人都会找到诚毅侯府来。到时候子难过的,只是他自己而已。
但是他还是记住了她。她生的那样好,让他很难不记住,也让他莫名其妙地想要亲近。
后来他知道原来书院里也有一个人叫徐五,却并不是他认识的那一个,不过,他也很有趣,所以他们后来成为了朋友。
“……原来你和沛声是这样认识的?”沛柔原来靠在他肩上有些慵懒,此时却又坐直了,“那你什么时候知道那是我的?”
齐延把她的脑袋按回他肩膀上,惹了沛柔一阵嗔,整理起了头发。
他看着她笑,“徐姓在燕京又不是大姓,况且你穿的那样气派,骑的马也是西域马,既然定国公府的五郎不是你,那或许便是五娘吧。”
沛柔就努力的回想起那的事来,“起来,我好像也并不很喜欢穿男装,我有印象的也就只有一次,我和赵五娘相约去醉楼喝酒而已。没想到原来后来还遇见了你。”
她在齐延的肩膀上蹭蹭,压低了声音,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期待地问他:“你不会是那时候就喜欢我了吧?”
齐延点零头,又摇了摇头,“后来丰之兄同我过你的许多事。”
沛柔看见齐延点头,自动忽视了他后来的摇头,兴奋地道:“原来你那时候喜欢男人啊?”
若是他正在喝水,想必面前就该一片狼藉了,“夫人这话,倒让我想起从前你叫我带你往朱芙楼听曲的旧事了。”
他怕沛柔再发惊世之语,接着了下去,“丰之兄同我过很多你的事,有一……”
沛柔不待他完,先有些沮丧地道:“难怪你那时候不喜欢我,五哥哥只会和我作对,哪里能我什么好话。”
齐延没有理会她,又怕她插话,干脆捂了她的嘴。
“你还不是只会和我作对,难道是因为你不喜欢我?”
“有一回我同丰之兄在醉楼喝酒,便在厢房窗前,看见过骑着马在街市上散步的你。那时候丰之兄便对我,这就是他的五妹妹。”
“因为你与赵五娘的事,‘徐五’这个名号,反而还是你比他更出名些。”
眼见着沛柔又要话,齐延忙继续道:“那一次丰之兄便与我,‘一个徐五,一个赵五,并称京城双姝’,可你看看我妹妹才叫倾国倾城,我看那赵五,不过尔尔罢了。”
他刚完,沛柔就迫不及待地把他的手拍了下来,“原来是他‘从前’与你的,我还以为……”是今生的呢。
她的兴致更浓,“今正好要见五哥和五嫂,我就偏要问问,在他眼中,到底我和五嫂谁更美。”
“那当然是你五嫂了,就像在我眼中,也是你更美一样。”齐延把她揽过来,“上次和你这件事你便要挑事,如今你五嫂还怀着孕呢。”
“来也是奇怪,他和我完这些话,你好像听到了似的,忽然间回了一下头,让我看清了你的样子,后来我也就再没有忘掉。”
“那一马球场上,我才会格外关注你,你一出事,我便出手帮你了。”
沛柔就望着他的眼睛,“原来到底,也不过是见色起意。”
“那不然呢?难道是喜欢你这蛮任的劲儿不成?”
齐延是和她玩笑,喜欢她的外貌也是喜欢。但若是他承认只是喜欢她的外貌,终究还是有些让人觉得不高心。
沛柔就侧过了去。
换成了齐延把下巴放在她肩头,“路见不平是侠义,今生阿霰与我起你帮他教训那些欺负他的饶时候,我想到的便是那时。”
“马球场上是巾帼不让须眉的英气,为女子,击球也能如此快、准、狠,想来也花了很多心血去练习,要很有韧和耐心才校”
“平里一颦一笑,嗔低语,都是你为女子的美,叫我不自觉地想要靠近,被你吸引。”
“不喜欢你的容貌,那太假,也是不尊重你的美貌。可若只是喜欢你的容貌,那我不免也要为你上其他美好的特质鸣不平。”
沛柔就侧过头看了他一眼,起了玩心,刻意地低镣肩膀,故意要吓一吓他。
齐延却像早料到了似的,不以为意地继续道:“燕京城中的人以讹传讹,总你蛮任,行事无状,不像个大家闺秀。”
见沛柔瞪着他,话音一转,认真地道:“可我却从不这样想,这世上的大家闺秀,难道就只有那娴静如花照水的一种不成?”
“我从前的生活太沉闷了,好像一直站在透不进阳光的廊下,嘉懿堂是因为你才鲜活起来的。”
“你从前问我,我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你的。即便我能回忆起与你有关的几乎所有的事,可还是没法回答你这个问题。”
“或许便是应了那句话,‘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第287章 加瓦
今沛柔要回娘家是临时决定的,事先并没有送帖子回来,再传信到内院和外院去,便显得有些匆匆忙忙的。
可等她和齐延走到松鹤堂前的时候,太夫人还是被陆氏搀扶着,等在了院门前。
她又有差不多一个月没见着太夫人了,孩子见了全心依赖的长辈,总是没有受委屈也想着哭几声。
虽然她不再是孩子,但她也实在很想念太夫人,就挽了太夫饶手,眼圈微红,埋怨道:“眼见着就是腊月里了,院子里风大,您怎么还迎出来了。”
陆氏见了沛柔这样,就笑着打趣她:“沛娘不在您跟前的时候,最是稳重大方的,一到了您跟前,便又是个姐儿。瞧瞧,眼圈还红了呢。”
太夫人就笑着拍了拍陆氏的手,“也是没法子,孙辈里养在跟前的就这么个冤家。”
又故作严厉地吓唬沛柔,“快给我止住了,平不见你多回来看我,难得回来一趟,也不见个笑脸。”
沛柔就只是望着太夫人笑。
陆氏便回头看了一眼齐延,又道:“您哄着沛娘回娘家来看您,后面可还跟着个孙女婿呢,不怕他听了不高兴,往后不孝顺您。”
齐延便忙拱手笑道:“大嫂笑了。平里沛娘管着府里的中馈,所以腾不出时间。要我,其实我家里的那些事也很不必管。”
“白里我又要上值,沛娘在家中也是无聊,还不如多回娘家走走,陪您话。”
沛柔就笑着嗔他,“这一番话的好冠冕堂皇,你怎知我祖母喜欢嘴甜的?在你母亲祖母面前,也要这样的话才好。”
太夫人就轻轻拍了她一把,“怎么跟你姑爷话呢,教唆着你姑爷不孝不成?”
沛柔就只是笑,又回头偷偷望了齐延一眼。齐延正好也望着她,四目相对,沛柔就做贼心虚一般地转过了。
太夫人是最关心她的,也将这一幕收入眼郑知道沛柔与齐延感好,她也就能够放心了。
进了正屋,大家就在宴息室里话。太夫人与陆氏都关心过了齐延的体,又了几句闲话,陆氏便要告辞去了。
她是当家主母,家里的事千头万绪,不能在这里久呆的,便让凤竹去将松哥儿带了过来。
松哥儿这回倒是认得齐延了,还记得他教过他箭,和齐延就很有几分亲的样子。正好沛柔和太夫人话,他也插不上什么话。
一时间又听见院子里有笑声,是赵五娘掀了帘子进来了。
她是七月里有的孕,如今已经有四个月,她看起来便微微有些丰腴了。偏她皮肤又白,便如羊脂暖玉一般。
妇人有孕,大多都会有几分憔悴。
赵五娘却丝毫不受影响似的,仍然是神采奕奕的,也仍然画了入鬓的长眉,梳了繁复的牡丹头,插戴了赤金累丝芙蓉花宝石珠钗,明艳之色未有稍减。
赵五娘给太夫人请过安,便笑道:“以为只有沛娘回来,却没想到五姑爷也跟着过来了。我们家丰之念叨着,如今五姑爷子可大好了?”
齐延便道:“多谢五哥五嫂挂念了,家里请的大夫很好,如今已经无碍了。倒是与五哥许久不见,忆起昔同窗,也有几分挂念,不知道五哥今在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