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台,怎么可以随便打人啊……”梁山伯忙去看刘亦东,现在没有大事,责怪道。
祝英台怎么会不知自己刚才下手的力度?只是打打闹闹而已,却见刘亦东给她做了个鬼脸,不免有些气了,哼了声。
梁山伯尴尬地摸了摸头。
小蕙见他们这样子,只觉好笑,不免笑出了声。
刘亦东知道自己有点过了,尴尬的把话题引到了小蕙身上,“小蕙姑娘的糕点做的真好!不知以后我们有没有幸再尝到!”
“对啊!真是不错!”正在和祝英怜聊功课的荀巨伯闻言也转过身道。
“哎呀,你们这么说,人家好害羞呢!大家若喜欢人家以后经常做!”小蕙羞涩地捏着手帕道。她一向喜欢吃,对吃的很有研究。
“那就谢谢蕙姑娘了!”祝英怜打开寒玉扇笑着开口。她修养了几日,就立马马不停蹄的赶回学堂上课了。
“九公子客气了!”小蕙喜欢祝英台,对祝英怜自是友好。
这边热闹极了。
而那边坐在亭中看书的马文才刚翻了一页书,听见这声音杂乱,难免轻皱了皱眉,“真是聒躁!”
身后的马统闻言赞问地点了点头。
马文才抬过头,向声音的来源看去,几个少年围聚在那嬉戏打闹,他的眸光落在那一个姿容最为俊丽的学子上,淡淡开口,“原以为他还要养上几日,想不到那么快就好了!”
这语气没有明显的情感色彩,也不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马统没搭话,马文才也只不过随口说说,当下又沉浸在了兵书之中。
“大家快走!夫子叫大家到学堂前集合!”赵德正却在这时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打破了这些。
“枣子,是什么事儿?”刘亦东凑上前问,满脸好奇。
“我也不知道,夫子就叫我叫你们去!好像挺重要的!”赵德正摸了摸鼻子道,也是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行了亦东!到时候就知道了!”祝英怜笑笑,拉着祝英台就走人。梁山伯和荀巨伯也一脸好奇地走了。
“等我一下!”见学子陆陆续地走了,刘广川东一急,大叫一声,立马跟了上去。
“走,去看看!”马文才有点遗憾地将还没看完的兵书收了起来,向着身后的马统吩咐道。
“是,公子!”马统轻应了句。
另一边,正在教训秦京生的四人互相看了看。最后还是王蓝田开了口,他将手中的扇子一甩,冷哼一声,“算你走运,我们走!先去看看夫子找我们什么事!”
“是,蓝田兄!”
――学堂前
两卷纸卷,分左右而挂,堂而皇之,大气极了。左边那卷,书写着‘品状第一――杭州马文才’,右边那卷则书写着‘品状第一――上虞祝英连’,而中间的告示木牌上则贴上了各学子的名字品状。
陈夫子站在木牌前,见学子们都来了,一脸肃穆宣布道,“各位学子,这是朝廷的新令,名书院以九品中正为样,设品状排行。品状高显者,姓名将登上左右布帘以示褒奖,这是我这两天来品评的结果!”
马文才望着左边那卷,唇角微不可见地弯了个弧度,自古以左为尊,瞟了一眼边上的祝英怜,自觉略胜一筹。
祝英怜并不在意这品状,毕竟她不过一介女流没什么可能当官。见马文才有点得意的样子,她只觉得有点好笑。
而此时边上的学子也开始了议论纷纷。
“马文才和祝英连第一,我没意见,可为什么王蓝田是第二!”
“嘘!听说他给夫子塞了不少钱!”
“我明明比他厉害,为什么排名在他后面!”
“夫子我不服!”
正当众人议论纷纷时,一个声音,生生压下了他们的谈论。
“孩子们!”
众人闻声往后一看,忙道,“山长!”
“孩子们,听我说,这个榜上有名啊!只是鞋个名目,以此激励你们勤奋学习,并不是做人做学问的最终目的!”王世玉含笑自阶梯上踱步下来,不愧是山长,三言两语就震住了场子,“你们的心思应放在如何认真学习,经世济民上,这才是正道啊!”
“是,山长!”
见众学子们都是一副受教的样子,王世玉笑着点了点头,只道是‘孺子可教也’。
他几步上前,站到木告示前,道,“今天我们尼山有幸邀得客座教席!”
“此人,经史见解超群!文章诗赋皆精!才名清誉!远播南北啊!”王世玉说着不由露出欣赏之色。
而一边的陈夫子听了,不由有些不快,皱眉问道,“山长,请问请的是谁啊!”
山长笑眯眯地摸摸胡子,道,“才女――谢道蕴!”
此言一出,语惊四座。有厌者,亦有喜者。
祝英怜面不改色,而心微动,咏雪才女谢道蕴,不知是何风姿。
日上三竿头,已是正午,日光灼热。山门口人群摩肩擦背,但还有人死命往前挤,想看一看才女的风姿。
两个身穿蓝色学子服的学子姗姗来迟,步伐急促,正是梁山伯与祝英台。
祝英怜和刘亦东,赵德正还在后头。祝英台嫌他们太慢,自个儿拉着梁山伯先过来了!就怕看不到谢道蕴!至于荀巨伯,他早就听闻王兰姑娘要过来看谢先生跑得老快了!早就和其他学子在山门口等着了!
如今梁祝好得和亲兄弟似的,形影不离的!梁山伯比祝英怜更像祝英台亲大哥!叫众人一阵纳闷,祝英怜倒是不觉得意外,她也早有预料。
不仅因为后世的传说,更因为祝英台看梁山伯的眼神。一天一天的变化,虽然细微,但瞒不过她的眼睛。大概这两人真的是天定姻缘吧!
祝英台以前在闺中本就非常景仰这位才女――谢道蕴。这次听闻她来任教,开心得不得了,连等一下祝英怜的耐心都没有了,飞快地拉梁山伯跑了过来。
“山伯,谢道蕴要来了,我终于可以见到她了!”祝英台此刻心底汹涌澎湃,忍不住的激动。
“对啊!谢先生确实才名远播!”梁山伯轻笑一声,眼眸中荡起温和的水泽,映在祝英台身上越发柔软。许是这般谦和温软如君子,才叫心中骄傲,又鬼机灵的祝英台动了心。
“我今后啊,也要像她那样!”祝英台杏眸此刻有些不敢看他了,轻垂下眼帘,不自在的看向了别处,一点点红晕爬上她白玉似的脸,娇媚可人,故作自然地开口,“巾帼不让须眉就好了!”
“诶!”前半句听着还对的梁山伯,听见后半句立马有些诧异的看向她。
“我,我是说要像她,那样才学渊博名传千里!”回头立马意识到不对的祝英台,灵光一闪,马上改口。
梁山伯点了点头,又露出了温良的微笑,向远处看去。他本性憨厚,并不会多加怀疑。
祝英台确实为自己捏了把汗,见梁山伯没有怀疑,马上拖着他又往另一边跑去了。
“山长,山长夫人!”奴妇等忙开口。
英台和梁山伯走后不久,山长王世玉带着夫人夏矜姿才姗姗来迟,身后跟着两个女儿王兰王蕙。但就是不见陈夫子。
陈夫子的思想一向古板,对女子来任教,又抢他饭碗的,自是没什么好感,想给她个下马威!
看到这一排拥挤的人,全是书院的仆役。有苏安,苏大娘,柳娘子……几乎全书院的女人,无论老少贵贱都来了。
“都来了,是迎接谢先生的吗?”山长夫人夏矜姿向来不重贵贱,对这些仆役也多有照顾。
被问话的大嫂笑得合不拢嘴,道,“是啊!谢姑娘是女中豪杰,是我们女人的骄傲,我们都是慕名而来的!”
“唉,你们都来了,谁做饭呢?”小蕙姑娘一向注重吃食,忙问道。看得一边的兰姑娘直摇头。
“小蕙姑娘请放心,你一定有饭吃!”大嫂也知道小蕙这性子,调笑道。
“那我放心了!”小蕙也不管王兰姐姐给她使了多少眼色,当即拍拍心口,笑逐颜开。
这边说说笑笑可不热闹着,而远处树荫下,马文才一众人个个面色冷漠。
“女人家不在屋子里呆着,跑出来抛头露面。”少年的一双丹凤眼轻眯,眼尾上挑疏淡冷漠。他双手抱臂而立,一张玉面上冰冷好寒玉,又带几分漫不经心。口气寒冷中流露出轻蔑与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