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万彻深深地看了李灵曦一眼，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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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婵病恹恹地折腾了许久，薛万彻去看过一回，吩咐侍女们仔细伺候，又看过了药方，才去了书房休息。
夜深人静之时，窗户吱呀一声被推开了，然后爬出来一个裹着被衾的小娘子，手脚不灵活，扑通一声摔倒在书房里。
李灵曦龇牙咧嘴，准备站起来的时候，才发现面前站了一双修长的腿，她扯着薛万彻的长裤站起来。
再岿然不动的男人此刻也破了功，着急忙慌地去护自己的清白。
他黑了脸，“你又作什么？”
李灵曦投进他的怀里，紧紧圈着他的劲腰撒娇，“你不陪我睡，好冷呀。”
薛万彻垂在两旁的手动了动，忍住了回抱她的冲动。
“日后你都自己睡，在我们大婚前。”
韦婵来了，人多眼杂，传了出去，对她的名声有碍，更何况，越是韦婵在这里，他要是还和她胡来，那是对她的亵渎，这样算来，她是什么呢？
“不嘛不嘛。”她贴着他蹭，拒绝，“是不是韦婵来了，你顾及她的心情，所以才和我保持距离？你见她柔弱可怜，是不是想要怜惜她，同她好？你不许见异思迁。”
对于她时不时的要发作一场，他已经习惯了，除了没把兵符给她玩儿，他能迁就她的都做了，到如今，她还要倒打一耙，说他见异思迁，这个小没良心的！
“你想如何？”他直截了当地问。
李灵曦抬头看他，飞快在他唇上啄了一下，笑嘻嘻道：“你休了她。”
“得寸进尺。”他将她隔开，防止她动手动脚，若不然，他只会丢盔弃甲。
“你前些时候不是说即使和她共侍一夫也不觉得委屈吗？”
“女人的话哪里能当真，特别是床上的。”她嘀咕着。
薛万彻审视着她，所以，她哄着他的那些甜言蜜语都是假的？她这个人，做事常常是一时兴起，没有什么是坚持到底的，之所以对他如此执着，只怕是一直惦记着没得到的缘故，她要的东西，想方设法都要得到，对他，亦是如此，得到之后呢？
他陷入了世俗男女于情爱中的苦恼，他曾经一直希望她忘记他，别再和他有所牵绊，可心底呢？他无法骗自己。
面上却看不出变化来，他斟酌着开口，“韦婵她身体孱弱，她阿耶曾是我的得力大将，她的族人亦非良善，我有义务照顾她。”
李灵曦哼了一声，很是不满。
“她需要将军夫人的身份立身，与你并无妨碍。”他赶紧添了一句。
李灵曦转过身不理他，也没指望他来哄人，他根本就不会，可又咽不下这口气。
“天色不早了，你早点歇息吧，我得赶紧给我的姐姐们写几封信。”
薛万彻完全不知道她的想法如此跳跃，不是在生气嘛？这就作罢了？
“写信作何？”
“当然是请教姐姐们，如何御夫有术，坐拥面首无数的？”她瞟了眼男人，面色平静，但那微皱的眉头表现出他的不满。
她掰着手指头数了数，问：“你说封言道和萧锐愿意做我的入幕之宾吗？哦，对了，魏叔玉长得那样赏心悦目，是一定要有个名分的。”
“你要养面首？”他问，“如果我不休了韦婵的话。”
“没错。”
“李灵曦，你在威胁我？”
“没错！”
男人不说话了，定定地看着她。
李灵曦心虚，又不敢把他惹急了，硬着头皮道：“那我先走了，反正你也嫌我烦。”
她转身要走，薛万彻连人带被地将她拥住，“你忘记了我说过不要在我面前摆长公主的谱吗？不听夫主的话要被狠狠惩罚。”
李灵曦脑海里回忆起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惩罚，身子软了软。
“我们又没成婚，你算哪门子夫主。”
“逼婚？”
李灵曦烦他总是戳破她的心思，恼羞成怒要打他，被他一把扛在肩上往榻上去。
“做什么，放我下来！”
薛万彻打了她一巴掌，“你向来不喜欢读《女戒》，不懂恭顺谦卑，我教教你。”
他将她扔到榻上，上手就去剥她的衣裳。
“你方才不是说没成亲之前不同我亲热？”
他屈指弹了弹她的脑门儿，“谁说我要同你亲热？”
他将她剥得只剩贴身的小衣，将她四仰八叉地绑在榻上，用狼毫在她身体上写满了三从四德。
李灵曦起初还呵呵地笑，觉得痒，到后来只会一个劲儿的哭了，他定力强，说不同她亲热自然一言九鼎，可耐不住他会使坏，折磨得她哭闹求饶也不会怜惜地衬她心意。
“还敢养面首吗？”他停了笔，用笔杆抬起她的下巴，目光沉沉。
李灵曦疯狂摇头，“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而后哇哇大哭起来，欺负人，真是太欺负人了。
男人低下头，吻住她几乎咬破的唇，温柔又缠绵。
李灵曦瞪大眼，傻傻地看他。
“这是听话的奖励。”他道。
第四十七章：勇猛与否
李灵曦传信回长安，因此，晋王李治和鲁王李灵夔竟亲自来了益州接她。
“灵曦，太好了。”李治比李灵夔快了一步奔到李灵曦面前，激动异常，上上下下打量她，确定她真的安然无恙。
李治炙热的目光让薛万彻皱眉。
察觉到自己的无状，李治拱拱手朝薛万彻行了一礼，“薛将军。”
薛万彻不敢受，即使指导过他一段时日的箭术，忙还礼。
“薛将军无论如何也受得，”李治感激道：“若非你出手相助，灵曦只怕凶多吉少。”
李灵曦在寄回长安的信件中描述的是一路被追杀，阴差阳错到了益州，被薛万彻救了。
“九郎何必言谢。”李灵曦过来挽着薛万彻的胳膊，笑着道：“此番回长安，薛四兄就要请旨迎娶我，他救我，理所应当。”
李治愣了。
一直默不作声跟随在鲁王身后的萧锐心弦忽地一动，原来她喜欢薛万彻。
“真的吗？阿姐！”李灵夔大概是最开心的人了，他挤开李治，冲到两人跟前来，一个劲儿的追问，“薛将军要成为我姐夫了吗？阿姐，你真是太厉害了，竟然能嫁给薛将军。”
被薛万彻看了一眼，他连忙放开薛万彻的衣袖，有些扭捏道：“那姐夫日后是不是就可以天天教我习武？”
他十分崇拜薛万彻。
一声姐夫唤得薛万彻心头有些美，即使刚才这位莽撞的鲁王抓皱了他的衣裳，他也勉强能容忍。
“可。”他言简意赅。
“那怎么行！”李灵曦不满地晃了晃他的胳膊，对李灵夔道：“日后薛四兄是我的，陪我都不够，哪里有时间来教你舞刀弄剑。”
“什么时候的事？”李治许久才能找回自己的声音，“是因为薛将军救了你，所以你要以身相许吗？灵曦，其实大可不必，我可以让阿耶给薛将军加官进爵。”
蓦地想起薛万彻似乎已经封无可封，封王大致是不可能的。
“或者赏赐薛将军其他的东西，再不济，我可以将我封地的财帛都送给薛将军。”
李灵曦打断他，“九郎，我和薛四兄是两情相悦的。”
李治抿了抿唇，仍道：“灵曦，婚姻大事不能儿戏，更何况，薛将军已经娶妻了，又长了你十四岁……”
“九郎，是我嫁，不是你嫁。”李灵曦不笑了。
“就是。”李灵夔也不高兴，“九郎，你说的话也太扫兴了，阿姐喜欢，比什么都重要，薛将军可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错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难道你想让阿姐嫁去吐蕃之类的蛮荒之地？可拉倒吧，我看，阿姐和薛将军真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阿姐，我说得对吧？”
他朝李灵曦龇着牙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卖好。
李灵曦拍拍他的脑袋，赞扬，“自然。”
***
回长安的一路上，李治都没有再露面过，听伺候的侍从说似乎是心情有些郁郁。
李灵曦本来想去看看他，可被薛万彻拦住了。
两人骑马走在前面，听见李灵曦有这个意思，薛万彻抽了她的马儿一鞭，马儿突然加速，李灵曦差点被甩了出去，若不是有几分真本事的话。
“薛万彻，你想摔死我，去找新鲜漂亮的小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