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万彻打马追上，见她要摔了，马鞭卷上她的纤腰，将她带了过来，困在怀里，波澜不惊道：“考考你的骑术。”
“你亲自教的，能不好？”
薛万彻回想起当初那个粉雕玉砌的小团子从只能抱他的小腿撒娇，到如今变成了在他怀里放肆的小娘子，有些感慨万千。
“早知道……”
“早知道我会长大成为你的娘子，当初是不是就舍不得对我那么严厉了？”她问。
他虽然奇珍异宝给得慷慨，但在教她骑马射箭时是真的严格，她一个养尊处优娇滴滴的女郎，他也似乎并没有多留情面，该罚就罚，板着脸，特别唬人。
“不严。”他反驳，“你经常撒娇耍赖企图蒙混过关，我知道。”
“所以，我是说，早知道会是今天这样，当初就不该一时心慈手软。”
“没情趣！你是要把我当成你的将士们训练吗？”她不高兴地捶他，难道就不能说两句好听的？比如什么，早知道会是今天这个样子，当初就该对她更好一点，或者当初不管如何，都不会娶韦婵……
又生气了？薛万彻将她的表情纳入眼底，解释：“你身体太弱了。”
“哪里弱了？”她虽然时常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可也算得上康健，绝对不是走两步就要歪倒的病秧子。
“床上。”
李灵曦就没有办法再反驳了，她娇羞地看向眉眼丝毫不动的男人，他是怎么做到一本正经地将这样私密的事说出来的，嘻嘻，从一个向来只会号令三军的人嘴里吐出来这样的话语，她竟隐隐有些成就感。
现在，好想引、诱他做出更疯狂的事来。
她舔了舔红唇，将他贴得更紧了一些，糯湿的吻印在他的喉结上，“不是我身子弱，是你太勇猛了。”
他的身子瞬间紧绷。
她放开他，眨着无辜的双眼，好奇地问：“薛四兄，你说你在战场上和床上，哪个时候更勇猛？”
薛万彻没有理她，将她转了个身，不想看那张扰人的容颜。
她却不消停，扭过脖子，还要来挑衅他。
脖子白生生的，柔美又脆弱，想给她咬断。
“消停点。”他扯下自己的披风兜住她的整个脑袋，加快了速度。
李灵曦被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她用手去掀，双手竟然被他的大手给制住。
“做什么！这样我想吐。”她闹。
蒙着脑袋，她只能靠感觉，速度越来越快，行了一段距离，然后男人勒住了缰绳，马儿停了下来。
披风被揭开，她的美目闭了闭，一时间难以适应光线。
还在恍惚中，人已经被勒着腰抱了下来。
这是一处深山密林，不知道离了队伍多远。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好多蚊虫，你看，树枝都刮伤我的手了。”
她把手背上一条浅痕给他看。
薛万彻执起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歉意道：“下次注意。”
“还有下次？”
“只要你别不合时宜地招惹我。”他轻抚她的脖颈，手指温柔地摩挲。
在一起也有一段日子了，李灵曦知道，这是他情动的表现。
兴奋又害羞，“我什么时候招惹你了，我又不是那样不矜持的女郎。”
他轻笑一声，亲在她的脖子上，流连忘返。
他亲了许久，似乎当做是一块美味的糕点，半点不腻，也不挪地方。
李灵曦就有些急了，伸手去扯他的腰带。
他按住她柔弱无骨的手，明知故问：“做什么？”
李灵曦飞了他一记媚眼，“你说呢？”
“不行。”他摇摇头，“你是一个矜持的小娘子。”
这男人！总是这样！在这样的事上不肯吃半点亏！
她急得跺脚，脸热辣辣的，大概是青天白日的野外，她竟然没有私下里那样大胆，收了手准备作罢。
他却将她按在树上，不让她走。
“你到底要干什么！”她生气了，别以为她就沉迷在他的男色里面不可自拔。
他同她额头相抵，轻声道：“杀敌卫国是我的战场，同你恩爱缠绵亦是我的战场，所以，不必比较。”
李灵曦：……
所以，过了这许久，他只是想回答这个问题？
“至于我勇猛是否，敌人已死在我刀下，唯独你，可以亲身体会再来回味评价。”
李灵曦面红耳赤地看着他，她突然觉得薛万彻很有做风流浪荡子的潜力。
他将她转了个身，抱着大树，在她耳边低语：“好好感受。”
***
李灵曦回来的时候一副粉面含春的模样，谁能不知道两人远离众人这许久是做什么去了呢？便是粗心大条的李灵夔也有几分了然。
李治手握成拳，青筋毕露，他本就体弱多病，在长安城一直是精细地将养着的，此番长途跋涉来益州接李灵曦，本来就受罪，全凭着能见到李灵曦的那份希冀支撑着，如今，她不但要下嫁他人，甚至已经委身于薛万彻。
他恨。
精气神也全垮了，益州天气湿冷，他便染上了风寒，见着李灵曦如此模样，咳得撕心裂肺。
李灵曦不可能放任他不管，李治可是圣人的嫡子，如何能出半点差错，因此，一行人耽搁下来，住进了驿站。
薛万彻进城找大夫去了，因此，萧锐抱剑立在了李灵曦房门前。
“萧世子，有何贵干？”
萧锐有些不习惯她的称呼，“我还是你的侍卫。”
“不久后就不再是了。”李灵曦让开位置，问：“要进来饮一杯茶吗？”
萧锐其实不爱喝淡茶，迈腿进了房间。
李灵曦动作娴熟地替他斟茶，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很是悦目，他微微有些出神。
“我和薛万彻成了亲，圣人恐怕会给你指婚，你觉得哪位公主更合你的心意？你不妨告诉我，我去替你说，免得给你指一个你不欢喜的。”
“这是对我的补偿？”他问。
她没有否认，“你也可以这么认为。”
他心里有千言万语，却说不出口，想质问她，指责她。
“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薛万彻，值得吗？”
“如何不值得，我如愿以偿了不是吗？”
“他若是知道你做的这些事……”后面的话没有再言，像薛万彻那样顶天立地光明磊落的男人，会让一个沾满无辜鲜血的女郎来为他付出吗？
李灵曦手腕动了动，茶水洒了一些，无所谓道：“我只要他好好活着，他是英雄，不该死在这些阴暗的手段之下，至于他知道的后果，也便无所谓了。”
“韩王不会轻易放过你。”他提醒，她知道这么多事，参与了这么多事，岂能轻松离开，即便是用所谓的隋朝宝藏去换取，以韩王的杀伐果断，他不知道会不会舍弃了李灵曦，即使是嫡亲的妹妹。
“我不怕他，大不了鱼死网破。”
李灵曦认真道：“如果可能，想办法抽身出来罢，圣人得民心，他注定会失败。”
第四十八章：声东击西
楼下忽听马儿嘶鸣声，李灵曦以为是薛万彻回来了，下楼去迎。
竟是卢三娘一行人。
这寒冬腊月的，天色又晚，不知从何而来。
宇文修多罗说过，这卢三娘不是一个善茬，手段狠辣，她和卢三娘倒是没有过节，只不过，卢三娘的妹子卢四娘因为封言道的关系同她有些不对付，卢四娘陷害她，她虽然当时没有还手，可撺掇杜荷求娶城阳，让卢四娘做了妾，不知道卢三娘知不知道有这一出。
她正想着，卢三娘已瞧见了她，过来同她见礼。
这还是她俩第一回说话，此前不过是有两次照面而已。
“卢娘子这是出了远门？”
卢三娘恭敬又得体道：“庄子上有些事情要处理，耽搁了时辰，扰了贵主，望恕罪。”
李灵曦同她敷衍了两句，各自端着自己的体面，两人实在不熟，李灵曦准备打发了她，哪知眼尖地发现了卢三娘胸前的咬痕，虽然被衣服挡住了大半，可她近来正体会了男女之情，哪能不知那是什么。
不是说卢三娘一直不嫁，难道是情郎身份低，家里不同意？
不过她也不会多嘴就是了。
卢三娘注意到李灵曦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扯了扯衣裳，向李灵曦告辞。
***
薛万彻请了大夫回来替李治诊过脉，确定只是风寒并无大碍，李灵曦才放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