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灵曦浑身是汗,她以为他已经纾解了,哪里知道,他的双目更为炙热。
她见势不妙,跳下床要逃。
却被他一把掐住了腰按在了妆台上,他从身后拥着她,连连亲吻着她,“灵曦,吾心悦你。”
李灵曦瞬间飘飘然,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告白,从前,都是她逼着他承认,点头。
她心口火辣辣地,喜悦传到了四肢百骸。
以至于她可以忽略他给的疼。
只要她从哥哥那里得到解药,这辈子,她都能和薛万彻长长久久在一处了,那么,她付出的一切都值得。
***
薛万彻不是擅长风花雪月哄女郎的人,白日里,他总是威严又难以接近的,只有在床榻上,他才是她火热的情郎。
只是,他再不怒自威,李灵曦却是不怕的,她知道,在她面前,他就是纸老虎。
因此,她有胆子在他处理军务的时候闯进去,并能一步步诱惑他在书房里和她胡闹。
他起先会生气,会斥责她,可架不住他对她的身体着迷,他的怒气无处发泄,又舍不得重重惩罚她,因此,就会在男女之事上好好讨回来,以此达到教训她的目的。
可惜李灵曦屡教不改。
她坐在书案上,双腿圈着他劲瘦的腰,问:“你什么时候去向阿兄求亲,我想嫁给你。”
“这样不好吗?”他不满她故意的躲闪,将她扯过来一些。
她怒了,支起玉足抵在他的胸膛上,“你是打算吃干抹净就不负责吗?”
薛万彻看着眼下的美景,血气上涌,强势地拉下她的腿,将她翻了个身,重重打在她的臀上,“别作妖!”
李灵曦尖叫一声,有些受不住他故意的力道,扭过头,委委屈屈道:“你还真这样打算的?薛万彻,你怎么能这样,你是男人吗?”
薛万彻压着她,在她的背上印下无数缠绵的吻:“你在我身下哭叫求饶,你说我是男人吗?”
“薛万彻!”李灵曦见不得他顾左右而言他。
“灵曦,我是为你好。”他可以和她在一起,但是不能成亲,这样,即便他死了,她也还能另觅良人,而不是为他守寡。
李灵曦推开他,指着他问:“什么为我好,如果真想我好,你就娶我,我不要你的自以为是!”
她哭着控诉:“你是不是觉得我是自荐枕席,不要脸地缠着你,所以不配嫁给你?是嘛,韦婵多高贵,多矜持,多端庄,她才是你心目中的良配,或许在你眼中,我还不如那些妓、子!”
“李灵曦!”他怒了,她怎么能如此贬低自己,质疑他对她的爱意,然而,看到女郎那一张哀戚的脸,他又投降了,他将她拉近怀里,无奈道:“别这样说自己,你明明知道原因,没必要作出打翻醋坛的样子来,我不知道能陪你多久,所以,灵曦,别胡闹。”
“我不,我就要你娶我!”她捶打他,“薛万彻,你敢不娶我,只要我去阿兄面前一告状,说我已经委身于你,你敢抗旨?若你真敢抗旨,我就绞了头发做姑子去,我去投河,我去上吊,你不是活不久吗?我就先一步去黄泉路上等着你,看你还有什么借口!”
“灵曦,别这样。”
“哼,你可以试试看。”她威胁。
薛万彻看着她倔强的模样,只剩叹气,他对她真是又爱又恨。
他将她打横抱起来,往榻上去。
李灵曦挣扎,“不想负责任,就被碰我,我可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女郎!”
薛万彻将她压在身下,制住她乱踢乱打的手脚,沉了脸,“你要嫁我,就要乖乖听夫主的话,别想时时端你长公主的架子,也别老任性胡闹,夫主要碰你,天经地义!否则,我会重重地罚你!”
李灵曦眼睛一亮,乐呵呵地傻笑。
第四十六章:三从四德
最坏李灵曦兴致的大概是韦婵的到来。
韦婵风尘仆仆,恰好薛万彻去了营地,两个女郎对视着,老管家擦擦额头上的汗,这齐人之福也不知道将军能不能受用。
韦婵心里恨极了,她原以为李灵曦会死在和亲的路上,没想到竟然同薛万彻在一处,这么久的日子里,他们两个岂不是郎情妾意恩爱缠绵,枉她还沾沾自喜,在长安发落崔九娘。
李灵曦为什么不去死!
“长公主。”她扯出一抹温柔的笑意,向李灵曦行了一礼,“不知长公主驾临寒舍,这益州穷乡僻壤的,多有怠慢之处,还望长公主海涵,若缺什么,或者奴婢有不尽心的,长公主只管告诉我。”
摆女主人架子?
李灵曦拢了拢身上的披风,这时节,已经有些寒凉了,今早她送薛万彻去营地,她的情郎怕她受冻,亲手替她系上的。
在益州长相厮守许久,竟然忘了还有这些讨厌的人存在,除掉韦婵和崔九娘,不过跟捏死两只蚂蚁一样。
可,薛万彻那人,大概要生气,他可从没见过她这样狠毒的一面。
“夫人不必客气,薛将军将我照顾得很妥当。”
都照顾到床榻上去了,还能不妥当?
她亲亲热热地去牵韦婵的手,将她往屋里拉,“夫人从长安来,想必饿了吧?正巧,昨日我同薛四兄一起做的梅花糕还有,你吃两块垫垫,益州物质匮乏,你知道,薛四兄那人,又是节俭惯了的,一时半会儿恐怕不能做出像样的饭菜来,你瞧瞧,这院子,我来的时候还是破败又荒凉,还是我非要布置,吃不来这苦,他拗不过我,才拨了款项出来整理的。”
“他呀,哪里都好,就是一心都在军营里,对娘子也太吝啬了一些,以前每次打胜仗,献给我阿兄的都是奇珍异宝,独独我,是给一些小玩意儿打发,你说怎么有他那样的人呢?”
进了屋,没了外人,韦婵狠狠地甩开了李灵曦的手,对她怒目而视。
李灵曦微笑地看着她。
韦婵气得胸脯一起一伏,君子远庖厨,成亲这许久来,她就没见过薛万彻进过厨房,别说还这么纵容人,薛万彻那人,沉闷又无趣,竟然也会和女郎一起做糕点?每次出征都要给李灵曦送礼物,她听她阿耶提起过,挑拣的全是价值连城的东西,便是连圣人的也比不上,所以,她怎么能不嫉恨李灵曦!
“贱人!你就这么喜欢惦记别人的郎君!”韦婵口不择言,她早就想这样骂李灵曦了,远在益州,她也不怕李灵曦端长公主的架子,反正早已撕破了脸皮。
李灵曦敛了笑,一步步靠近韦婵,“到底是谁惦记别人的郎君?韦婵,你阿耶究竟是怎么死的你难道真的不清楚吗?薛万彻需要你阿耶去救吗?明明有不治之症,临死之前还摆了薛万彻一道,拿救命之恩要挟他娶你,他若不答应,岂不是寒了将士的心?算计得如此天衣无缝,你以为薛万彻他不知道?”
韦婵白着脸,似是不可置信,“你胡说,你胡说!”
她退无可退,反而抬起头来,狠狠道:“就算如此,又怎样,他已经娶我了,我才是他的夫人!怎么?长公主要进门做妾吗?”
李灵曦摊摊手,“不怎么。”
她怜悯地看向韦婵,“做妾?夫人,你看着好了,薛万彻这么爱我,他必定是三跪九叩朝圣人光明正大地求娶我,该有的风光一丝都不会少,反而因为你的存在,他会觉得亏欠我,于是就更爱我一点,如此,还要谢谢你呢。”
她手指绕着发丝玩儿,为难道:“哎,只是不知道到时候该如何论大论小,你是先娶进门的,可我是长公主,哪里有长公主做妾的道理?照我阿兄疼我的程度,恐怕会让薛万彻休了你,这样岂不是太对不住你?罢了,我也是大度的,岂会容不下一两个吃闲饭的人呢?总归,薛万彻除我之外,又不会上别人的塌,呵呵。”
“无耻!”韦婵被她挤兑得心口疼痛,摇摇欲坠。
李灵曦本来还想添把火,反正韦婵身子弱,气死了最好,也省得她脏了自己的手,哪里知道老管家见势不妙,将薛万彻请了回来。
于是李灵曦收敛了自己的爪子。
韦婵见着薛万彻就哭,一言不发,梨花带雨的模样让人怜爱,她捂着心口大口大口喘气,眼见着就要倒在薛万彻身上。
李灵曦手脚麻利地扶住了她,友善提醒,“夫人,仔细着,大概是长途跋涉太累了,薛四兄,还不去叫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