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温思遥就接了话。
她老油条似的摸了摸下巴,感叹道:“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像是在知识库里查资料,她想得有些皱了眉。时隔一会,她猛地拍了下脑袋,激动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
俞吟:“......”
说实话,这一刻的她,还挺想为那个传闻中神秘兮兮的老男人辩解一下,听说是温文尔雅一表人才,屁股后面追着的小姑娘一堆。
她对他还抱有着的幻想,纯粹是颜狗本命驱使。
虽然这个娃娃亲定了十九年,可她到现在都没见过那个男人的模样,甚至连张照片都没有。
用长辈那种迷信的说法来解释,就是提前看了容易破坏姻缘线。
但要真实点讲,估计是怕照骗。
俞吟想得有点出神,脑子里勾勒出一幅又一幅美男的惊瞥回眸图。
但两个人貌似真的还没什么缘分,都各自忙得见不到面。
正巧这时,许阑珊结束了游戏。
她熄灭了手机屏,回神扫了眼全场,朝俞吟投了个眼神,示意道:“你也可以在这里早一步做到名花有主。”
齐刷刷地,另外三个人都看向了她,许阑珊倒是被看得有点不太自在。
顿了会,许阑珊随手指了指不远处沙发上的几个男人,打了个比方。
“那男的显然对你也不是很上心,你就没必要将就,不如在这里勾个帅哥。既能自由恋爱,又能摆脱约束,两不误。”
话落刹那,场面一度安静。
大家像是被许阑珊这个话惊到了。
“许大佬牛逼啊。”温思遥一反应过来,就连连拍手,佩服得眼冒星星,“这方法绝了,通杀!”
“得了,你这是捧杀。”许阑珊淡淡一笑,“我得清醒点。”
顺着许阑珊指的方向,俞吟转头看了眼。哪知这一看,她正好和对座沙发上的男人的视线隔空交汇。
男人一身黑色西装,领口微敞,不言不笑地晃动着酒杯,闲适地倚着座背。
似是察觉到了俞吟稍有的滞愣,男人轻挑起眉,嘴角应时地勾起了散漫又玩味的笑,悄然打划在空气中。
一副漫不经心的轻佻模样。
怎么是他啊。
毫无征兆地,俞吟的心脏一空,骤然顿了半拍。
-
“吟吟,看什么呢。”温思遥用手肘碰了下俞吟,眼神随之后瞟,“都不说......”
话还没讲完,温思遥就目视到了身后沙发卡座里的几个男人,个个西装革履,难掩矜贵。
在烟雾缭绕,霎时暧昧的气氛下,他们喝酒说笑、把玩骰子的纨绔感,衬着旁座打扮精致艳丽的女人,显得更为魅惑。
沉黯的诡谲气细细密密地渗透在空气中,寻缝插针般朝她们裹挟而来。
周遭的活跃气氛像是分秒被影响。
先前的活跃像是被打散成了一盘沙,直接飘散开来。
“要不要这么幸运。”温思遥有些发怔地回头,像是被一秒摄了魂,“后面那几个真的是绝色中的绝色了吧。”
她话里的气音还带了点试探,仿若不信自己刚刚看到的那一眼。
闻声,俞吟拍了拍她的肩膀,平复下心情后连忙转了头,佯装开导般看她,“人靠衣装马靠鞍。”
说完,她一本正经地端正了些坐姿,有板有眼道:“你没看错,是还挺帅。”
说完这话,俞吟真的欲哭无泪。
这应该不是缘分了吧,应该算是阴魂不散。
俞吟深吸了口气,尽力压下涌上心头的浮躁,维持住淡定的表象。
“吟吟,就最中间那个黑西装的男人。”许阑珊拨了下脖颈处的长发,话音轻淡,“绝对完爆你那娃娃亲对象。”
俞吟听得一阵悸动,但一下次判别不出来许阑珊说的是哪个。
碍在自持的形象,她猫了点身子,偷偷摸摸地回了头,想要好好确认下。
心电感应似的,男人再度看了过来。
棱线分明的轮廓间,深黯的眼底酝透着犀利,挺鼻薄唇。较之刚才,男人的眸底转而掺起明显的优越感,疏离外散。
像是被安了锁结,俞吟的视线所到之处,就是他的目光所及之处。
追随的眼神,挑衅意味十足。
短暂几秒,俞吟就吓得转过身,心虚地挺直背脊。直觉告诉她,那男人肯定不是个善茬。
秉着不惹是生非,遵纪守法的观念,俞吟给自己做了一长通思想疏导,生生熄灭了心底那股躁动。
-
后来,俞吟肚子不太舒服,就和她们打了个招呼,自己去了趟洗手间。
还挺奇怪,这段时间老是小腹疼。
对了对上个月的关键时期,好像还差个大半个月,她也就没往那方面多想。
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俞吟光顾着看手机,没注意到错身经过的男人飘向自己的视线,只是嗅到了浓烈的香水味,刺鼻还呛人。
下意识地,她皱了下眉,手上动作不停。
男人直白不隐蔽的投着情,却没得到任何的回应。一瞬间,他嘴边的笑容有些发僵,表情复刻出了那点难以置信。
随后,身旁同行的人窸窸窣窣地传出了笑声,似是看了好戏的嘲笑。
男人听得一恼,丁点残留的微笑一秒收敛。
突然一下,俞吟感觉有人拍了下自己的后背,香水味又随之变重了些,冲刷开了萦绕周旁的香氛淡气。
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循感转头。
一个陌生男人站在自己身后,身型颀长,一件花衬衫衬得上身,颈间的项链显眼,身上的社会气很重。
俞吟虽说不清具体是哪里让她感觉不舒服,男人很强的目的性却让她不由心生抗拒。
尤其是男人看她的眼神,就像是搜寻到了一个猎物。
俞吟长得很有灵气,是飘飘欲仙的那一挂。只是她现在年龄还小,青涩气留存,好的基因还不得张扬,却隐隐有所体现。
光是她稍有显露的好身材就足以勾起一个男人对她的好奇心,更别说是内外结合了。
男人眯了眯眼,上下打量了下她,满意地点头,“小妹妹,一会去喝一杯?”
“不喝。”俞吟决绝得干脆利落,和她小白兔的外表形成了剧烈反差。
也不知道是真高雅,还是假洁净,男人不依不饶,“就喝一杯,还不行啊?”
说完,他还靠近了些,试图轻嗅俞吟身上浅淡的香水气。
防备性骤升,俞吟一下子退后,离开了椅子,与男人面对面站着。
她冷淡了眸色,面无表情地看他,“不行。”
见她实在难搞,男人也被磨掉了点耐心,敛了点笑,直白道:“那怎样才肯喝一杯?”
随机应变后,俞吟戏谑地勾了点唇角,表现得自然又纵意。
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勇气,她直接朝着沙发卡座的位置扬了点下巴,不由抬高了音量:“起码是那种姿色吧。
她还一字一句说得清晰又加重,似是这样还能加点底气。
男人顺着方向看了眼,轻嗤着反问:“那种姿色?”
俞吟挑眉,“花蝴蝶,不懂?”
“......”
两个人僵持了会。
似是没料到既定的目标这么深藏不露,男人先是顿了会。
而后待反应过来,他也不再自讨没趣,只是吐了句“真没意思”,就转身离开。
见摆脱了麻烦,俞吟抬手拍了拍胸脯,松了口气。
但下一秒,不好的预感就蹭的一下升到心口。
耳畔好像一下子只剩下自己刚刚说的那两句话,不停地循环播放着。
意识到用语过分的那个形容词,俞吟只觉眉心突跳,重重两下。
“让让。”另一个声音突然从身旁的高处朝她砸了下来,“挡路了。”
话音听着不咸不淡,却尽带疏离。
俞吟冷不丁被吓一跳,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挡在了男洗手间门口,而说话的男人居然就是刚刚对视过一眼的人。
这是什么蜜汁巧合。
莫名地,她呼吸一滞,硬着头皮让出了点道。
所以她刚刚。
那么大声地说了什么。
嗯。
那种姿色。
花蝴蝶。
“......”
俞吟想得一阵错愕,头皮不止发麻。一时间,她都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去应对。就连昏厥要往哪个方向倒,她都提前想好了。
顺延的下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