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第一剑客(36)

第33章 守剑

又过一日,谢逐川身上的绷带已解开,行动自如,已然无碍,鬼手不再留人,二人连夜出城,至东朝中部时已是白昼。

两骑并辔而行,男子姿态甚是懒散,女子则坐得端正。

“你为何不相信鬼手便是解忧山庄的师叔?”谢逐川问她。

唐灼芜攥紧了缰绳,半晌之后,淡淡回道:“这大概是我的感觉吧。”

其实她根本就没有这什么鬼的感觉,只是她不能说,不能说她上辈子就知道解忧山庄那个宋承良实则为女子。

上辈子,解忧山庄覆灭之后,只剩下郑涧与宋承良二人,她赶去时,正好听到郑涧与他师叔的谈话,也就是在那时,她有幸获悉宋承良竟是一女子,只是不知出于何种缘故,在外一直是以男子身份自居。

她总不能告诉他,她是重生回来的,那他估计得嘲笑她在做梦呢……

她的脸色变了又变,都落在谢逐川眼里,他点点头,了然道:“你不愿说,便不必说了。”

她侧过头去,怀疑地打量着他。

这眼光终于把他看得不耐烦起来,“是啊,你根本不必跟我说,你是升月门的,我是九歌山的。”

她一脸莫名其妙,但之后细细品味,又从他这话中听出了一点儿……不一样的意思。

但她终究还是未说。

她这样无言以对,他反而愈发恼怒,骑着马儿远远离开,到了另一边。

此时已至九歌山门外,二人这一合一开之间,倒是让远远在山上的众人产生了不少别样的心思。

唐灼芜二人本就是听鬼手说过,九歌山正召开武林大会,这才一齐匆忙而至。

正厅内已围满了人,才至门前,就有小童为二人牵去马儿,唐灼芜眼看着谢逐川被带走,自己脚步一顿,终还是跟着小童,踏入大门。

本是要绕到后面的位置上坐着,可未想她这一来,来得倒不是很及时,此时堂中一片寂静,她一踏进门,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朝她而来。

好在她素来淡定,遂面不改色地找寻升月门所在,举目四望,一眼就瞧见明月旗。

门中人也瞧向了她。

她看着赵柔初率先站起身来,顿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果不其然,赵柔初先是对她温和一笑,以示善意,稍后便进入正题:“师姐,听人说你在魔教出事了,现今……内力全无?”

她一脸关切地望着她,嘴里却吐出这样恶毒的句子。

笑里藏刀也不过如此。

随着她的带头挑事,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小声议论着她。

然而大家都是习武之人,这些话又怎么会听不到呢?

她指尖轻敲着剑柄,近乎无视众人,怔立在原处。

赵柔初见她如此,便已明白自己多半是说中了,更把她这行为当成一种害怕和软弱的表现,下巴抬得更高,字字有力:“师姐,你也知道,流照是师祖传下来的,只有每一代最杰出的弟子方可佩带,可你如今……”

如今已经没有资格了。

这流照,是师父为她争取到的,不能到她手上还没捂热就被旁的人拿去。

可她如今内力全无,就真的没有资格了吗?她闭上眼,眼前所有人都从她眼底消失不见,周遭却甚是喧嚣。

“她就是关前辈的徒弟?我还以为有多厉害呢。”

“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个女子,能成什么大事?”

“内力都没了,还贪图祖宗留下的配剑,这人可真不要脸。”

这些议论,断断续续,却一字一句都落入她耳中。

事实上,从进门开始,就有人小声议论她。

他们说的,她都听到了。

他们说她脑子不太灵光,取笑她在上一次武林大会上出了丑。

说她贱,总是追逐不在乎自己的人,一追就是十几年。

然而她已经不是以前的她了,她这样想着,忽然睁开了眼,看人时格外清澈,微风拂过大堂,众人眼睁睁看着流照出了半边鞘,地上突现环佩断裂的清脆声音。

她收了剑,径直走向堂中,悠然道:“这位少侠,女子还能大事吗?”

她说的,正是方才腰间环佩落地的男子,也是方才讽刺她一个女子,定不能成大事的人。

这男子早已怂得不行,他方才只是悄声嘀咕了几句而已,没想到她一出手,不但自己腰间的环佩被剑风斩断,就连自己放在环佩边的手,也遭了殃,此时他正紧紧攥着手,防止被别人发现自己被这个女人砍伤,一面敢怒不敢言地看着她。

谁都知道,这人是关远唯一的徒弟。方才他也是仗着关远不在此处,还以为她果真内力全无,便也跟着人悄悄鄙视了几句,孰料这就被人给收拾了。

唐灼芜扫他一眼,见他的手紧紧攥着,早已明白是何故,意味深长地叹息一声,便缓步走开。

她没有内力,可她还有剑法啊。

在城中时,她勤学苦练,偶然发现那一套剑法竟有化气之效,寻常剑法都是靠内力,而它靠的是周遭的“气”,内力有尽时,气却无尽时,绵延不绝。

这在众人看来,就是她把这不知事的人给搓一顿之后再高傲地走开。

但她这一剑,已充分证明赵柔初所说并非属实。

大堂内一时又静默下来。

正在此时,堂后有人拂开珠帘,步入上首。

众人接连起身作揖。

来得正是现今的武林盟主萧东林,谢逐川的舅父。

他一双鹰眼,锐利有神,首当其冲地盯向唐灼芜,唐灼芜此时已落了座,察觉到这视线,也回视他。

“前些日子我们有两名弟子被魔教抓走,今日本是要说此事,但人既然已安然而归,我也就不便多说了。”

底下人一听这话,便明白他所指是何人,既然唐灼芜已回,那么九歌山的少主想必也是全须全尾地回来了,想必萧东林方才出去一趟,就是为了去教训那小子。

他接着道:“此次诸派弟子下山历练,三圣堂之人叛变,想必都已经听说过了。”

“此事楚掌门已查明,虽说三圣堂当属云君山下,实则其叛变与云君山并无牵连。”

此言一出,一众哗然,怎么说也不肯相信。

赵夜亦应邀与会,他素来脾气爆,怎忍得下这口气,大声道:“萧掌门,你虽贵为武林盟主,可说话也不能光凭嘴巴子,你这样说要我们如何相信?!”

“赵兄不相信我,可还不相信楚掌门吗?”萧东林眉头紧锁,反问道。

赵夜冷哼一声,甩袖坐下,明显不服。

还是韩卿与在一旁好言相劝,才安抚下他激烈的情绪。

说到韩卿与,唐灼芜也不禁纳闷:韩溶怎不在此?

按理来说,之前每一次升月门或者武林中的大事,她几乎是紧赶紧凑地来看热闹,可这回却不见她的身影,她不免心有疑虑。

若是她知晓自己平安而归,不知会有怎样精彩的表情。

随着赵夜甩袖坐下,场面一时陷入僵局。

唐灼芜心中是明白的,至少在上辈子她所见中,云君山掌门秦岳并没有与魔教同流合污,而三圣堂之事,她也没有怎么听说过,故而现今也推断不出来。

上辈子她忙着为自己证明清白,更忙着四处逃窜,怎会听说这等事情?想来周师姐叛出师门,她也是后来才得知。

萧东林是个明白人,没有几分手段绝对坐不上那个位置,可他心中清明,有些事情却不好当众讲出来。

此时也颇为尴尬。

在这尴尬的场合,事件的纠纷主儿,却站了出来。

秦岳本是默默在帘后听候发落,此时见落得此种僵局,心中也愧疚难当,干脆大步走出,扑通一声响就直接跪在地上。

响当当的一派掌门,就这样跪在众人面前,怎么看都不合适。

他却神色坚毅,丝毫不为所动,口中只道:“是我管教无方,属下及妻儿皆入魔教,秦某愿受惩罚。”

妻儿皆入魔教!底下之人都睁着浑圆的眼睛看他,甚是不可思议,先前只听说过三圣堂叛变,没想到他们妻儿也是如此。

唐灼芜也在一边被这句话给打懵,当初他们在扬州城内,还是秦夫人冒充良家妇女,把他们诱拐至寨子外,才看了那一出好戏,照林溪遇的说法就是:你们正道武林之人,还要我们来提点叛徒。

当时的情形明显说明已入魔教的秦夫人与三圣堂之人并非一伙,可楚蕴一调查,怎就变成了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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