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田作,你觉得呢?”
“我嘛……”红发男人认真的考虑起了亲吻太宰的可行性,非常迟疑。“我记得亲吻似乎是情侣之间才能做的亲密举动吧。”
“怎么会,你平时不看社会新闻吗?如果人人都按照规矩办事,世界上哪还会有那么多强吻事件发生。”坂田银时为红发男人的不知变通感到不满。
神乐也跳起来:“就是说呀,我之前出门的时候才见过哦!一个色情狂强吻了一个小学生。”
咦?居然还发生了这种事?坂田银时十分意外:“然后你做了什么?”
“不太记得了。”神乐苦恼的皱起眉,认真回忆起来。“大概是揍了一顿吧?或许还摘掉了那个人下面的——”
“好了别再说了!原来之前看的那个社会新闻是你干的好事。”坂田银时使劲摆手,他可不想才没过多久神乐就又满口脏话了。“我倒是很想问问你,你的怪力为什么还可以继续使用啊?我现在可是连一本漫画都拿不动了,而你居然还有力气揍人?”
“一定是因为阿银你太废柴了。平时没少喝草莓牛奶吧?”
“这关草莓牛奶什么事!废柴无论喝什么都是废柴,快点给我向草莓牛奶道歉!”
两张纸片人旁若无人的争吵起来,红发男人习以为常,将这些外部噪音都屏蔽掉,回归正题的思考自己该不该强吻太宰。
老实说,这个提议太出乎意料了,哪怕是稳健如织田作之助,也下意识的先在心里予以否定。
但假如是连他都想否定的事情,一定也会大大的出乎太宰的意料吧?
其实都不用细想,他就知道如果太宰被自己吻了,肯定要慌张到爆炸。
所以,要试试吗?
他不禁回忆了一下太宰的嘴唇。
似乎有些薄,抿起来时会形成锋利的线条,但更多时候都活泼地上下开合着,叭叭叭的讲出一大堆话来。
经常是些没什么意义但很有趣的话语,偶尔的时候则是……
红发男人蹙起眉来。他的确很喜欢听太宰讲话,但偶尔还是会有不想听的时刻。
而在不想听的时候,他满心都是用什么堵住太宰嘴巴的想法,如果那时候能想到用嘴唇去堵,他说不定真的会那样做。
不对。如果是当时的话,他就算能想到亲吻的招数,也是不会使用出来的,因为那时的他还恪守着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就算想做什么,也是无能为力。
就只能作为一个朋友看着太宰而已。
红发男人慢慢的沉浸到了回忆中。
那是个即将下雨,但还没有下雨的时刻,天色是阴沉的,而太宰治主动走向了用枪瞄准自己的袭击者,态度自然的好像只是在自家花园里散步。
他试图叫住太宰,可太宰却对他的呼喊充耳不闻,反而对袭击者说:“只要你的手指弯曲一点点,我就能等来自己翘首期盼的最渴望的东西了。我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你的子弹没能命中目标。”
太宰鼓励着袭击者向自己开枪。
而那个时候,他明明就站在一旁,却感觉和太宰相隔了万米之遥,宛若咫尺天涯。
在他几乎要瞪大到裂开的眼睛里,太宰惯常吐出各种俏皮话的、活泼的嘴巴——就是那两片总在叭叭叭的嘴唇——对袭击者上下开合:“拜托了……让我从这个腐朽世界的梦中醒来吧……”
然后,嘴角微微勾起,浮现出了甚至可以说是安宁的笑容。
那时的太宰似乎的确对这世界都毫无留恋。
他与袭击者同时开了枪。
他打中了袭击者的手臂,而袭击者的子弹擦破了太宰右耳上方的皮肤,流出刺眼的鲜红色血液。
子弹只射偏了一点点。
对于子弹来说,只有一点偏差,就能造成一个人死亡或是存活的巨大差别。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是一样的,亲密一点,或者疏远一点,有时候就意味着完全不同的、天差地别的影响力。
他那时没能影响到太宰。
他那时想到了什么呢?
如果我身处不同的立场、与太宰之间并不是像现在这样的关系,在这种时候就算一拳抡上去或许也没什么奇怪的。然而我就是我,对太宰也做不了任何事情。
他觉得自己即将被深渊吞噬,更不知会坠向何方。
“如果不仅仅是朋友就好了,如果是比朋友更进一步、更亲密的关系就好了,那样当时或许就能成功动摇太宰,或许就能阻止——”
“织田作。”坂田银时注意到了红发男人有些恍惚的神情。
红发男人回过神,疑问地看向银时。
银时说道:“比朋友更加亲密的关系,不就是恋人吗?”
织田作之助怔住了。
有一个词是“顿悟”,虽然用在此情此景实在不能说恰当,但红发男人的确感觉自己是一瞬间想明白的。
他和太宰之间……有没有可能成为恋人呢?
“刮掉胡子再去吧。”神乐这么提议。
于是红发男人就匆忙的刮了一遍胡子,怀着一种类似于去见心仪的相亲对象的心情,忐忑的出门赴约了。
他走后,神乐与银时互相对视,各自都有点心虚。
银时:“这样子助攻真的能行吗?”
神乐:“事已至此,多想无益。”
银时:“说的也是。如果这次织田作跟绷带君成了,绷带君问起是谁提的好建议,我一定会说是醋昆布女王大人你一个人的提议。这份荣誉正是你应得的。”
神乐:“不了,唯独这一次我想把荣誉让给阿银。”
银时:“咱俩谁跟谁啊,不要和我谦让了,没必要,真的。”
神乐:“但是阿银一直在为万事屋操劳,太辛苦了。而且这次我任性的把定春带过来,谢罪都来不及,又怎么能和阿银抢功劳呢?”
“要不你们俩平分功劳?我看挺公平的。”
“不行!”x2
想也不想的拒绝完,两张纸片人才同时惊恐,僵硬地回头向着身后看去。
幸介笑嘻嘻的,因为俯低身体凑近脸孔,显得有一张大饼脸:“之前雷斯理和我们说,家里可能有会动的纸片人,我还不相信,以为只是灵异现象,没想到是真的呀。”
银时的额头上滑下一滴冷汗,他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呦,小朋友,我们大人的事情你就别掺和了,还是回屋里去多补充点钙质茁壮成长吧,否则说不定会死去的。”
神乐附和道:“是啊,希望你能当做没见过我们,否则我们就立刻杀了你。”
“是吗?”锖兔冷着脸,手里握着木刀,从幸介的大脸后面探出身来,打算随时出手的架势。
真菰抬手压住了锖兔的手臂:“别乱放杀气,他俩似乎是织田先生的朋友。”
天真烂漫的科尼抱着一个小兔子公仔凑过来:“是爸爸的朋友吗?那就要好好招待啊。”
“即便是朋友,这样藏头露尾,行踪鬼祟,也有可能是恶友。”锖兔并没有放松,“先审问一下吧,你俩方才所谈论的具体是什么事情?”
二十颗小脑袋团团围绕到了一起,像是好大一窝挨挨挤挤的兔子。
每一只兔子的神情都不太一样,大部分是好奇满满、跃跃欲试着想要玩弄一下新玩具的那种神情。
银时左看右看,找不到任何可以逃跑的空隙,老老实实举手投降:“我招,我全都招!请务必放过我们。”
——
一个简单的亲吻,具体能带来多么强烈的震撼呢?
主动做了这件事的织田作之助,其实自己也不太清楚。
只有两颗心脏跳得如同擂鼓,全身血液奔涌着,体温迅速升高,彼此呼吸交缠。
唇上的感觉很柔软,但是在柔软之外,尚且来不及感受到更多,太宰治就在短暂的失神后使劲挣扎起来,这个轻吻也就只能戛然而止。
红发男人收回压制太宰的手,转而改为一个拥抱。
这个拥抱反倒比亲吻带来了更多的满足感和踏实感。
太宰也没再反对了,只是安静一会儿之后,沙哑着嗓音问道:“织田作,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红发男人回忆起以前不知什么时候看过的电视剧片段,犹疑着用对应的台词回答:“玩火?”
记得电视剧里那句完整的台词是:“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你这是在玩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