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二小姐,公堂重地,大人正在升堂审案,您不能擅入。”衙役客客气气的将他们拦下。
武昙看向里面坐在堂上的胡天明,盈盈一笑:“我也不算闲杂人等吧,昨日我大哥的案子和后来我状告陆家的案子听说都有了新进展?这俩案子里,一个我是证明我大哥不在陆菱案案发现场的证人,一个我是被告,怎么都有资格上堂听审说话的吧?”
这位武二小姐的嘴皮子厉害,衙役已经不是第一次领教了,被堵得哑口无言,只能求救的转头去看胡天明。
胡天明也想尽快将这有关的案子都了结掉,就点点头:“请武家姑娘进来。”
“是!”
衙役放了行。
武昙进了公堂,没理会其他任何人神色各异的表情和目光,只冲着胡天明施了一礼,笑问道:“府尹大人,昨日与我们定远侯府有关的两件案子可以结案了么?”
胡天明环视一眼在场众人,公事公办道:“有关状告定远侯爷奸污官眷女子一事,基本已经可以断定是冤案了。”
武青林坚决不承认自己有做过,武家的人还都异口同声的作证说他当时正在禅房休息,而现在,又已经有真凶当堂认罪了,并且前面明空和尚和寺里其他来作证的僧人也将昨日事发的经过都对上了,虽然还没最后确认了周畅茵写的买凶文书,这案子也基本无悬念了。
却不想,胡天明此言一出,一直脸色灰败杵在旁边的安氏却突然被刺激了一下,激动地跳出来道:“凭什么就说是和他定远侯府无关了?就因为有另个人站出来认罪,就能替他定远侯脱罪了么?他们武、周两家向来交好,谁知道他们是不是串通好的一起做了场戏,收买了这个狂徒替定远侯做假证,顶替罪名?”
顶罪?现在周家直接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周家是脑子被驴踢了么?会豁出去自家的名声,出面替武家“买凶”顶罪?
这话说出来,公堂外面就是一片起哄的议论声。
安氏脸涨得通红,死瞪着眼不肯放过这最后狡辩的机会。
武昙就笑了,转而看向了常氏道:“确实也有这个可能,不知国公夫人怎么看?”
周家大祸临头,就要掉坑里了,常氏可没她这样宽的心,还能在这开玩笑,只就沉着脸,一语不发。
安氏见状,却仿佛是被振奋鼓舞了一样,梗着脖子道:“我们陆家人微言轻,自是辩不过你们两家,你们两家人财大气粗的,买通一个要钱不要命的替你们顶罪,有什么好稀奇的?”
胡天明还在审案子呢,可不想案子还没结就先给自己落个妄断的名声出来,冷冷的看了安氏一眼,又问明空和尚:“正好定远侯府也来人了,你将昨日事发的经过再说一遍吧。”
这明空已经将昨日是如何和周畅茵身边的妈妈密谋配合,如何把握时机摸进禅房行凶,事后又是如何脱身的都说得一清二楚了。
安氏这狡辩之辞其实根本站不住脚。
而陆菱——
更是紧张的不知所措。
明空和尚也是受够了这些官宦人家的折腾,突然满怀恶意的扫视了安氏祖孙一眼,恶劣道:“行凶的经过大人不是都已经记录在案了么?大人若是不信事情是小僧做的,那小僧就再提供点别的证据。”
他横竖已经豁出去了,说着就目光毫不掩饰的上下打量起陆菱来。
陆菱有种被人当众扒光了一样的感觉,下意识的揪住衣领,脸色通红的羞愤欲死。
明空道:“陆家姑娘右后肩上有一块朱红色的龙眼大小的圆形胎记,就在……这个位置!”
他说着,就抬手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
陆菱满脸充血,眼前一晕,险些当场昏过去。
同时,公堂之外又爆发出一阵此起彼伏的嘲笑声。
安氏一张老脸更是被千万把刀子凌迟一样,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指着明空和尚大叫:“你……你……信口雌黄!”
这话说的——
是要人当堂再扒了陆菱的衣裳查验么?
陆菱已然无地自容,一时之间更不知道还能做何反应,就捂住了脸呜呜的抽泣起来。
明空和尚见那老太婆还不肯死心,索性继续又给她下了一剂猛药:“我手上还有证据,当时为了怕周家小姐事后不认账,昨天事毕之后我拿走了陆姑娘穿的肚兜做证据,和那支发钗放在一起了,随后去寺里取证的人回来应该是会一并带回来的。”
能准确的说出一个女子身上胎记的位置,并且还能拿到对方贴身衣物在手的——
要不真的是两人之间有过亲密行为,又怎么可能?
“你……你……”安氏被刺激的无言以对,捂着胸口不断后退。
而陆菱——
却是终于不堪重负,两眼一翻,晕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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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的第三更补齐,继续去撸今天的一更了,么么哒~
ps:不知道为毛这件事会怎么写也写不完,我大概是个逻辑细节控,不把这事儿圆个明明白白天衣无缝就不能罢手……所以,你们忍一忍吧,就快完了-_-||
第551章 大义灭亲?另有内情?(一更)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对陆家而言已经是奇耻大辱。
现在武昙既然已经到场,并且当堂追问此事,胡天明也想速战速决,直接又叫人去提了陆菱的那个丫头过来。
那丫头上来就忙是磕头喊冤:“大人,冤枉啊,请您替我家小姐做主……”
胡天明已经懒得再重复前情了。
何师爷不在,他将明空和尚的供词交给了另一个师爷。
待那师爷将明空和尚招供的始末逐一阐明之后,那小丫头已经脸色发白,有点跪不住了。
胡天明道:“陛下原是体恤你们陆家与侯府门第的差别,让侯府让步,暂且忍下不公和委屈,给你们机会申辩实情了,事到如今,人证物证确凿,证明此事与定远侯并无半分关系,你还不说实话么?是一定要本官动刑你才肯招?”
之前萧昀存心搅局,不让胡天明贸然动刑是一回事,而现在人证物证确凿,已然可以证明武青林是被攀诬的,那么当初直接指证他的这个陆家的婢女就成了诬告朝廷命官的嫌犯……
小皇帝不让对证人严刑逼供,可现在胡天明是要拷问嫌犯——
就是拿到小皇帝跟前,小皇帝也无话可说。
而这小丫头的见识有限,已经不会考虑得这么深远了,此时满脑子就一个念头,那就是——
她的谎话被拆穿了!
她伏在地上,几乎要哭出来了,偷偷地瞄了眼旁边刚被弄醒的陆菱,直接就招了:“奴婢知罪了!大人,不关奴婢的事,是……是我家小姐,都是小姐指使奴婢那么说的!”
安氏本来就已经被刺激的心绞痛了,捂着胸口喘了半天,听了这话,当场又是眼前一晕:“你……”
一口气上不来,又捂着胸口喘起来。
那小丫头已经完全顾不上别的了,还在尽力争取的替自己辩解:“大人明鉴,奴婢只是个做丫头的,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攀诬侯爷啊。是我家小姐,都是我家小姐教奴婢那么说的。”
陆菱倒是想要狡辩,可前面明空和尚的供词已经弄得她彻底没脸了,此刻心知肚明说什么都白费力气,所以心里也是恐慌着急的——
这里是京兆府衙门的公堂上,当着胡天明,她可没有周畅茵那样的底气和脾气,还敢叫板,就只惶惶不安的忍着。
胡天明是要将此案的所有证据都一次做扎实的,又再当场确认道:“本官再问你,昨日案发之时,你究竟有无看清打晕你和闯进陆氏居住禅房的究竟何人?”
那丫头再不敢瞒,伏在地上不敢看他的脸色,只连忙颤声回道:“没……当时……当时奴婢被人从后面打晕了,后来又被人用茶水泼醒,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已经没看见拿水泼我的人了。奴婢爬起来进了房里,就……看见我家小姐……小姐当时也吓坏了,就教给奴婢说的,说……说一会儿老夫人问起,就说奴婢刚好醒来看见了侯爷……”
她这样说,也就和武昙的推论对上了。
看来确实是陆菱出了事之后就临场发挥,把黑锅扣给了武青林,这件事里,安氏并非同谋,但只是因为有利可图就直接盲目的相信了陆菱,并且顺着这个既定思路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