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迷蒙的时候,我发现山中有一微弱火光忽明忽暗。我那时清楚的记得自己也曾在那里寻找过,却什么也没有发现,但眼前的火光让我心中满是疑惑。”
“在那里,我看见她的第一眼,我的心好像是被什么牢牢的套住了一般,动弹不得。”
他好似重新看到了记忆中的她,眼中闪烁着亮光。
“她长得很美吗?”潦月问。
“是的。起初她好心收留了我,但只因我不愿离去,才得以长住在她那,之后她也并没有硬要我离去。”
“她为我指点了降敌之法,让我反败为胜,一举重夺失地。当我再返回旧地寻她时,她却不见了踪影。我心中满是灰心落寞。”
“是她有事离开了?”潦月说道。
“起初我也是这么想,但我在那里足足等了她三年。她始终没有回来过。就当我近乎要绝望的时候,她回来了。
但她一句话也不愿说,我问她什么她也不愿告诉我,过了几天,我决心请求她嫁给我,起初她依旧不理我,也不回我。有一天她突然问我,为什么要一直等她。我并没有告诉她我那时已深深爱上了她,我只是说她如果一直不回来我会一直等下去。那时就见得她哭了。我至今不知为何。
很快她同意了嫁给我,我当时高兴坏了。我们一起回到了军营,她协助我一起指挥作战。战事结束后,我就带着她返乡,拜见母亲。幸福来得太突然,我有些措手不及,朝野上下,黎民百姓似乎对我也是爱戴有佳,在我率兵归来时对我热情欢迎,帝王将相对我夸赞有加,只因我功勋卓著。但那时我却不知其背后已暗藏杀机。就在回朝的第二日晚上,我全家被屠,血流成河尸横遍野,惨死家中,唯有我侥幸逃脱。”
“幸福和死亡似乎就是一夜之隔。”他说起这些来好似昨日之事,满脸的忧伤。
“为何会这样?”潦月激动的问道。
“那女子呢?”
“只因我功勋卓著,威胁到了某些人的利益。”
“我始终没有找到她的尸首。”
“为何会变成这样!”
“她没有死吗?”她继续问道。
“我不知道,在我死后我曾到处寻她,但始终没有找到她的踪迹,好似她从没有存在过这六界一般。没有了她的踪迹。”
“我脑中她的模样一点一点在被啃食,越来越模糊,只记得她若有若无的身影了。我真的好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会记不得她的模样。”
“这不是你的错,是时间太久了,久的可以忘记一切。”
“那你又是怎么死的。”潦月继续问道。
他平静了一会继续说道。
“我苟且偷生足足查寻了十年,在十年的时间里我生活在深山之中,以山果为食也幸得好人的悉心照料,才得以存活,之后我得知我是受奸人挑唆陷害,惨遭灭门,但那个人是我永远也想不到的人。”
“是谁?”
“他和我一样,一同身为统帅。他是左旗营统帅我是右旗营统帅,他平时为人恭敬谦和,仁孝两全,我怎么也想不到会是他。”
“我还记得有一次他家中老母病危,他亲自去千里之外求药,之后带着草药披星戴月,长涉两天两夜,累死两匹快马,赶回家中探母,让我怎么能接受这样一个真相。可是灭门之仇我不能不报。我那死去的姐姐已有八个月的身孕,她都马上要生了,就被乱剑砍死在血泊之中。我······”说着他的眼睛就发出了闪闪的亮光,晶莹明亮。
潦月一阵的绞心之痛袭上,她的身体一阵震颤。
“我的母亲,我的两个姐姐,两个兄长,家中数百名无辜的下人,一同惨死在那个漆黑的深夜,他们的尸首就是那样被随意的仍放在乱葬岗。让我怎么能不报仇,我杀不死狗皇帝,还不能杀死那个虚伪奸佞的小人吗?”
“于是你杀了他吗?”
“没有,他知道我没有死,害怕来寻仇,他早已悄无声息地搬离了原先的府邸,故意派人伪装成他的样子住在他原先的府邸。可是那时我并不知,错杀了一家人,连同所在府邸的下人总共一百人。”他一脸的愧疚回想起了往事。
“很快我也被再次抓了起来。”
“或许我就不应该报仇。或许那时我还会找得到她。”
“你还在找她吗?”
“再世为人时,我只是寻但没寻到,死后为鬼时,我一直在寻依旧没寻到,现在我只剩下一抹魂魄,我会一直寻下去,即使身不得动,凭着模糊的记忆我一定会寻到她。”他的眼中闪烁着闪闪的亮光。
潦月不知该对他说些什么,再有力量的语言也不如他内心坚韧不拔的信念更加撼动人心。
但是她并不知道虚苍心中苦苦坚持的那股力量到底是什么,可以让一个人坚持这么久。
第十章
鹤溪带着紫凌云在地罗界深处一直往下走着,直到走到一处阴森森寒气逼人的洞穴附近时才停了下来,洞口插着两把蓝火,照亮了洞口处上方硕大的牌匾---石魂洞,牌匾下面的洞口处塞着一头结结实实肥腻黑黢的凶兽,探着一颗丑陋的脑袋摇头晃脑左摇右摆,一副懒洋洋的模样,嘴里呼着的臭气,恶臭凶天直扑他们而来。
“这是唯一一层可以关押重要死魂的地方,那就是吃靡兽。”
“你只能一个人进去,我在外面迷晕吃靡兽。”鹤溪转身对身后的紫凌云说道。
只见那凶兽血喷大口,口中的恶臭喷射千里,腐尸恶臭四处弥漫,一张血喷大口占了三个脑袋的二分之一,皮开肉绽中藏着六只细缝眯眼,眯笑狰狞中三颗脑袋不同方向环顾着四周,半个feini的身体填塞在入口处的洞口,脖子带着脑袋摇头摆脑懒洋洋地向前伸着,前面两只前蹄蜷缩在地上,被厚重的身体压了半部分看不清楚。
“这里的东西长得可都真够丑的。”紫凌云一脸嫌弃看着远处的吃靡兽说道。
“我也这么觉得。但是你可不要小瞧了这吃靡兽,你距离它虽百步远,它就能活吞了你。它的舌头可比它的脖子要长得多。”
“待会我想办法把吃靡兽引开,我只等你三个时辰倘若你一直没有出来,我会自己另想办法离开这里。”
“嗯哼。”紫凌云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点头答应着。
鹤溪从光线阴暗处绕着树丛悄无声息的来到了吃靡兽的脚下,掏出藏在身上的一把利器,径直刺向了它的前掌,一股子恶臭顿时长啸而出铺面而来。
“有没有搞错,这小子手里拿的是什么呀!”紫凌云捂着口鼻仔细瞧着鹤溪的一举一动说道。
只见鹤溪手中哆哆嗦嗦紧握着一根寒若刺骨的冰柱,那冰柱直愣愣地插在了吃靡兽的前蹄上,他又抽出怀里的笛子吹了起来,他手指轻弹,嘴唇微起,四周却一片安静,不闻其声,仅有那吃靡兽仰天翻滚悲嘶鸣吼,不闻其声,后半个肥胖的身子一点点从石魂洞拔了出来,前面两只蜷缩的前蹄缓缓站了起来,向着鹤溪吹笛的方向一点点蠕动。它脚尖上的那根冰柱顿时火光烈焰一般迸射着红光,把整两只前蹄染得通红。
紫凌云才知其中奥秘,鹤溪刺进吃靡兽脚尖中的冰柱,名叫凌寒冰蚕,它有钻心之痛却令对方发不得声,只能小声□□,这就是它的奇妙之处,但鹤溪又怎么会有这等法器,他曾在六界秘钥中看到过,那是神界法器。又怎么会在鹤溪的手中。紫凌云心中暗自称赞又满是疑惑,但他并无功夫盘问鹤溪,一个飞速移动进了白光四溢的洞穴。
迎面而来的寒气让他一个哆嗦,四周白茫茫一片唯有一块巨石立在冰上,却不知是哪里来的水从巨石的顶端无休止的流淌下来,直至滴落在冰面上,最后枝杈一般分散开来流进冰里。
四周寂静的只听得见水滴滴落在岩石上的声音,四周很快就传来了无数个空灵细碎叨念嘈杂的声音,让人无法分辨出声音的来源,声音的内容又听不清楚,吵得人心烦意乱。
一会又戛然而止,静的唯有水滴落的声音。水滴再次低落在冰面上的时候同样的声音再次袭来,回转往复,不绝于耳。
紫凌云环顾四周不见其物唯有一块巨石立在前面,上面布满了水纹,四周的冰面空闪无一人,冰面上闪烁着的亮光,晃得人眼睛刺疼。
他用手遮挡着被光刺的发疼的眼睛。过了好一会,他的眼睛才适应了刺眼的光线,才看清了眼前的一切,一望无际的冰面空不见一人,刚落下去的脚步像是踩中了什么似的,一阵黏软。他低头一看竟是孩童般大小的幼女,平静的躺在冰层中,他的脚好似踩住了开关一般,打开了一个开口,他马上把脚收了回去,冰面很快又出现再次封住了冰层,快的来不及反应它是如何凝结。仔细看时冰层中若隐若现浮现着一个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