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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韶GL》作者:成夏
文案:
韶韶想要知道究竟是谁害死了弥笙。
虚构
瞎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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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一.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信手将韶韶案前的纸扇撑开,一袭沁鼻熏香迎面而来。
细长的柳体,黑墨染上脂粉,很是别出心裁突显了李远二字,却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弥笙将诗句低低吟诵了一遍,终于还是趴在了案上,笑出了声。
能将相思写的如此直白之人,除了那位锲而不舍的李侍郎,实在找不出第二人对一个艳名远播的花魁如此的痴情。
伏在另一旁榻上的韶韶拾起褪去的衣衫,将弥笙手中的纸扇夺了过去,随手丢在了一旁。
弥笙的笑一时没有停住,只好清了清喉,道:“女子本多情,奈何最是无情亦是女子。这世间最过无情之人,舍韶韶又其谁。”
韶韶挑起弥笙的下巴,道:“瞧瞧这张利嘴,真是该打。”
弥笙复又笑倒在了榻上,榻上铺着厚厚的羊绒棉袄,说不出的柔软温暖,一时让人软了筋骨,再不愿起身。
弥笙道:“看这屋内的摆式,我们这些个女儿,加起来还不如五妈待你的三分好,姐姐可是五妈的好女儿啊。”
韶韶道:“好女儿?不过是倚门献笑,迎新送旧罢了。”
一副望尽人间冷暖之意。
弥笙在韶韶身上挠了几下,显得极其淘气,道:“我记得黄衙内昨儿个还送来了一盒上好珠宝首饰,你啊,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啦。”
韶韶道:“居于这门户人家本就不是有福无福之事。”
弥笙道:“故不如举酒把欢,及时享乐,人生苦短啊。”
韶韶捏上弥笙的脸,道:“你这小女子想的倒是通透。”
弥笙将身上的粉红襦裙褪下,随手一掷,恰好盖在了韶韶之前的月白襦裙上,粉白相间,倒是让人无端的想起五月的渐染桃花来。
可惜如今才是一月,离那五月偏远了,屋内烧着煤炭,暖气不至于让屋里两个衣着单薄的娘子冻成冰棍。
在朝东的墙垣,开了扇天窗,光线从此开口落了进来,废气也从此关卡通了出去,随之而来的还有点点的寒气,与屋内的热流相撞,倒也渐渐的暖了起来。
韶韶道:“早说我不善画技,现偏要我为你作画,就你会作弄人。”
弥笙翻身趴在了枕头上,听韶韶如此说道,不住莞尔,道:“在这京城,哪家公子哥不知韶韶十三岁始琴棋书画,无不尽善。”
弥笙伏在韶韶的身上,纤手在韶韶的腰身处徘徊。
韶韶觉痒,往后一退,道:“且停住!不然这丹青糊了你整一后背,你不可喊我欺负你。”
一寸量,一寸画,羊毫笔端从肩胛骨启程,画出硬朗的梅花枝条及叶茎,触感惹得身下之人觉痒,带动起一阵微颤,像极了潮起潮落的波浪。
弥笙道:“姐姐你啊,从小就欺负我。”
韶韶动作不停,边道:“倒是说说我何时欺负过你?”
弥笙撑起脑袋,一副回忆的模样,道:“我记得少时的你,才刚到这楼里不久。一身粗布短衫,光着脚丫,左右脚相互转换踩着彼此,低垂着头,一副瘦弱不堪的模样,简直像个小乞丐。”
韶韶道:“你记得真是清楚。”
弥笙斜了韶韶一眼,继续道:“有一次你被其他孩童欺负时,我恰巧路过帮了你,你却狠狠的推了我一把,害我掉进了后院的池子里,你可还有印象?”
韶韶低低笑出了声。
弥笙没好气道:“现今你可要承认有无欺负我?”
韶韶道:“届时我与你不相熟,自然防备心重了些。”
弥笙闷声道:“你总占理。”
在弥笙说话之际,韶韶提笔继续落画,此次便要花枝头上的花托,再是花瓣,花心,在弥笙的背上一朵又一朵的桃花争先而放。
与纸上作画的风格迥然不同,这门户人家中的人体画,要的是艳,要的是不同于清纯的媚。
天色渐黑,楼里喧嚣声渐起,窗外万家灯火逐渐亮了起来,从二楼俯视而望,甚至能看到街边乞儿手上的污泥。
弥笙身边伺候的丫鬟过来敲门,道是时辰已到,五妈来请人了。
今晚对于弥笙是一个重大的日子,韶韶将桃花的最后一笔落下。
最后,韶韶轻轻吹着弥笙身上的桃粉颜料,直至摸上不会轻易褪色。
还未来记得穿上衣袍的弥笙转身抱住了韶韶,将脸埋在她的脖间,轻语道:“姐姐,我怕。”
莫看争相追逐的雍容,莫闻勾栏调笑的热闹,一切都是镜花水月罢了。
韶韶轻抚弥笙一头乌黑的长发。
弥笙却不知想到了何事,蓦然挺直身躯,抓着韶韶的双肩,满是兴奋说道:“姐姐,若是你我日后存够了赎身的银钱,咱们离开此处,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再寻个小院,一起度过余生,好不好?”
韶韶的手中一顿,低头之时,恰好对上弥笙画着桃花妆的双眼,正要开口答话,只听有人又来咚咚敲门道:“弥笙娘子,五妈来催了,贵客已久候多时。”
外头的催促又急又响,最后弥笙也没有等到韶韶的回答。
望着开门后弥笙渐行渐远的背影,韶韶展开手心,上面放着弥笙离开时留下的一支梅花玉簪。
☆、第 2 章
2.
韶韶在窗前望着外面的黑夜几乎枯坐了一宿。
迎着晨曦透出的薄光,转动着干涩的双眼,韶韶趴在案头前沉沉的睡去。这一觉睡得极其的久长,许是太晚入睡,竟是一夜无梦,只是在回笼之时,隐约间又做起了少时的那个支离破碎的梦境。
画面中天空灰蒙,敌虏入城,烧杀抢掠,混乱之中,一个稚童站于路口哭喊,四周百姓弃家奔跑,无人顾及其他家又是谁丢了一个孩童。有人在背后喊着韶韶原本的名字,她一回头,只见到一阵白光,便从混沌的梦境里醒了过来。
彻底醒来却已经是午后的时辰了,丫鬟进来随伺,另有丫鬟在铜炉里点上了香饼,抬进了一张八仙桌儿,并一一摆上了时新果子和几碟子佳肴,韶韶停住梳发的手问道:“今晚谁要来吃酒?”
正给韶韶上妆的丫鬟道:“是韩尚书的公子,数日前已和姑娘约好了,今日要在此下东道。”
韶韶将那梳子往那案前一丢,面色不虞道:“昨日刚去游过湖,今日这厮又来,不胜其烦。”
“我儿,这话可不要大声嚷嚷!”人未至声先至的五妈踏进门槛,见韶韶仍于内室台前装扮,松下一口气,“我向日同你提过这事,你满口应下的痛快,怎么倒忘的精光?韩公子今早还派人送过礼来,见你人还沉睡着,还特意不让我叫你,放下礼盒便去了,亏得是好脾性。”
韶韶道:“礼在何处,我可未曾见过。”
说起韩公子送的礼,五妈满面红光道:“妈妈我帮你收着呢,百两纹银,上乘野味蔬果,那野猪,好家伙,可把那屠夫乐坏了,一大早就磨刀霍霍,阿弥陀佛,杀猪声比那公鸡打鸣还响着呢。你瞧那八仙桌上的这道豚肉凉菜,岂不美哉?”
韶韶道:“我最不喜豕。”
五妈笑道:“我的好女儿,可知你少时曾为了一口肉和那弥笙女儿差点打了起来,看来你是全忘光了。”
韶韶已开始点唇,蹙眉问道:“这事我全无印象,妈妈可不要诓我?”
两人正屋内说着话,前头已有丫鬟将长廊的灯点了起来,本是安静的小院因为来往布置的下人多了,一时显得有些喧嚣。
韶韶望了一眼屋外的天色,道:“虽说冬日黑的早,不过看这天都快全黑了,怎么不见弥笙回来?”
五妈道:“许是那府衙里的贵人爱惨了弥笙,弥笙可是咱这里除了韶韶你之外姿色最佳的女儿家。”
韶韶道:“妈妈这嘴可真会说道。”
五妈应道:“不得不说弥笙这次的造化大啊,就这初次梳弄之资,也就那贵人拿得出手。”
韶韶听闻这话只想冷笑:“不知那贵人比之韩公子又是如何?”
五妈只认银子,话里都是褒义,说道:“二位都是贵人,自然不相伯仲。”
韶韶闻言嗤笑,道:“妈妈竟也如此文绉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