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枝(19)

作者:荔枝很甜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只怕又落的个凄凉下场。

然而,恐是怕什么来什么,沈太后满怀期冀的瞧着三位姿容上乘的女子从前殿稳步走近,随后目光一顿,落在那簪着碎花步摇的姑娘身上,嘴角渐渐放平。

景阳宫那副画像,她曾匆匆瞧过一眼,画中人长相已记不大清,但近两年宫中新进的贵人五官总有几处相似——

她瞧着眼前这位,便知道这定是那个让皇帝待之不同的人。

也知,皇帝这是心魇。

付家姐妹三人还跪在绒毡上,太后回过神:“快起吧,许姑姑,给姑娘们赐座。”

宫人置好座,付茗颂眼瞧付姝云与付姝妍皆道谢落座,也恭敬道了句谢太后,方才正着身子坐下。

“听闻付家有一嫡两庶,不知哪位是嫡姑娘?”太后缓缓问。

付姝云一个激灵:“回太后,臣女姝云,乃家中嫡女。”

沈太后从许姑姑手中接过杯盏,低头饮茶时目光有意无意掠过左下手的人,那这位,应是庶女了。

一张小脸素净,长的确实绝美,称一句天仙下凡也不为过。

与之相比,宫中那些贵人,五官虽似,却没这般灵气。

“姝云,倒是个温婉的好名字。”夸赞后,她才转头问茗颂:“你呢?”

付姝妍本以为下一个就要问她了,谁知太后一转眼瞧付茗颂去了,哽的她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

付茗颂亦是一怔,起身福腰回道:“臣女茗颂。”

茗颂…

太后嘟囔了一句,心说也是个好名字,游神似的颔了颔首,一时间竟忘了去问付姝妍。

付姝妍等了许久,没等来太后同她说一句话。

只依稀可见太后面露疲乏,留她们多坐了一小会儿功夫,赏了些新鲜玩意儿,便差人送她三人出宫去。

好似这回请她们来,仅是问闺名的。

珠帘落一声响,太后这才疲惫的垮了肩,揉着太阳穴发疼的地儿,有气无力的往后倚。

许姑姑伸手替她按着穴位:“娘娘也莫太急了,左右皇上也依着喜好纳了不少贵人,多一个也无妨。”

不提还好,一提太后连胸口都发疼:“他若是真欢喜倒也好,可你瞧瞧这两年,人是进了不少,可这与叫她们在后宫守活寡,有何异?”

太后揉了揉心口,又道:“哀家都不忍心瞧,何时他才能忘了那幅画?我瞧那和光大师,哪里是驱邪,分明是叫他撞了邪。”

“诶哟娘娘,这话可不好说!这和光大师据说可是开过天眼,能知过去晓将来,娘娘莫要冲撞了神明才是。”许姑姑愁眉苦脸道。

太后一听这话,更气闷了。

什么神明,再这么下去,她大楚该断后了!

此时,付家三姐妹刚坐上回府的马车,那边御书房的人才堪堪离席。

元禄送走了国舅爷,忙疾步又推门而入:“皇上,方才太后召见付家三位姑娘,其中便有五姑娘。”

闻恕同沈国舅议了一早的国事,正饮了两口茶水润喉,闻言忽的抬头:“她进宫了?”

元禄揪着眉头稍一思索:“依奴才看,太后娘娘想必是听了什么不确切的风声。”

座上的人眉心颦起,她胆子那般小,怎遭得住太后刨根究底的问。

须臾他道:“摆驾。”

太后还在为这事心口发闷,正一股子郁气无处可发泄,偏生当事人还自个儿撞了上来。

闻恕来时步伐比平时快了不少,肩上还落了几片永福宫外头的桂花花瓣儿,若是仔细听,还能察觉他气都未喘匀。

“儿臣给母后请安。”说罢,他视线四下轻扫了一圈。

沈太后从那大楚快要断后的悲痛中缓过来,见他如此,没好气道:“皇上且放宽心,哀家不会做阻拦之事。”

闻恕收回目光,眉头稍稍舒展,抿唇道:“儿臣知道。”

“既是知道,何必抛下政务匆匆赶到?”沈太后扶着许姑姑的手腕起身:“哀家乏了。”

因子嗣一事,沈太后见他便总来气。

闻恕侧身让了一步:“她胆子小,母后若再无故将她宣进宫,恐怕将人吓着,下回有事,您问儿臣便是。”

太后往内室走的步伐一顿,精致的妆面划过片刻惊诧,回头瞧了闻恕一眼。

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只叫人瘆得慌。沈太后叹了声气,处死妃嫔时,他怎不怕将人吓着?

造孽。

依她瞧,就是儿大不由娘,皇上不愿她插手此事,才寻借口将她打发了。

闻恕见太后进了内室,才抬脚出了永福宫。

“你明日亲自去承天寺一趟。”他朝元禄道:“请和光大师进宫。”

元禄愣了下:“现下是三月,和光大师每年三至六月在寺中闭关,说是强行出关损耗元气……”

闻恕缓缓抬眸,薄唇轻启:“去请。”

“…是。”元禄垂下头,不敢多言。

作者有话要说:

太后:造孽

全文最大的bug,偷看过作者大纲的,开了天眼的,和光大师

第18章

马车回往付宅的一路,付姝云都在拍着胸口连连叹道:“原来太后娘娘是这般样子的,倒是如人说的一样,笑与不笑皆庄重,我方才吓的好几口气都没喘匀呢!”

若是往常付姝云这样说,付姝妍定是要明里暗里嘲讽她几句,现下却难得不抬杠,附和道:“谁不是,我后颈都僵了,真不知道太后寻我们去是为甚,难不成就是为了赏赐我们?”

付姝云亦是一头雾水:“五妹妹,你说呢?”

付茗颂抬起脸,思索片刻,摇头道:“太后的心思,怎是我能猜到的。”

付姝云道了句也是,便没在此过多纠缠。

太后莫名召了付家三位姑娘进宫,虽未有什么坏消息传来,但还是叫付家上下提心吊胆。

连老太太都在前厅候着,频频遣人去门外等。

姜氏与云姨娘一前一后在跟前伺候,心里也都七上八下的,云姨娘沉不住气,扣着手道:“这太后,不会为难她三人吧,都还是小丫头,哪里经得住太后问话。”

姜氏见老太太愁眉不展,心里虽也慌,但到底是一家主母,面上丝毫不露:“母亲放宽心罢,云儿身为嫡姑娘,在人前向来谨言慎行,会护着姐姐妹妹的。”

云姨娘被噎了一道,只好将后头的话统统咽下去。

姐妹三人归来时,便被叫到前厅。

老太太面色凝重的问:“太后娘娘与你三人说了甚?”

付姝云拧眉:“问了我与五妹妹的闺名,赏赐了些小物件,随后就差人送我们离宫,并未说什么旁的话。”

付姝妍在一旁点头:“是啊,倒像只是过眼,瞧完便没了。”

老太太听罢神色更凝重了,浅淡的眉头紧锁,心中指不定怎么在猜测太后的意思。

她抬头望向还没开口说话的姑娘:“在太后面前,可有露怯?”

老太太只问了她一人,付姝妍一下没忍住抿嘴一笑,付茗颂这性子也够叫人操心了。

付茗颂一顿,正要开口,又被付姝云截了话:“祖母放心吧,五妹妹说话少,瞧不出露怯的。”

老太太这才将整颗心放进肚子里,正欲撑着拐杖起身,付茗颂便上前搀住她。

老太太余光扫了她一眼,心道除了性子太软和了些,其他都好。

三月中旬,付严栢上朝已第七日,但据说皇上龙体有恙,已让国舅爷监国半月有余。

因此,付严栢至今还未见过皇上,他递上去要进宫谢恩的帖子,也仿佛石沉大海,没了着落。

不过许是皇上亲自提拔的缘故,诸朝臣一时对他还尚且算热络,也只字不提当年庄侍郎贪污一事。

他的仕途,还算稳当。

老太太信佛,在俞州时便没少往寺庙供奉香火钱,现下儿子仕途稳当,她觉得都多亏了菩萨,想来想去,哪怕是到了京城,也不能亏待神佛。

姜氏最知如何讨她欢心,差人打听了一番,知承天寺有高人,香火旺盛,菩萨常常显灵。

果然与老太太一说道,老婆子二话不说,挑了个吉日就往承天寺去。

此行无趣的很,至少对小辈来说是如此。

付茗颂与庄玉兰因是老太太跟前养着,不好不随老太太来,而付姝云,则是叫姜氏揪着耳朵来的。

这种能在老太太面前卖乖的好事,姜氏怎能叫她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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