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德巷12号(104)

可是凡事都有两面甚至多面。圆圆,你看待那人,不能只看他最高处,也得看看他的短板,任何人都有短板,章郁云的短板就是傲慢,这是他骨子里的东西。今天,圆圆出了这个状况,他第

一时间考虑的就医人选是他所谓意义上的不伍者,或者再白话些,就是敌对者。

但这份敌意对于圆圆来说没有伤害,所以他甘愿放下尊架,来劳烦沈阅川跑一趟。

“所以,圆圆,你没事,也得你自己告诉他。”沈阅川兄长姿态地拍拍她的头,“他当真是爱护你的。”

以你的意愿先于他的意愿。这是份很成熟理智的爱情态度。

梁京被沈阅川说得活像个骄矜野蛮的叛逆孩子。人往往在最接近自己的那一霎起规避心,本能地防御意识就是引导甚至分流这一点,她同他话起家常,“三哥,你近日好不好?”

“刚刚送走了唠叨的老母亲。工作照例有惊无险。”

“婶婶还在催你相亲嘛?”

“嗯。但上次那通火发过后好些了,和斯嘉表妹的相亲也没成。”

提到斯嘉,梁京想多嘴说些什么,又怕三哥先有觉悟后起排斥心;或者斯嘉那头怪她多事,索性都搁浅了,“你生日那天我都没来得及送礼物给你,好抱歉,我有准备的。”

“是什么?”

“接下来最近的节日是?”她想再找个由头送给他。补生日礼物好没诚意。

“可能是双十一,光棍节!”沈阅川温和自嘲口吻。

“那就等圣诞节。”圆圆少有的主张感。

“好,我等着,再误忘了,我可就要生气了。”

“最好下雪或者下雨。”梁京喃喃道。

沈阅川陪梁京一直聊到近零点。他知道圆圆很多心理上的包袱依旧不肯展开给不相干的人看或听,终究,一场所谓的医患对话,适可而止。

沈出来的时候,章郁云在楼道里抽烟。

二人没来得及交流什么,被跟出来的圆圆打断了。

她是想送三哥,后者急急劝她回床上躺着。

章郁云主动要送客人,顺带着把手里没来得及熄的烟交给梁京处理。

*

于是,站在阳台上的她,看到庭院里两个男人聊着什么,

手里的烟不停地被风吹红那燃着的圆圈。

章郁云再上来的时候,烟是被梁京吸完的。

“对不起。”

“抽就抽了吧。”他来到她身边,一把捞住她,抱她回床上。

期间,梁京在他耳边说,“不是在说烟。”

她不知道为什么二人会有短暂地生疏感,但因为他的亲近环抱,又顷刻间死灰复燃,她急急地告诉他,那枚扳指,害章先生买下来了,她本意并非如此。

她也知道,章先生实则是介意我如此记挂着另一个人。

“我不就是他嘛?”

半个小时前,秦晋把章郁云名义拍下的两件藏品都送过来了。眼下,章郁云抱着梁京去到他的书房,从书案上的一个深色锦盒里翻出那枚叫人心惶惶的翠镶金里扳指。

说话间,他要往自己右手拇指上套。

梁京急急拦住他,双手扪在自己的掌心里,再认真不过的口吻道,

“你不是他。”

她也诚恳地告诉他,章先生能放下成见,第一时间为她请三哥过来,她起初有点会不过意来的气恼,三哥说教后,她也懂了,懂章先生的爱护。

某人根本不在意她的懂不懂,只微微挑眉,抓的重点是,“为什么会有气恼?”

“因为没有,第一时间、见到你。”梁京就差说好爱你了。

章郁云把她抱坐在书桌边沿上,两只手撑在她两侧,将她围成一个逼仄的半圆,

也许是精神里某些默契的跳跃火焰,迸发出来,烧燃到一块了。他俯首过来的时候,梁京有足够的心理准备。

准备接纳他沉默但汲取心重的吻,“圆圆,你告诉我,我该拿你怎么办?”

深深地裹挟,梁京觉得舌根都是麻的,她手里还拽着那枚扳指,不肯松,也不肯说。她宁愿自己戴着,梦魇难受,都不要他和她一样。

“章先生,我喜欢你,是真心的。”梁京在他断促的气息面前,却足够的理智与勇气。

被表白的人,丝毫的礼遇回应没有,手来讨伐她,或者验证她,从松散开的衣摆下。

梁京几乎瞬间就服软了,她喃喃地一直喊着他,喊住他的手,还有唇舌。

温热重煨进她吻里时,仿佛是配合着这一热烈感官,

梁京已然适应黑暗微光的眼睛被一道亮光灼到,闭眼的同时,本能地往章郁云怀里躲,

因为有人好死不死地揿亮了书房的灯。

章兰舟少年几乎石化在书房门口。

第二十章、浓情淡意(2)

章郁云的卧室、衣帽间、书房是由东至西的格局铺开,衣帽间与书房有通收纳门。

他们刚才是从暗门这里过来的,衣帽间那头有薄薄的光源洒落过来,感受对方,也不需要太多的光明。

佛祖神明都拦不住的饮食欲.望,最后被一个小狗砸难住了!

章兰舟的卧室在楼下,他也从来不敢轻易踏进二叔的起居空间里。今晚活见鬼了,他鞋都没穿,小赤佬般地猫上来,就就就……想找把剪刀的。

然而,他没想到二叔这么会玩!

“……那、什么,我不存在、不重要……你们继续。”

“砰”地一声带上门,章兰舟逃也般地跑,下楼梯的时候五六节台阶连着一起跨下去,跌跌绊绊回房间,收拾自己的一堆烂摊子。

他有直觉,二叔不可能这么轻易饶过去的。

这栋别墅从入住到现在,兰舟的房间,章郁云进来不超过一只手的数。后者找他谈话,要么书房,要么来不及会面,爷俩就视频“会议”。

总之,二叔头一回带女人回来夜宿,就被他搞砸了。

老房子着火且塌了,这还得了!!!

少年跳上.床拉过被单,作蒙头大睡状。门外有人敲门,才敲了半下,里面人想说睡了,也没来得及,有人径直进来了。

“……”老章盯。

“……”小章瞅。

敌不动我不动。好吧,最后兰舟同学还是怂动了,“您有什么指示?”

这房间去年重新改建了下,加了层隔音处理。这还是兰舟母亲的建议,来自升学考试的焦虑。

现在定心升高中部了,月余过去,章郁云才发现,对于这小子的高中新篇章,他好像还没正式翻阅过。

高一六的章兰舟在学校里各种风头出尽。但很写实,他在老章面前,有着万家灯火从众的规律,小子终究怕老子。

尤其,二叔这副拿腔捏调地故意抻着自己,他不说话,等着章兰舟的蛛丝马迹来主动招供。

少年服气得很,他不是他亲生的,但每次他有什么猫腻,二叔准能一看一个准。

为什么呢?

章郁云从前说过,因为你玩得把戏,都是老子曾经玩剩下的。

事出异常必有妖。章兰舟大半夜不睡,跑楼上遛一圈,他必定要点什么,那是章郁云的书房,里面除了白纸黑字还能有什么东西呢。

哦,保险箱。但里面锁的东西,臭小子暂时也没兴趣,可能研读的心思都没有。

“两件事。一,贸然闯门,你没有说抱歉;二、”章郁云冲床上的人一横眼,他往房间里略走了走,小子立马坐起了些身,稍显的不安就差刻脑门上了。某人有趣地浮浮嘴角,卧室北面是衣帽间。

起初,章郁云还高看臭小子了,他以为少年往家里藏人了呢。

二叔把手搭在衣帽间的移门上,由着兰舟不安分地从床上爬起来了,后者主动问二叔的下文。

“二就是,你去我那了,拿什么?”章郁云撑门上的手,食指有规律地敲着磨砂玻璃。

“剪刀。”

“剪刀?”某人存疑且不信。

“嗯,我的剪刀不快,我想找把剪刀。”

“做什么?”

“……”

“总不至于剪什么要命的东西吧?”

“二叔,你这就不厚道了,我没拆穿你,你大半夜不依不饶,真的上年纪了!”兰舟到底少年心性,他贸然摘下老章摁在移门上的手,劝他老人家早点回去休息,“那什么,姑姑她还在等着你呢!”

不管使。或者兰舟真的关键时刻害二叔翻车,给他饿过头了。总之,老章清理门户的决心很毅然,他再问小章,“要剪刀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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