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暴君后我每天都想守寡(12)

卫敛的声音却更快:“陛下不给,就恕臣自个儿来抢了。”

姬越手一顿,卫敛顺势就抢过去一半的被子。

姬越凤眸微敛:“卫敛,你不要命了么?”

从没人敢在他面前这样放肆。

卫敛抱着被子,言辞恳切:“臣昨夜风寒未愈,今夜若再受冻,恐病气过给陛下,臣万死难辞其咎。便是为了陛下周全,臣也得顾好自己的身体。”

他抬眼真诚道:“臣都是为您着想啊。”

姬越:“……”

孤信了你的邪。

姬越:“松手。”

卫敛:“陛下……”

姬越:“孤不听。”

卫敛死活不松手,姬越耐心耗尽,便自己动手抢。

一个死死抱着被褥,一个非要把被褥抢回来。两个弱冠青年生生如垂髫小儿一般,纠缠在一起你争我夺,谁也不让。

姬越快被这胆大包天的卫敛气笑了。

——其实姬越若真生气,直接叫了人拖卫敛出去杖毙也是行的。

秦王不曾动真怒。

卫敛底线拿捏的很好,他向来懂得如何保全自己。

_

最后还是卫敛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弱男子”略逊一筹,被姬越从怀里抢走被子,结束了这场被褥争夺战。

姬越也没刹住,他未料卫敛突然松手,仍在使力,卫敛便也随着惯性被他拉了过来。

同被子一起滚入他怀里。

两人身子皆是一顿。

卫敛搭着姬越的肩膀正要起身,帐外突然传来一道女声:“下官拜见陛下。”

卫敛顿时不动了,沉下身子,安静地窝在姬越怀中。

姬越冷声:“你是何人?无召焉敢擅入寝宫?”

女子忙道:“回陛下,下官是彤史女官。”

彤史女官,负责记录帝王云雨之事。

她们的职责便是记住所有后妃的生辰、喜好、信期,在帝王召幸妃嫔时在帐外以朱笔记录,包括事后是赐药还是准许孕育子嗣,以确保龙裔血脉纯正。

这样哪个妃子怀了孕,只要按着月份照彤史一查,就知道对不对的上了。

先王好色,后宫姬妾无数,常能夜御数女,十个彤史女官也忙不过来,甚至还有一位女官在帐外记着记着,被先王拉上床幸了……

到了秦昶王这代,却是清心寡欲,后宫一个也没有,彤史女官集体失业。

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却还是个男人。

男人又不会怀孕,彤史女官也不知道她过来干嘛。反正按照惯例就得来一趟。

她也很迷茫。

_

卫敛手指抓紧了姬越的肩膀,似是羞于见人。

彤史女官在外只能看到帐内两道交叠的模糊人影,青年应当是伏在陛下怀中,兴许正在承宠……

人家进行到一半被她打扰,彤史女官也挺不好意思的。

卫敛见人还站在外头,呜咽了一声:“陛下……”

这一声又软又媚。莫说秦王,就连隔着一道帘幔的彤史女官都听酥了。

卫侍君可真是个尤物啊。她想。

姬越低斥:“没眼色的东西,还不快滚!”

彤史女官硬着头皮道:“这是下官职责所在……”

卫敛声音更低了,带着一丝颤抖:“您先出去罢……”

不知道是对她说还是对陛下说。

彤史女官思索了一下,对她的话,卫侍君没必要用“您”这个敬称。

如果是对陛下……

出去?出哪儿去?

彤史女官一个激灵,不敢细想下去。

姬越也没想到卫敛还会即兴发挥,却也配合。

“彤史女官之责是保证皇嗣血脉纯粹。你能让卫郎怀有龙嗣,便继续留下来履行你的职责。”姬越淡声。

彤史女官:“……”

彤史女官捏了把汗:“下官告退。”然后立刻溜之大吉。

在即将出门的时候,她隐约又听到青年一两声压抑的低喘。

彤史女官面不改色,只是脚步更加加快几分。

_

帐内。

姬越面无表情:“行了。”

卫敛立刻放开他,向后挪了些位置,恭恭敬敬道:“臣失礼了。”

姬越冷笑:“你还知道失礼?孤看你眼中就没有礼法。”

卫敛跪好任嘲,一副听君处置的模样。

“以为演得卖力,就能让孤不追究你刚才的大逆不道?”姬越还在数落,“你想得未免也……你干什么?”

卫敛赤足下床:“臣没有被褥,夜里定然着凉。不能把病气传给陛下,还是去软榻上睡好了。”

软榻不比龙床,睡着束手束脚,更重要的是摆在外室,夜里并没有烧炭火,十足的冷。

姬越语气一沉:“回来!”

“就在这屋子,哪也不许去。”

卫敛停下脚步,转身委屈道:“可……睡地上也太硬了。”

姬越:“……”

姬越冷漠:“睡床上。”

卫敛担忧:“可病气——”

姬越把被子劈头盖脸砸过来:“孤分你!”

卫敛将被子接了个满怀,听着秦王气急败坏中暗藏的别扭,唇角轻勾起一丝微不可察的笑。

作者有话要说:姬越,暴君界之耻,被腹黑美人公子敛克制得死死。

——《秦昶王·列传》

第13章 断袖

半个时辰前,姬越还坚定不移地想,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半个时辰后,姬越凝眉望着沉睡中的青年背影,思考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冲动地把人叫回来。

如此放肆,简直不把孤放在眼里。

就该冻死他。

姬越扯过被子,不忿地想。

睡着了看你还怎么跟孤抢。

卫敛确实没再和姬越抢。

他阖着眼,一副倦容,呼吸均匀绵长。

青年对里侧卧着,一手枕着脑袋,梦中蹙着眉头,身体微微蜷缩。

被子被姬越卷走,他大半身子都露在外头,衬着缩成一团的姿势,更显单薄。

姬越清楚,这是人在不安状态下会有的表现。

公子敛初来异国,头上随时悬着一把刀,又得与他这个凶名在外的暴君周旋,怎么可能真正放松。

你也有怕的时候。

姬越一边嗤笑,一边将被子重重扔回卫敛身上,将人盖得严严实实。

他掀开帘子,冲床头燃着的蜡烛吹了一口。

室内顿时一片昏暗。

姬越这才躺下来,抓过被子另一端,闭上眼睛。

他其实并不排斥卫敛。

如果有一个人,他是世上唯一靠近你不带杀意,拥抱你无所畏惧,把你当作寻常,与你嬉闹玩耍。

你怎么舍得推开他。

在静谧与黑暗里,本该熟睡的卫敛争开双眸,眼中一片清明。

他攥了攥盖在自己身上的锦被,抓出几道褶皱。

良久才再次阖目。

一夜酣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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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黛青泛起微亮,一连落了几日的雪终于歇了一口气,云层后透出几缕日光。

养心殿院子里,几名宫女正在扫雪。其中一个干完活,拄着扫帚,对另外两人招了招手。

“珠琅珠色,过来过来,跟你们说件事儿。”珠玉一脸神秘。

珠琅和珠色相视一眼,围上前来。珠色好奇道:“什么事呀?”

宫里的日子无聊。若有什么八卦,她们都是很乐意听的。

珠玉四下张望了眼,将手掌抵在唇边小声道:“这事儿我憋了一夜,必须得跟你们讲。青竹阁过来那位呀,可是得宠了!”

珠色噗嗤一笑:“珠玉,这消息宫中人人都知道。陛下不宠那位还能把人接到这儿?你这不是废话么!”她露出些兴意阑珊的表情来。

珠玉急道:“哎呀不是!我昨夜在御书房伺候,大臣们送来一摞美人画卷,陛下让卫侍君挑,卫侍君说他挑不出,那些美人都没他好看。你们猜陛下怎么着?”

珠色惊讶:“这么大胆?陛下罚他了?”

“哪里呀!陛下不仅没生气,还说只要他一个,还,还——”珠玉说到这儿颇为羞人,“还将卫侍君就放在那堆放奏折的桌上幸了!”

这话就牵扯到床笫之事,几个未经人事的宫女一呆,又是羞臊,又是好奇。

珠色年纪轻些,胆子也大,追着问:“这如何得知?当着你们的面?”

“羞煞人也!我等自是被陛下屏退了,可我是走后头那关门的,门缝里看过去……真的,我亲眼瞧见的!”珠玉压低声音,“后来汤泉宫里陛下在池子里又……哎呀,羞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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