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暴君后我每天都想守寡(11)

两人气氛融洽。

入夜后姬越会在御书房批阅奏折。若朝中无大事,批上小半个时辰即可;政务繁忙时,挑灯夜读至天明也是有的。

往日有内侍在一旁研墨,而今自是由卫敛这个新上任的“男宠”红袖添香了。

御书房与养心殿离得不远,绕过几段九曲回廊,推开门,里头便是一阵暖风。

姬越留了卫敛在身边,还有四名伺候的宫人。

姬越早些年太过励精图治,如今六国皆以秦为尊,四海之内太平盛世,又无天灾,以至于朝臣们都闲得慌。

就比如此刻姬越书案上堆的,不是各地民生概况,也不是国家军事布防,而是一摞美人画卷。

不用想都知道是那帮想要他纳后宫想疯的大臣干的。

姬越打开一副,随意扫了眼,就将那一摞画卷一股脑儿全丢给卫敛:“挑出比你好看的再呈给孤。”

不是什么人都能入得了他的眼的。平平无奇之辈,姬越看一眼都嫌多余。

卫敛道:“诺。”随即接过画卷,一幅幅认真看了过去。

一炷香后,卫敛将画卷都安放回去,语气谦逊有礼:“臣挑不出。”

姬越玩味:“这意思是,你最好看?”

卫敛顿了顿,更谦逊道:“是。”

姬越眸光微动,眼角薄薄的褶上挑,带出几分笑意。

这人怎么就能以一副谦谦君子之态说尽狂傲放肆之言。

他真是……喜欢的紧。

姬越将那些画卷尽数扫落于地,让桌面空出一片位置。画轴哗啦啦落地,声音不小,屋内四名宫人以为秦王动怒,吓得立马跪下。

唯有卫敛面色淡然。

姬越拉过卫敛的手腕,将其抱到面前的空桌上,语气极宠:“那孤不要她们了,孤只要你可好?”

卫敛:啧,好大一口锅。

屋内跪伏着的四名宫人可不是聋子。卫敛已经可以预见到他被秦臣指着鼻子骂祸国殃民的景象了。

卫敛垂眸笑:“好啊。”

姬越修长的手指挑起他的下巴,倾身过来,似是在亲吻。

四名跪着的宫人战战兢兢,把头埋得更深,根本不敢往上方瞟一眼。

陛下对卫侍君真是宠爱……他们不约而同地想着。

只有卫敛听到姬越停在他唇边,一声极低的赞许:“演得不错。”

卫敛喘了声,做出被亲吻后呼吸不稳的模样,央求道:“陛下……臣,臣喘不过气了。”

他卫敛呢,貌是人间第一色,戏乃七国第一流。

他不介意在秦王面前展现出自己会演戏的模样。面具一层复一层,总归都不是真的。

卫敛便是如此,再装出一副恭谨谦卑的模样,也掩不住骨子里的傲慢张狂。他不是不可以尽数收敛,只是不愿。

适当伪装有利于平安活下去,装得太憋屈,苦的是自己。

卫敛不想吃苦。

姬越轻笑了两声,笑声极为好听。

他低语:“卫郎,孤想把你的面皮都扒下来。看看你里头到底是什么样子。”

卫敛不动声色道:“一副想活下去的软骨头罢了。”

姬越挑眉,对四名跪伏在地的宫人命令:“都退下。”

宫人连忙应诺。

退出去合上门的瞬间,门缝里可以看到陛下迫不及待地褪去卫侍君的衣裳,将人压在书桌上。

陛下竟是打算在御书房就幸卫侍君么?

最后掩门的宫女红着脸,将大门紧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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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一闭,姬越瞬间就离卫敛远了些。

卫敛不紧不慢地将外衣重新穿上拢好,甚至还将桌上摆放凌乱的笔墨纸砚也一一整理好。

姬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等卫敛开始收拾地上的画卷时,姬越才道:“孤瞧卫郎,却是一副硬骨头。”

卫敛捡画的动作一顿。

“他们都怕孤。”姬越慢条斯理道,“可你不怕。”

装得再像,他都没有在青年身上感受到一丝真正的畏惧。

青年和那些人都不一样。

卫敛抬头,望他不语。

青年半跪在地上,微微仰头。烛光明灭下的眼眸静得犹如一汪深潭,又似清泉澄澈动人。

良久,他说:“陛下,君王令人生畏,夫君不会。”

姬越知道他在睁眼说瞎话。

可他心情莫名就因这句瞎话变得很好。

公子敛,卫敛。

当真是个极有意思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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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要处理的政务不多,从御书房出来,便该沐浴就寝。

汤泉宫不止一座池子,卫敛没有跟人共浴的爱好,显然姬越也没有。

都是防心极重的人,怎么肯就此坦诚相待。

似秦王这样谨慎之人,沐浴从不让人在旁伺候,是以汤泉宫内唯有姬越、卫敛二人。

卫敛极有眼色道:“臣去另一侧。”

汤泉宫内池子多的是,卫敛特意绕到最远的一处。隔着数道屏风,无论如何也听不见秦王那边的动静。

秦王不喜与人过分亲近,他又何尝不是。

卫敛不能让秦王等他,是以速度很快。等他回来,姬越也已沐浴完毕。他刚出浴穿上中衣,一头墨发散落着,脸庞淌着水滴滑入领口,透着丝慵懒,明艳又妖冶。

卫敛见了,觉得秦王本身也担得起“男色祸国”这四个字。

姬越抬首:“过来。”

卫敛听话地走过去。

“再等一会儿。”

卫敛颔首,没有问是在等什么。

他心里清楚——在池子里做那事儿,总归是需要一些时间的。

卫敛低着头数时间,等时间差不多了,姬越突然打横抱起他,在他耳畔低言:“知道待会儿该怎么演?”

卫敛被汤池热气蒸腾得耳根泛红,勾住秦王的脖颈,埋在他怀里轻声:“臣明白。”

等汤泉宫大门一开,守在外头的宫人就看到这么一副景象。

他们的王抱着羸弱的青年,目视前方,神色平静。

青年把脸埋在王怀里,看不清容色,只是从脖颈到耳根都泛起淡淡的潮红。

分明并未展露什么,场面却旖旎又绮艳,引得众人遐思。

陛下刚刚和卫侍君在里面待了这么久……

瞧这样子,这鸳鸯浴洗的怕是有够香艳,竟让卫侍君都走不动路,需要让陛下亲自抱出来。

其中一名宫女更是面红耳赤。

她叫珠玉,正是之前御书房走在最后掩门的那位。

陛下在御书房便已幸过卫侍君,如今池子里又幸了一回……

太刺激了,她一定要把这个消息分享给宫里的小姐妹!

第12章 彤史

姬越将卫敛抱回寝宫,安放到榻上,而后坐在床边脱自己的鞋履。

室内熏着淡淡的龙涎香,萦绕在鼻尖很是安神。龙床很大,容纳五六人绰绰有余。卫敛不着痕迹地挪到里头,顺手扯过被子卷住自己。

待姬越回头,就看见他和青年中间空出的一大段距离:“……”

很好。对方很自觉。

对于领地意识极强的秦王而言,他确实不喜欢与人过分亲近。昨夜青年生病,下意识寻找热源依偎着他是没办法的事。今天卫敛清醒了,自然懂得分出一条楚河汉界。

……可还是有点微妙的不悦。

姬越不清楚自己这份不悦从何而来,也许是从来只有他嫌弃别人的份,不允许别人对他避之不及。

姬越拉下帷幔,俯视卫敛:“你把被子卷走,让孤盖什么?”

卫敛呆了一下,慢慢松开被褥,恋恋不舍地扔给他一角。

姬越毫不客气地把被子全部拿走。

他是秦王,断没有跟人分享的道理。

昨晚那是不跟病人计较。

卫敛很乖巧地跪坐着:“陛下,能分臣一点吗?”

姬越心中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故意刁难:“不能。”

卫敛想了想:“那还能加一床被褥吗?”

姬越强调:“不——能。”

卫敛:“?”

这不是秦王。这个不知道在生什么闷气的幼稚鬼是谁?

姬越余光瞥了他一眼,自己盖好被子,翻了个身背对他,竟是不打算管他了。

卫敛着一身单薄的中衣,在夜里瑟瑟发抖。

……那倒没有。屋内烧着地龙,暖和得很。可到底外头是深冬寒夜,不盖被子睡一晚肯定要再着凉。

卫敛思索一瞬,二话不说,扑上前去抢秦王的被子。

卫敛扑过来的一瞬间姬越便察觉到。他这般谨慎之人岂会轻易把后背毫不设防地留给对方。时刻防备已成了习惯,几乎是在立刻就要反手扼住卫敛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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