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我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也不知道等定居,结婚后,那个女人能不能对自己的孩子好一些。
我觉得希望不大。
『抱歉啊出云!让你久等了——啊。』
在看到捧着碗喝汤的初流乃后,大叔的声音戛然而止,硬生生把后面的话全憋了下去。
他站在门外看着初流乃,看着看着就狠狠的叹了口气,又跟我道了声麻烦了。
『没,我挺喜欢这孩子的,你也不用在意那么多。』
我喊了声初流乃的名字,小家伙刚把碗放下,听到自己的名字后抬起头望过来,眼睛亮晶晶的。
大叔蹲下身,冲初流乃招了招手,说:『来,初流乃,我们回去了。』
初流乃抬头看了我一眼。
在这一刻,我觉得这孩子的眼睛和空条可真他妈的像。
我指了指楼上,说:『就住四楼,这里是二楼,你想来找我的话白天再来吧。』
这个时间小孩子再不睡觉会影响发育的。
会长不高的。
初流乃乖乖的跟着大叔走了,还特别认真的对我道了声谢。
我站在楼梯口挥着手,等听不见声音后,我才长叹一口气。
不愧是这个世界,什么样的人都有,说着不想被孩子捆住但还是把孩子生下来的人也有。
毕竟连吸血鬼都有了。
就是不知道那个女人会不会把初流乃给忘了,如果忘了的话就让大叔来养。
大叔应该也不会反对什么,那么小的孩子丢给那么一个不负责任的妈,那才令人不安呢。
……直到那个女人想起来之前,我试试能不能把初流乃养胖一点吧。
意大利啊……意大利——怎么都是意大利?我记得我爹几年前也去过意大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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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大利?』
我被吓了一跳。
我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吗?
扭过头瞥见的是研一笑眯眯的脸,他跟我说时间不早了,他帮我把花京院和入间赶去睡觉了。
又说我也该睡觉了,已经快三点了。
我还没有困意,空条似乎还在打电话,他没关房门,我能听见他压着声音说着什么:『你这个臭老头啰啰嗦嗦的烦死了!』
对长辈说话礼貌一些啊。
闲来无事,我问了一下研一去意大利干了啥。
他微微一愣,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问,揉了一下后脑勺,回答了我。
『我是日意混血来着。』
『还有,小出云你之前不是说过我掐烟的坏毛病吗?要不你猜猜看?』
我瞥了他一眼。
这家伙笑盈盈的指着自己的鼻子尖,让我猜他的真实身份,说是会让我吓一跳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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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人不说暗话。
我让他快说,不说就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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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真不按套路出牌啊小出云。』
研一无奈的笑了,学着我的样子趴在栏杆上,吹了声口哨。
我听到楼顶传来一声猫叫,估计是那只怀了孕,胖胖的三花猫。
那只三花猫很喜欢研一。
『我是黑手党来着,是家族的BOSS,之前还和搬出去的小清水的家族有过交易。这次去意大利是为了友人,巧克力其实是我专门跑到那不勒斯给小出云买的,之前一直都在西西里岛。』
『西西里岛很美哦,可惜就是太乱了一点。』
『哦。』
『……哦?!哦???哇!你伤到我的心了!就没有一点惊讶吗!』
多多少少也猜到了一点吧,反正那种掐烟习惯说不会在意是不可能的。
我爹之前也喜欢那样掐烟,在遇到母上之前。
遇到母上之后我爹就没在家里抽过烟,原因是母上不喜欢。
我很小的时候见过我爹那样掐烟,因为太奇怪了,就记住了。
我爹跟我解释这是一种可以毁灭指纹的掐烟习惯,是他的老毛病。
他说他在改了,只不过有时候会忘记,下意识的就这样掐了。
不知道我爹身上是不是背着命——不对哦,那个黑兔子就是我爹杀的。
……所以我爹肯定背着不少命债吧,他还能剪掉别人的记忆什么的,这不就是杀了人也没人知道吗?
一时间心情微妙起来了呢……要不要打电话报警把我爹抓走呢……
『小出云?』
『啊?哦,没什么,走神了。』
研一拍了拍我的头,被我嫌弃的拍开了手。
他哈哈大笑,说:『等之后小出云去意大利的话,我给小出云特别的照顾哦~』
说着还比着剪刀手,不正经的学着电视中魔法少女的样子,摆了一个特别羞耻的姿势。
还刚好被推门的空条看到了。
他刚打完电话,推开门,看见的就是研一羞耻的姿势。
然后他一声不吭的关上了房门,房门重重的关上,发出一声闷响。
我看了研一一眼,惊喜的发现他已经石化了。
愉悦。
我决定当做没看见,心情愉悦的走进屋,关上的房门,不管研一在外面走廊鬼哭狼嚎。
睡觉,明天还要去机场接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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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我收到了包裹。
一张写了航班号的纸条,照片,还有一个上了锁的木盒子,没有钥匙。
锁生了锈,不知道从哪捞出来的,还带着泥土。
我搞不懂我爹为什么寄给我一个破盒子,但我还是把盒子收了起来,搬着板凳踩上去,把木盒子放在了药架上面。
然后我开始看那些照片。
多数都是风景,是我爹拍的,似乎是法国和埃及的风景。
结果我爹去年不止去了埃及,还去了法国吗?
居然没给我带土特产。
我爹昨天晚上说我看到照片就知道要接的人是谁了,昨天晚上我还不懂我爹什么意思,现在我懂了。
但我觉得我爹在手机里跟我说一下发型什么的,我就绝对不会搞错。
就和花京院的刘海一样,我绝对不会搞错。
毕竟都那么扎眼。
这要多少发蜡啊?花京院说他的刘海是天然的,绝对没有打发蜡。
但这个人的发型总不能是天然的吧?
我爹认识好多奇奇怪怪的人哦。
奇形怪状的人。
他轻描淡写的说是在法国时,顺手帮了个小忙什么的。
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我爹的顺手永远不是字面意义上的顺手。
我爹的「顺手」可是带着什么目的性的,要么指望对方之后帮忙,要么从对方身上索取一些什么东西。
——比如说是,情报之类的,或者说是卖个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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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便一提送快递的是个替身使者,特别激动的跟我握手,激动的脸通红。
压抑着声音说:『您就是教授的女儿吧!?您就是我们的大小姐吧!』之类的话。
把我给吓到了,直到他凭空消失我才反应过来,抱着包裹愣了很久。
特别,特别想跟母上打个电话,让她看住我爹。
我感觉我爹要搞出一个奇怪的邪教来了。
不过好处是,我爹还麻烦那个人送来了我的重机车。
看着擦的雪亮,甚至还反光的银灰色车身,我心情愉快的把头盔戴好。
跨坐上车座,握住车把手时,我眯起眼睛,决定不打小报告了。
这是我的爱车,我还取了名字呢,叫银牙。
虽然被我爹吐槽了,怎么给替身取名不会,给机车取名那么顺口的。
我准备骑车去机场时,忽然看到了趴在四楼看着我的初流乃,于是我又把头盔摘了下来。
对着初流乃比划了一下,也没指望他能看懂什么。
结果他看懂了,乖乖的从栏杆上下来了。
我在楼下等了一会儿,等到了初流乃迈着小短腿从四楼跑了下来。
小家伙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身上带着好闻的橘子香。
我摸摸他的脑袋,跟他说晚上见。
初流乃犹豫了一下,忽然问我的名字。
『神宫出云,觉得难念的话叫我大姐姐就行吧,虽然我觉得你应该叫我阿姨。』
他抬着头,甜甜的笑道:『出云姐姐。』
……嘴巴甜的小孩子谁不喜欢呢?尤其是长的还可爱,如果能胖一点就好了。
也不知道初流乃能留在这里多久。
我能养胖他吗……?
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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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初流乃说了再见后,我飙到了机场,没有闯红灯,也没有违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