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精文学院(8)

揉了揉手腕,她刚想再去拿那笔就被人夺了先。

一只手指修长、指节分明的手先一步将笔捏在了手里,叶明苑看了七皇子一眼,对方却好似背后长了眼睛一样,语气淡淡道:“先去歇一歇。”

求之不得的叶明苑立刻走向了一侧的软椅,她兀自捧着茶水吃得开心,却没发现七皇子的眉渐渐蹙了起来,手中的笔也迟迟没有落下,好似遇到了极为困扰的事情。

待叶明苑将三大张帖子临完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在七皇子说出“可以了”三个字的时候,她犹如被从笼子中放出的幼鸟,脸上骤然换上了轻快的神情。

“瑾珩。”稀里糊涂听到这么两个字,叶明苑有些愕然。七皇子头也没抬,继续道:“我的字。”说罢,他摆了摆手示意叶明苑离开。

沐了浴,叶明苑带着一身潮湿的水汽窝在窗边的椅子上吹风。看着手中的话本,她的思绪却渐渐飘到了隔壁寝室的人身上。想起七皇子打量她脖子的目光,叶明苑不由伸手仔细抚摸了下掌下的皮肤。

将话本子丢到一旁,叶明苑动手将衣柜翻了个底儿朝天。发现柜中的衣物全是高耸的领子,她松了一口气瘫坐在了床上。今日是她疏忽了,看来日后不能贪凉了。

迷迷糊糊的想着这些,她打了个呵欠,拥住一旁的被子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白日有所思,长夜有所梦。叶明苑迷迷糊糊睡到一半就觉得好似有什么东西在抚摸着她的脖子。下意识地挣扎了下,那东西消停了会儿,却不过片刻又缠了过来。

感受着脖颈间麻痒的感觉,叶明苑磨了磨牙一下子拥着薄被从床上坐了起来。

一缕调皮的发丝落在她的颈间,随着窗子中漏进来的夜风不停颤动。打了个呵欠,起身将窗子关好,她这才再次睡了过去。

后半夜突然下起了雨来。

水汽将连日的燥热一卷而空,叶明苑换好衣服打开门的时候恰好看到不远处的一片叶子上正往下滴落一滴晶莹的水珠。被雨水洗刷过的枝叶更显青翠,嗅着空气中的泥土香和青草香,她只觉得肺腑间好似都是洋溢的生机。

然而,这顶顶好的心情不过维持到她用了早膳就结束了。喝了一碗甜汤,又吃了两个包子,叶明苑正捧着肚子在院子中散步消食儿就被人找上了门来。

一个穿着黄褐色衣衫的年轻男人打量了她两眼,半晌才吊着眼角问道:“你就是叶明苑?”

不知为何,叶明苑突然想到了黄鼠狼。将脑海中黄鼠狼叼着鸡的场景挥散,她嘴角抽了抽,好脾气道:“正是在下。”

年轻男人抬高了下巴,神色倨傲:“听说夫子们最终选用了你们明义堂的方案,别高兴得太早了,后日的蹴鞠赛场上我们自会把你们打得跪地求饶!”

第8章 狐假虎威小骗子

叶明苑嘴角抽了抽。

心中满是槽点,让她都不知如何下口吐槽。对面的黄鼠狼看到她唯唯诺诺的样子,只当她是怕了,脸上露出了个不屑中混着得意的笑容:“现在知道怕了?”

看着他几乎快和太阳肩并肩的鼻孔,叶明苑揉了揉额头。若是身边有一台智商缴费机,她定然二话不说给这个的智商充到二百五!明明他身后就有一堆看热闹的,偏偏只有他作死地冲出来耀武扬威,这不是智商欠费的炮灰是什么?

叶明苑本不愿理会他。依照定律,炮灰自会有主角来收拾,她不大想掺和进麻烦中。但他一副叼着鸡得意洋洋的黄鼠狼样子委实让她看了心中不爽。眼珠一转,她计上心来。

“敢问公子是哪个学堂的?”

“名仕堂。”

叶明苑了然。

名仕堂作为四大学堂之首,内里都是一些显贵的孩子。素日里被捧得高了,即便他们都修习过礼仪,骨子里的清傲和年轻人的争强好胜却依旧存在着。

可惜,他们踢到的是明义堂这块铁板。

虽然一般都是开场和压轴的最有份量,但在青山书院显然是压轴的最厉害。作为名仕、治世、司修、明义四大学堂压轴的明义堂,不仅夫子是学院中最好的,便是连学子们都是精挑细选的。

想想同窗们或是皇子或是一品大员之子的身份,又想了想自家亲爹叶睿三品官的身份,叶明苑隐隐知道对方为何会向自己下战帖了。

毕竟,柿子要挑软的捏。

眼皮跳了跳,叶明苑将乱七八糟的想法收好,几乎称得上和颜悦色地问道:“公子最先说的话是公子自己的意思还是名仕堂的意思?”

一直在不远处旁观的名仕堂几人脸色立刻变了,黄鼠狼背对着他们自然看不到。斜了叶明苑一眼,他眼含轻蔑:“自然是整个学堂都是这样想的。”

叶明苑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几分,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脸,她笑问道:“那公子可知我是谁?”

黄鼠狼手中和衣袍同色的绸扇随着手腕摆动了下,嗤笑道:“你是谁?不就是叶明苑吗?”

两人站的地方恰是寝房院子,不少学子听到动静已经凑热闹围观了半晌。李玖作为其中一员早已摩拳擦掌了半晌,伺机来一出英雄救美——公子。眼见此刻有了机会,他却因动作慢了一拍而被人抢了先。

“叶明苑是明义堂的讲书。”

不知谁小声说了一句,院子里的议论声立刻安静了下去。讲书虽然只是协助夫子管理学堂,却也算是半个夫子。在皇帝都以身作则尊师重道的当下,一个学子挑衅夫子若是传出去定然会引起轩然大波。

黄鼠狼的脸色立刻就不对了。

本以为叼的是一只没什么战斗力的小公鸡,谁知道怎么会一眨眼变成了铁皮战斗机。之前围观的目光多让他享受,此刻就戳得他脑袋有多疼。但事儿已经挑起了,断然不能再没皮没脸地央求原谅。思及此,他瞪着一双眯眯眼,色厉内荏道:“纵然这样又如何?”

叶明苑很想撬开他的脑壳看一看他的脑回路究竟是怎么样的,正常人此刻服个软此事便也过去了,偏偏他非要拧着一条筋一条路走到黑,但看着他上至衣袍下至配饰都是褐黄色的,倒是也能理解他和审美一样不同寻常的脑回路。

被人蹬鼻子上脸挑衅,之后还笑逐颜开的事叶明苑是万万做不来的,梁子已然结下再佯装友好就没必要了。敛起笑容,她身上透出来的冷然让黄鼠狼不禁微微后退了半步。

“五皇子、七皇子还有诸位大人的儿子都在明义堂,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君、跪父母,你想让我们下跪求饶,你是天、是地、是君还是我们的父母?”

叶明苑笑起来很是温润,此刻敛起笑容就显得锋芒毕露。犹如一把刚被打磨好的绝世宝剑,她眉眼都带着凌厉之感,嘴角的线条更如削薄的刀锋一样。黄鼠狼被她问得节节后退,脚下被凸起的石头一绊,竟仰面摔到了地上。

被雨水温养了一夜,地面的泥土带着潮湿而黏腻的水汽。此刻他这么一倒,身上登时滚上了一圈湿泥,看起来极其狼狈。

“你……你胡说!”

叶明苑还没应声就当先听到了另外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哦?胡说什么?”

围观的不少人都听出了来人身份,你推我我推你的让出了一条道。被人群掩在最后的两个人影立刻暴露在了众人的目光之中。

对上七皇子略显复杂的目光,狐假虎威半晌的叶明苑有些赫然,在众人尚未反应过来前,她当先理好衣袖躬身行了一礼:“殿下。”

五皇子意味不明地瞧了她一眼,伸手将人虚扶起来,这才对着地面上狼狈的黄鼠狼道:“镇南王世子怎么会在此处?”

原来是藩王世子,怪不得这么趾高气昂。叶明苑心中嘀咕,目光在触及黄鼠狼更加难看的脸色时心中不由划过一丝痛快。

让你还拼爹!傻了吧?

傻了的镇南王世子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行礼讪笑道:“过来走走,过来走走……”

五皇子尾音拖得长长的哦了一声,手中扇子轻拍了下身侧七皇子的肩:“我怎么听说有人要让我们下跪求饶呢?是不是,老七?”

脸色青白交加的镇南王世子此时已经吓成了一只鹌鹑,镇南王手握兵权不假,却架不住皇帝不放心,镇南王世子说的好听,其实就是留京的质子。但即便如此,镇南王一日不倒,身为世子的他就无比风光,甚至就连一些不怎受宠的皇子都要敬着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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