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当我们逐渐消失
作者:水其
文案:
题记:缨奂已留陵年故。
花夕未俟君鹤归。
樱花:她知道夏天的风是贴皮的,冬天的风是吹得走人的,春天的风是带湿的,秋天的风是裹味的,虽然四季更迭,变换莫测,但她大抵知道
菱歌:肤色透得能消失在阳光中,笑一笑,仿佛就已融在阳光里
菱笙:我不贪,贪多了总是错,所以我只要他平安
女二:她被产生于这个时代,她手中却又诞生了新的时代;原先孕育她的时代被淘汰,一切事物迎来未知伴随消亡,她平静地做出决定,在即将来临却并不属于自己的时代前,离开。
内容标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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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简介:凉
第1章
——大概就是,从前从前,妖怪纵横,但有一天,有那么一拨人出现,血祭自己,使得妖怪与人类居住的地方分割开来,这样的传统就这样无多少人知道的延续下来,而男主家族就是献祭的那个家族中的一员,并且并不知情,女主是因为恰好躲进了一棵树中而没被分割,留在了人类生存的区域,进行献祭仪式的是另一拨人,除妖师,其中有个很厉害的除妖师,就是女二,女二在男主很小很小的时候把男主的哥哥抓走了......
开始:
还未被束缚时,她问:“大妖怪,你喜欢他么?”
大妖怪这么回答:
“说不清道不明又何止喜欢。”
那时世界混沌未开,妖魔作乱,天下大乱,纷争不断。
大妖怪消失后,没有大妖怪保护的她太过弱小,只好躲入一颗种子中,无奈,出不去,年年日日就一直困在里头了。
斗转星移,山移水改,原本低洼的地势填平直至拔高,种子沛雨历霜,由于她的存在,长势极缓,却也一点点成长着,她也看着,种子从土里钻出来,从一棵小苗伸出了柔弱的枝芽。
这时,她因一幅画有了相貌。
那男子来了两次,
第一次,是坐着马车,唯留深刻印象,微风掀开布幔,那男子手中张开了一幅画,男子神色专注。
这轻瞥,她便记上了那眉飞含桃的画中女子。
那车马走得太快了,以至于,她无法瞧个清楚。
第二次,已为齿摇零落、两鬓苍苍的老叟,孤零零独自一人,他什么都没有,相伴的似乎只有那一卷画。画掉了,完完全全铺现画中人模样——佳人冷如画,老叟喘了几口气,想弯腰起拾,却倒在黄昏的道路上,再无法起来,最后,她只是直勾勾盯着那艳丽如初、毫无缺损的画卷,看着那画泛黄、腐烂,融入土地中。
由于记得深刻,在渐渐可以化形时,她便长成了那女子的模样。
两条素雅白色绸带围着左右丸子头,左侧绸带还一点染樱瓣的粉色,绸带端是剪刀式,中款花瓣式外袍内穿薄端裙,犹抹了粉的蝉眉,饰了油的樱嘴,眼尾总勾着艳色,不带多余饰品,果子般圆嘟嘟的脸型,却精瘦。
长得像13岁未出阁的小姑娘,可爱、灵动,不过,她学不来那脉脉含情的双眼。
千年一晃而过,不知何时妖魔被隔绝,浑浊的气息变得通灵,莺飞草长,一片祥和。
时间让她开始磨砺出了心智,一点点,不多。
同时,她也可以出到树外头了。
悠适的生活,周身是绿油油的草坡,隔着远处的人烟不近不远。
似乎是好奇这颗树,陆续有些人来,但她嫌人身上的味儿与闹,不停赶跑着人,然后人又少了起来。
因人们不近,倒是灵气充沛,养着树中她了。
漫长时间后已忘了很多,零头的记忆。
她曾问过大妖怪:“我们从哪来的?”
“人心中.....”
她不懂的事,像樱花至今飘落的樱瓣一样多,尤其最弄不懂的,便是人类。她所看到人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生老病死和爱恨情仇,即使是似懂非懂人类言语,但她体会不到。
阅历深厚,却依旧不明为什么人类会如此如此行动。
她出不去,别人也不知她。
【春】
哦,下雨了,天空中滚来一大片一大片稀云。
她躺在枝头,绸带飘扬。她以为妖魔都被清理殆尽,10年前。却发现肮脏的气息大量涌进来,那时下了一场滂沱大雨洗涤掉了一切。
虽然之前有扎人的雨,但那天雨扎得她透不过气来呢。
天色渐暗,远处灯火通明,繁星闪耀,她指尖点着幽绿的光,树叶一片片落下来,看着虫子,睡着了。
第2章
“东欣霞,西近晚;遥月当,朝暮起;春秋过,冬夏眠;蝉语稀,人声远;去哉去哉,烟云雾缈,荧星火幻。”
他坐在青石阶上,乖巧地听哥哥哼着歌儿。
方寸之地,回荡的声音小,又沉稳,带有穿透夜空的力量,还有,悲伤。
他觉得最近哥哥有点奇怪,虽然一直都和他疏远,可是,本来板着的脸,现在又锁着眉头。
哥哥,为什么性格那么冷漠.....
一双眼睛盯着那少年刚毅又青涩的脸,少年的长发些微凌乱,但他不敢伸手去抚平,他畏惧这个人。
少年呼出一口气,“有些事,不该听到、看到。”
哥哥又在自言自语了。
静了会儿。
“哥,你左肩膀上一大块红,是什么啊?”除非必要的事情,哥哥是不会开口与他交谈的,他探测地偷瞄。
见少年应声看过来,精瘦的面庞没有一丝笑意。
他内心有些紧张,会不会惹哥哥不开心了呢?看似哥哥从不会对他生气,但他,总不自觉地小心翼翼。
他喜欢哥哥,因为,他只有哥哥这唯一的亲人。
\"胎记。\"
西风吹来哥哥两个字......
自他记事以来,从未见眼前人笑过,仅仅是稍微靠近,就能感受到那内心的死寂。
还记得有一次,他奈不住好奇地问
“哥,为什么我们没有父亲母亲呢?”
原本像塑雕行动的人儿,突然眼眶湿润,嘴细细地抿。
他一点儿也不想伤这唯一的亲人,真的。于是很多事他宁愿不清不楚。
还有很多很多次能察觉哥哥的难过........
他对父母并不渴望,有哥哥就够了,知足常乐这道理连活了不到十年的他都知道,虽然,哥哥话不多,却在不经意流露关心,让他明白,哥哥并不讨厌他。
他觉得他的哥哥是万能的,会很多他不知道的东西,他很多技能都是哥哥教的,对小小的他来说,哥哥,就是顶头的天啊。
睡前,两人躺在精致地床榻,府内很大,风在外头呼呼地发出声响。
“菱歌,我的名字?”
“菱笙!”
睡前哥哥总是会问这个问题。
他觉得有点奇怪,为什么别人喊哥哥‘十里’,自己叫哥哥‘菱笙’呢?嗯~真是奇怪的很。
转了转,又假装不经意地将背挪过去,隔着两层被子碰到了人儿,才安安心心地睡着。
菱歌不知,菱笙已经连续几夜对着房梁发呆,无法入眠。
生活的湖水,开始泛起波澜,原以为会一直持续的生活,永远成为了回忆。
那天,府外来了一群神秘又贵气的人,乘坐宽敞华丽的马车、穿着别致的服饰,算不上浩浩荡荡,却是他从未见过的,门缝中,连车轱辘上的条纹都看的清楚。
说是找吟十里。
“哥哥!”他没有多想,关上朱门,“有人找你哦!”
少年面无表情出现在视野,小短腿跑过去。
“那些人、那些人.........”他激动得说话有点不利索。
菱笙猛地抓住菱歌的手臂:“对外人一定要说你是仆人的孩子,但我无论如何都是你哥!”
那些人好漂亮......
他愣了愣,笑开了,顺势喊了一声:“哥。”然后看到那双铁网似的双眼中流连一道光。
“记得洗手,擦干净嘴巴。”
“嗯!”
哥哥按下他好奇的脑袋,迈步之前拍拍他的肩膀“会回来的。”
“不要让我担心。”
“好!”
厚实的大门被推开。
他注意到那一双白皙的手,因为那手一招,他的哥哥就走了
他躲在门扇内往外瞧,低头见自己补了又补的旧布鞋,有点害羞,见那外头的人儿,又有点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