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他会弄死我[快穿](52)

陆娇娇扯了吓的和老鼠一样的彩云上车,她坐后面,沙德良在旁边。

车子忽然启动,陆娇娇身子一歪,一下子扑到了男人怀里。

沙德良反应很快,伸手接住女人栽过来的肩膀,将人推直了。

“不好意思”,她靠在椅背上,一只手抱住刚刚被对方碰到的臂弯,看着对方,眼神静静的,黑白分明的眼睛,黑得尤为黑,且静静地。

这么简简单单的看着人就仿佛誓不罢休一般。

沙德良说:“不要紧,你住哪儿?”

“青羊街。”

沙德良多看了她一眼,他对这条街的名字很熟悉。

过了一会儿,司机把车开到青羊街,陆娇娇说:“第三户人家。”

沙德良倏然看向她,目光惊心,“你住这里?”

陆娇娇点点头。

沙德良扯出一个笑,“住几年了?这宅子是前朝官员留下的,住得舒服吗?”

他这笑,是皮笑肉不笑的笑,仿佛有几根看不见的线拉着五官变了形态,阴天里车厢内是暗的,男人周身寒意惊人,那张脸,仍然是俊俏的。

仿佛不见他这句话里阴阳怪气儿的古怪,陆娇娇说:“那天从火车下来才到泽州,探亲来的,和一个姐妹一起住这儿。”

车厢里静静的,沙德良看着陆娇娇,看了几眼,然后笑了一下。

下了车,雨小了,豆子大的雨珠变得细如牛毛,被风吹着洒在人身上。

陆娇娇今天穿了一件无袖旗袍,雨水一打整个人下意识一个哆嗦,彩云抱着雨伞下来,撑在她头顶。

另一头,沙德良居然也下来,刚刚开车的副官上去敲响朱红色的大门。

吴妈来开门,一见沙德良,喜笑颜开叫了一声少爷,“早听您来,屋子都收拾好了。”

又见撑着雨伞徐徐过来的陆娇娇,忙说:“九太太,您也回来了,刚刚小萍还说您要的点心厨房做好了。”

“九太太?”沙德良抬一下下巴,目光扫向陆娇娇,声音莫名其妙。

吴妈回过头和沙德良点头,“这位是老爷头两年在南京抬进门的九太太,前两天过来探望黄小姐。”

陆娇娇点点头,同沙德良说:“天太凉,先进屋子说罢。”

“没想到您是大少爷,我是民国十三年入的府上,那时您刚军校毕业从了军,一直都没见过面。”陆娇娇走在他身边说。

她态度十分随意,既不过分热情,也不拘谨,不像是对这里的主人,而像是对一个朋友。

彩云感受到一分别扭,副官能感受到三分,落到沙德良那里,是五分的耐人寻味。

他们在火车上那个狭窄的厕所里,虽然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但那样的距离已经超过陌生人和朋友了,按照他们现在的关系是绝对不会那样接近。

她今天像是忘了那天的短暂交流,但显然还记得,看起来把他当朋友相处。

也是,两人不就是那么认识的么?还是进了这道门后当不认识他?

……机变是机变,老实又不老实,在这方面她是个滑头。

沙德良没表现出异常,随意而问:“九太太来这里做什么?”

“老爷在这儿谈了个女友,姓黄,人还在读书,六太太让我带人回南京。”行至走廊下,陆娇娇说:“稍后与大少爷详说,鞋子湿了,要去换一双。”她抬手摸摸脑后的头发,像是有些乱了。

女人摇摇曳曳地走,留下几个脚印。

第42章

沙德良来了,吴妈前前后后的伺候,上茶上点心,又问要不要吃什么。

十分周至,但这也热闹不起来,宅子里人太少。

“这里只有吴妈一个人?”

吴妈有心讨好,看他这一身军装又发憷,谄媚笑着说:“老赵在后面劈柴呢,我家媳妇儿在帮厨,还有一个丫头叫小萍,平常做些洒扫活计。是老婆子准备不周,没安排人伺候少爷起居,一会儿让小萍过去,您看可好?”

“不必,她该做什么做什么。”沙德良声音清淡,淡色的唇不动,带着天然的冷漠,剑眉锋锐。

吴妈觉得少爷几年不见气势更加惊人,但有些话不敢说也还是要说的:“老爷让一位黄小姐住在这儿……”

沙德良的目光扫过去,吴妈打了个颤,此时陆娇娇过来了,身后半步跟着彩云。

她站在门口说:“吴妈你先出去吧,黄小姐的事我和大少爷说。”

吴妈求之不得,沙德良微微一点头,人行了一礼退出去了,陆娇娇跨过门槛,走进去。

沙德良打量她,她换了一件白色旗袍,上面有素净的纹路,也换了一双干净的浅蓝色绣花鞋子,耳朵上带着翡翠耳坠,微微湿了的发鬓已经擦干了。

陆娇娇走过去,坐到和沙德良隔了一张桌子的椅子上,抬手拿了桌上的茶壶和空杯子给自己倒茶,说话时看着男人的侧脸,“黄小姐是两年前被老爷安置在这儿的。”

声音不紧不慢,嘴角柔柔,笑意也是柔软的。

“不过一直没过礼,据说是老爷不想耽搁黄小姐读书,但总将人留在泽州也不是事儿,六太太便让我过来请黄小姐去南京读书。老爷喜欢黄小姐,六太太的意思是也不好强逼,她若是不愿意就令我在这儿等一等。”

说了这一大串话,陆娇娇拿起茶杯抿口茶。

沙德良冷笑一声,“好好的老宅变成了别院!”

陆娇娇的抬起头,眼神儿飘到了他因为生气而冷酷的脸上,语气温柔:“老爷不在,少爷您就是一家之主,我和黄小姐要怎么安顿都听您的。是去住客房,还是搬出去,全凭您一句话。”

这番话当真是千依百顺,声音也柔到了骨子里,尤其是“一家之主”这四个字儿。

沙德良侧头看陆娇娇,她一只落在桌子上,老旧的红漆衬得这只手白皙如玉,娇小而饱满的身子柔软地侧着,微微抬起下巴,一张脸朝向他,随便一扫就能将她柔和细腻的五官尽收眼底。

配合她的顺从,令人稍微有些愉快,他忽然有那么点明白为什么大多数男人都喜欢温柔女人了。

过了片刻,沙德良说:“黄小姐要搬出去,你是过了礼的,可以住下。”他取出一根香烟,单手用金色的金属打火机点燃。

陆娇娇笑笑,“黄小姐今早出门了,等她回来我去与她说,大少爷晚上留下来用饭吗?昨天后厨收了些山货。”

沙德良点点头,他今天下午以后已经没有工作了,在哪吃都是一样的。

晚饭摆好,沙德良坐在主位,陆娇娇带着彩云过去,她落座在沙德良身边。

男人扫了她一眼,眉头动了一下,没说话。

但不论是帮着端菜的吴妈,还是陆娇娇身后的彩云,都没表现出异常。

沙家的规矩早就乱了,沙司令是最不介意规矩的,早早没了正妻,常常和几位姨太太一起用饭。

便是早些年正妻还在时,得宠的姨太太也可以上桌,沙德良和家里的姨娘姐妹曾经常常在一张桌上吃饭。

饭桌安顿好了,吴妈和彩云都出去干活,没留人。

摸不准这位九太太是故意为之还是不知规矩,没动筷子,沙德良闲话问她:“九太太老家在哪里?”

“泽州本地人,家里开染坊,后来外国人的机器过来,也就破败了。”她拿过一边的酒壶,斟了两杯白酒,自然而然地推给沙德良一杯,愁绪上头一般猛喝一口,“我爹四处借钱,怎么也补不上窟窿。”

从国门被强行打开之后,类似的悲剧太多了,不止有一个小小的染布坊,茶园果园,木工坊铁器坊,哪处都有类似的事。

沙德良的铁石心肠早就练就出来了,听着也只是听着,对她一杯接一杯的饮酒宣泄视若无睹。

青花瓷小杯子倒了三五杯白酒,陆娇娇放下了,继续与他说:“后来我就被卖到了府上,那年我十六岁。”

宅子门口黄慧兰正抱着两本书进来,吴妈迎过去跟着走,一脸操心操肺,“今天大少爷回来了,您去见见吗?”

黄慧兰微微低着头往前走,“我什么身份,去见面不合适。”

吴妈追着黄慧兰说:“您虽然没进门也是老爷的人,和大少爷是一家人,有什么不合适的。”

黄慧兰忽然转头,“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

这些话今天不说明天还是要说的,吴妈追着黄慧兰换了一套话:“您迟早要进沙家的大门,何必这么拧着,做姨太太的像九太太那样正好,不招摇谄媚,文静乖巧。南京管着后院的六太太都对她信任有加,现在大少爷来了,人家也是好好照顾着。书读了那么多有什么用,女人知道三从四德就好了,九太太没读过书,现在不是也好着呢。老婆子和您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一家过得怎么样还是看男人,您跟了老爷那么有本事的男人好好过日子才是正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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