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确实是这样的,秦殊回想起来,那种心痛的感觉他还记忆犹新。
“都是梦。”他握着她的手安慰她,也是宽慰自己。
易轻城这才反应过来,她抽出手,往后挪了挪,环顾四周,是在长偕殿里。
“我怎么在这啊?”
“那你还想在哪?”秦殊好笑地看着她。
易轻城从他眼中看见了自己,她忍不住摸着脸。
她回来了!
“沈姣呢?”易轻城心有余悸。
“死了。”秦殊目光微冷,不想听到这讨厌的名字。
秦殊早就和沈肴找到了能让易轻城回来的方法,起死回生,她的身体会遭受巨大的痛苦,秦殊怎么舍得。于是他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让沈姣代替了一段时间。
秦殊知道是韩家掳走了易轻城,他派人寻找,如果能找到易轻城,就将她放在天牢里保护起来。找不到也没关系,到时候她自然会回到自己的身体中。
现在算是彻底平息了,易轻城还有些恍惚。她想起自己在牢房里一直握着的簪子,问道:“那个,你有没有看见簪子。”
秦殊一顿,莞尔从怀中取出那根木簪,属于韩咏的血迹已经被洗去了。
易轻城想起来,问道:“韩咏和韩仲书怎么样了?”
“已经被捉拿了,我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秦殊狠狠说完,还有些生气地刮着她的鼻子,“你啊,竟然真的嫁给韩咏。”
“那不是你让我嫁的嘛,我有什么办法,我能抗旨吗?”易轻城翻着白眼。
秦殊没再往下说,他知道,那是因为她根本不打算向他坦白。
“其实,韩咏没伤害过我,他也没什么野心,你要不……”易轻城求情的话还没说完,就在秦殊要吃人的眼神下闭住了嘴。
算了算了,自求多福吧。
“你刚醒来,就让我放了别的男人?”秦殊还不依不饶。
完了,引火烧身。易轻城想了半天,瞪着他道:“你还敢说我,你怎么想起来给我做这个簪子?”
秦殊噎住。
“你什么时候入梦的?”易轻城气愤,她竟然一点察觉都没有。
“只有最后一次,”秦殊老实交代,“当时你昏迷不醒,我才去救你。”
易轻城还是不打算轻易放过他,她挣扎着下床,秦殊扶着她,“你要去哪?”
易轻城不说话,走到自己从前住的耳房里,翻出一个小册子。
“你看,”易轻城指着,“第一天回来的时候,你砍了我一刀。还有后来,你掐我脖子,还把我手弄脱臼了……”
她一桩一件记得清清楚楚。
秦殊没说话,从怀中取出一把匕首。
易轻城惊了,他还随身带着凶器?!
秦殊抽出匕首,就要往自己身上刺去。
易轻城吓得急忙抱住他的手臂,“你干什么?”
“还你啊。”秦殊轻声说。
易轻城黑着脸,把匕首从他手里掰过来,丢到一边。
“那要不肉/偿?”秦殊笑道。
……
皇后娘娘起死回生的事一下传遍了宫闱乃至京城,人人称奇,都想打听这其中的秘密。
易轻城待在长偕殿里还是一如既往,该吃吃,该喝喝,没事就撸狗撸娃,依旧不给秦殊好脸色。
一直到晚上都没见到秦殊,说是还在忙。易轻城有些不忿,她才回来几天,这厮就对她爱理不理了。
她还是不是他的心肝宝贝了?
晚上,秦殊一来就见易轻城睡在两个孩子中间,一手一个睡得四仰八叉,口水横流。
秦殊俯身轻轻把孩子们抱到偏殿的小床上。
“什么时辰了?”易轻城稍稍醒了,含糊地问。
“四更天了。”他轻语呢喃,她占据了整张床,秦殊只好坐在边上看着她的睡颜,生怕她下一刻又要消失。
“赶紧睡吧,待会还要上朝……”易轻城来不及说完又睡过去了。
秦殊心里一热,忍不住低头亲着她的脸。
“你干什么呀。”易轻城被他弄醒,生气。
“我想亲亲你。”秦殊低声说。
易轻城不语,他又亲了几下她的脸。
“滚吧滚吧。”她卷着被子往里一缩,秦殊笑起来,顺势躺上去抱住她。
他想起那段时间,他在棺里抱着冰冷的她。还有她不在的时候,他一个人守在这冷清的殿里……如今一切都不一样了。
“轻城,谢谢你。”秦殊含住她的耳垂。
谢谢你回到我身边,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家。
……
“你为什么没告诉我,”易轻城忽然开口,想了一会才含糊地道:“我小时候的事……”
秦殊一顿,知道她问的是什么。
为什么没告诉她,其实她根本不是什么郡主,而是被疯癫的华阳从别人手中抢来的孩子。
而他杀华阳也是为了她。
秦殊淡然道:“过去的事,你忘了便忘了,何必再让你记起。”
易轻城没说话,过了很久,秦殊才听到她吸了吸鼻子。
“你知不知道,我因为这个记恨了你很久。”她声音颤得厉害。
秦殊敛眸,“知道。”又补上一句欠揍的:“反正也不差这一件。”
易轻城噗的一声,也不知是哭是笑。
她抬头看着他,“我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你了,你满意了?”
秦殊一怔,依旧温声道:“你还有孩子,还有寒枝,他们都很爱你。”
……
易轻城终于忍不住细细哭出声,也不知是为何而哭。
秦殊没有哄她,他知道这朵敏感的蔷薇早已习惯独自抗下风雨,从来没有如此坦然地绽放过伤口。贸然的安慰与怜悯,只会令她竖起浑身的刺。
他只要在她随手可及的地方,静静陪着她就好,这样她就能感受到。
她的苦,她的泪,她的倔强她的脾气,他都知道。
易轻城哭好了,又笑起来,抽抽噎噎地说:“你明明比我惨多了,怎么这么会哄人?”
秦殊莞尔,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咬。
“总要有个人先成熟,先给予,先撑起一段感情,一个家。”
“轻城,这实在是件不比治国容易的事。从前我不明白,现在也还不是很明白,也许以后都不能完全明白,你多容容我好吗?”
易轻城定定看着他好一会,道:“以后我和你吵架,要是口不择言,你不要当真。”
秦殊失笑:“我知道,我又不傻。”
易轻城扑进他怀里闷闷道:“是我傻。小殊子,你独守空房四年,委屈了。”
秦殊挑了挑眉,桃花眼含情撩人,“是啊,陛下要好好补偿才是。”
天时地利人和,此时不动更待何时?秦殊抚着她的背。
易轻城推了他一下,翻过身去,“身子还有点疼,小殊子,过来给朕捶捶。”
她伸出一根手指勾了勾,秦殊目光一动,笑应了一声,给她捏肩捶背。
起初还挺认真,易轻城舒服地闭眼放松。
然就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忽然发现不对劲……
那两只手溜到前面,迂回往下,即使隔着衣服,还是噌一下在她肌肤上燎出火花。
易轻城慌忙握住他的手,声音有点颤:“你干嘛!”
耳边贴上他炽热的呼吸,秦殊嗓音低沉而沙哑:“给你做全套。”
易轻城忍不住老脸一红,果然不能轻易让这厮靠近自己……
第二天,早朝取消。
秦殊捻着她鬓边绒发,低头轻吻她的脸。
易轻城躲了几下,睁开眼剜他一眼,没好气地道:“你能不能让我休息一下!”
秦殊莞尔一笑,艳胜春光,“你不用动,殊哥哥来服侍你。”
……
易轻城本当他说笑,结果见秦殊当真起身覆上。
她惊慌地抵住他的肩,“你干嘛,大白天呢!”
“那又如何,又不是没这样过。”
这狗男人撒起野来真是不管不顾!
易轻城闭着眼,半天只见秦殊僵硬地定格在那里,脸色有
易轻城奇怪地看了他一会,发现他扶着腰。
“腰疼了?”她恍然大悟,有点幸灾乐祸。
秦殊还逞强地摇头。
“你说你,一把年纪了,能不能让人省点心。”
易轻城将他按倒在榻上,手指点着他的唇,眉睫弯弯,狡黠地低声道:“你不用动,我自己来。”
秦殊眯起眼眸。
易轻城拉着他道:“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