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走了?”
“今早上突然打电话要去B市考察,那里公司才建好,有什么可考察的!” 说到这的程荣简直怨气满满,“你开口周总一定会回来的。”
“恐怕不能,因为好像就是我把他气走的,”楚清宴眨眨眼,“你这有什么急事?”
程荣克制住八卦的欲望,指了指会议室,“就是这件事。”
会议室里面好像站着许多人,楚清宴有点好奇,“里面是谁?”
“昨天雇人闹事的那位,今天抓到了,公_安带人来调解。”
楚清宴惊讶道,“这么快?”
程荣撇了撇嘴,“我们的人假装事成要尾款,那女的竟然亲自过来,说要听听详细经过,结果当场就被抓获。”
这个智商,听起来有点耳熟?
“怎么确定是她本人?”
“持刀行凶那个男的也是个聪明人,怕雇主赖账,特意保存了通话记录,一对比就知道了。”
往会议室里瞧,果然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林子玉满脸不耐烦地说着什么,身旁律师模样的人已经青筋暴起。
楚清宴偷笑,问道,“法律部谈的怎么样了。”
“不太好,”程荣摇摇头,“持刀行凶那个人比较严重,但是雇主只能算故意滋事,最多拘留半个月。”
“怎么会这样?”
程荣无奈道,“那个女雇主,在电话里只要求大闹一场,没想到被雇人自作主张带了刀,所以判定的惩罚不一样。”
楚清宴也有些无语,不知道林子玉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那个造谣的人呢?是不是跟林子玉也有关系。”
“暂时还没查出来,IP都是国外的,技术人员还在追踪。”
楚清宴点点头,这些她并不关心,毕竟术业有专攻,完全可以交给公司的人去处理。
她刚想打听一下周锦白究竟去了哪,却没想被眼尖的林子玉发现,刻薄地声响炸响,“楚清宴,你别以为我没看见你,快把我放了,否则我哥会生气的。”
既然被发现,也就不必躲躲藏藏,楚清宴笑着走进会议室,拉开椅子问道,“不知林小姐有何贵干?”
林子玉掐着指甲,“你们又没受伤,还要拘留我?快把我放了这事儿就当过去了。”
楚清宴歪头,果然她的律师一脸恨铁不成钢的奔溃表情,强忍住笑意,“我相信法律的公正,这件事还是交给警_察吧。”
说罢她就转身要走,路过对方身边的时候,突然听见了林子玉极小声嘟囔了一句,“还不如捅死你们算了。”
楚清宴回头,冷冷地看着她,一字一顿问道,“你说什么。”
会议室太大,林子玉的声音又太小,只有她因为系统加持,所以才能听见这句话。
林子玉也没想到她能听见,愣了一下转过头,“我什么都没说。”
楚清宴看了她一眼,无声地对法律部的人使了个眼色。
她一直没有对付男主女配,不是因为不敢,而是一来他们还没做什么,没必要因为没发生过的事惩罚他们;二是她想先解决攻略的问题。没想到现在他们自己撞过来,还特意跑到她眼前叫嚣,这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楚清宴叫来程荣,站在办公室落地窗去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突然道,“这事没完。”
对于这样的结果,程荣也有些不忿,他问道,“要做什么。”
“林子玉现在大三,这事虽然跟学校没关系,但至少要个态度,通报批评不能少吧。”
程荣点点头,表示记下了,“还有呢?”
“她是做直播的,把事情整理一下发在微博上,林子玉想火,我们就给她这个机会。”
手贴在玻璃上,留下浅浅的痕迹,看着那些指纹,她想起自己曾经也想放过某个人,但是那个人最终拿着刀捅进了她爱人的胸膛。
楚清宴握紧了手,这次不再犹豫,对着程荣招了招手,“还有一件事要你去做。”
附耳听完,程荣有点惊讶,“您确定。”
“再确定不过了。”
程荣转身就要去办,没想到又被叫住了。
他疑惑地看向窗前的女子,“还有事?”
楚清宴顿了顿,“你知道……我哥在哪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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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周锦白被风吹醒。
他白天被楚清宴的反应刺痛,实在承受不住只好落荒而逃。一想到小姑娘可能发现他邪恶的心思,还对他露出那样的表情,他就恨不得早早了结自己。
可他不敢,不是怕死,而是怕再也见不到女孩。可是失去她,又和失去性命有什么不同呢。
灌了一口酒,只有酒精才能让他短暂地麻痹,忘记白日种种。
又有风吹过,他光着脚踉踉跄跄下床关窗,突然在窗前看见了那个女孩。
夜色中,她穿着白色的衣裙坐在窗台上,风吹起她的头发形成美丽的弧度,调皮的纱帘时不时落在她的身上,划过她的身体又一触即分。
周锦白愣住了,他没想到今夜还能梦见少女。他怕女孩一转头脸上满是恐慌,他更怕除了恐慌还有厌恶与失望。
他退缩了,想要重新回到床上。
女孩却突然转过头,月光下的她温和而平静,她顿了顿,说了一句,“我觉得我们需要谈谈。”
作者有话要说:一个夜夜假扮周公的女主
第28章 .9
你可曾和自己的梦境交谈过?周锦白不是思想家,所以他没有。
如果是清醒的他,一定能意识到现在情况不正常。可是他醉了,醉得厉害,引以为傲的大脑失去作用,所以他只是乖乖地坐回床边,等着来自心爱姑娘的审判。
楚清宴很少看见如此乖觉的他,不是往日那种装出来的、带着一丝瑕疵的温和,而是彻底的听话,仿佛所有利爪都被妥帖地收在皮囊之下。
因为失去过,所以害怕;因为害怕,所以格外克制。
她终于在无意中,将他推向了更深的黑暗,彻底失去自我,只留下伪装的空壳。
叹了口气,她坐在窗子上,望着月亮问他,“你不是这样的,今天我见过。”
周锦白笑的格外和煦,“不,你看错了。”
“我是你的梦境,是你的思想,所以你不必骗我。”
周锦白好像有点苦恼,“可是你不喜欢那样的我。”
“你怎么知道?”
“我看见了,我看见你害怕了。”
“不,”楚清宴回过头,“我只是一时有些震惊。”
周锦白低着头,“你还跟我说过,喜欢温柔的哥哥。”
“我不记得了,是什么时候的事。”
周锦白伸出九根手指,“你上小学那年,回家嚷嚷着要温柔的哥哥。”
即便是这样沉重的话题,楚清宴仍旧控制不住笑了。她想了好久,终于想起事情的原委。
那时她三年级,孩子都爱攀比,家里几个人都是值得比较的话题。因为大多是独生子女,唯独她凭借“我家有四个人”获得了所有同学的羡慕,除了她同桌,她同桌有个姐姐。
孩子不在乎过程,他们只要结果,所以她和同桌展开了激烈的争辩,关于哥哥好还是姐姐好。那时候学的词汇不够,三轮下来两个人都没话了,最终她同桌憋出来一个词——温柔。
小姑娘笔直地坐在凳子上,扬着脸对着她说,“我姐姐可温柔了呢,会给我梳头发,你哥哥呢,他温柔么?”
彼时周锦白是个15岁的少年,那个年龄的男孩桀骜不驯、无法无天,哪和温柔有半点关系,所以楚清宴输了,输的哑口无言。
九岁的小姑娘第一次尝到失败的滋味,回到家仍旧念念不忘,在餐桌上睁着大眼睛,失望地对哥哥说,“你怎么就不是个温柔的人。”
15岁的少年听了她的话,收起全身戾气,不再肆意妄为,开始学习如何与世界和平相处。他太笨了,所以只学到了皮毛,只能假装温柔;他太傻了,就连九岁孩子的话都信以为真,牢牢记到现在。
楚清宴从来没见过这样又傻又笨的人,气得恨不得骂他一顿,气得眼泪控制不住往下流。
周锦白,你怎么就这么傻。
“我确实喜欢温柔的人,”她擦掉眼泪,目光盈盈地看向他,“可是我更喜欢你,什么样的你都没关系。”
周锦白突然动了,他大步走向窗边,扼住她的下巴,逼着她直视自己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