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他既宠且撩(重生)(29)

作者:观尘无声 阅读记录 TXT下载

他一边说一边取出软垫,示意薛南山将手腕搭在其上。

取东西时他的袖口微微卷起,忽然隐约露出一小截刺青来,却看不太清楚是什么。

“先生手臂上纹的是什么?”薛南山见了,便随口问道,“倒有点像只猫耳朵。”

“确实是动物耳朵,不过却不是猫。”裘大夫为他诊着脉道,“我昔日周游列国,各处风土人情都尽数领略,这刺青是西域一个民族的习惯,用了些特质的草药。我学来了他们的手法,若世子喜欢,我可以为你刺上一个。”

“罢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薛南山道,“多谢先生好意。说起来,我只知道先生姓裘,不知道究竟叫什么名字,可方便告知?”

裘大夫忽然抬起眼皮扫了他一眼。

“在下名如山,裘如山。”他淡淡道,“触了世子名讳,实在抱歉。”

“无妨,先生不必多虑。”

那一日外面本来晴朗,可下午时忽然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薛南山本欲多留他一阵,可裘大夫复诊毕便执意要走,竟也留不住。

薛南山无奈,刚想送他出门,忽然想起一件事,便拦住他,请他去为富池看看。

裘大夫答应了。他查看了富池的伤势,只说无碍,开了几服活血的药,还留下了两瓶云白。

临走时,薛南山送了他两锭金元宝和一袋碎银子,又给了他一把雨伞。他谢过世子,收了下来,放进了药匣中。

裘大夫离开后,薛南山才松泛下来,他吩咐陈忠去耳房给白竺送些饭食,自己则懒懒地倚在太师椅中养神,手里还把玩着那枚琥珀。

那倒流香炉还在烧着香饵,他正盯着看,外面却响起一阵轻柔的脚步声,自不远处徐徐而来。

薛南山抬起头,看到谢云锦换了一身华服进了屋内,发髻妆容精致如旧,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见他盯着自己看,谢云锦也不慌乱,只微微垂首行了个礼:“妾身见过世子。”

“你都听见了?”薛南山指了指旁边的座位。

“都听见了。”

谢云锦说着,却坐在了方才裘大夫坐过的位置上,转头去看桌上的纹银香炉。

“好精细的东西。”她夸赞道,“这味道也沁人心脾。”

“更好的东西在这呢。”薛南山将琥珀轻轻一丢,竟稳稳地落在了谢云锦手中,“回头打个金项圈,你随身戴着吧。”

谢云锦拿起来,仔细观赏了一番。的确十分精美,不过……她对此物倒是兴致缺缺。

“虽然裘郎中是好意,但是我一向不爱这些小虫小蛇的。”谢云锦将琥珀放在了桌上,“我看世子很喜欢,不如替我收着吧。”

“他指名给你的东西,我可不要。”

“夫妻本为一体,是你的或是我的,有何区别呢?”

她这话倒让薛南山哑口无言了。他沉默了半晌,还是摇了摇头。

“夫人还是自己收着吧,我留着也无用。”他叹道,“比起这些东西,我更对那个人有兴趣。”

“世子是说裘郎中?”谢云锦问。

“不是他还有谁。”薛南山瞥了一眼香炉,“我总觉得……这大夫有问题。”

“他医术十分了得,性情古怪一点也不为过。莫非……世子觉得他名不副实?”

“我不怀疑他的医术。”薛南山低声道,“我怀疑的是,他不姓裘。”

*********

裘郎中握着伞柄的手忽然顿了一下。

小雨淅淅沥沥下着未停。他持着油纸伞,拎着药匣伫立在一处巷子里不动。

雨滴敲打在伞顶,发出清脆的声响。他微微抬起头,将目光投向前方。

在他面前站着三五个穿着黑衣,头戴斗笠的男子,都持着刀不动。那刀刃寒光闪闪,像是淬了剧毒。

裘郎中依然是那副不经心的神色。他冷淡地看着那些人,似乎也不意外他们会出现。

“列位跟着我好些天了。”他忽然道,“不知是来看病的,还是问路的?”

那些人却不说话。这时后面却传来了声响,听脚步声也有四五个人。

裘郎中没有回头。他觉得这些人都一个模样,看与不看并无不同。

他正欲再问,前方却忽然有一人开口了。

“大夫是哪里人啊?”那人问。

“中原人。”裘郎中道。

“我看大夫不像中原人。”那人道。

“是吗,那阁下觉得我是哪里人?”裘郎中问。

话音落,忽然有东西擦过他的面颊,隐约有些刺痛。他抬起手擦了擦,发现指尖上沾了血,还泛着一股青色。

“当真是卑鄙的手法。原来有毒。”裘郎中淡淡道,“不过可惜,这毒……对我没什么效用。”

不等他说完,两把刀便投掷过来,直扑向了他面门。裘郎中将伞向两边一扫,挥开了那两把钢刀,但伞却也被割开,落在了地上。

裘郎中看了看地上的伞,叹了口气。

“我无意与各位起争执。”他轻声说,“我只不过是个大夫,还望列位行个方便。”

那些人却朝他走近了几步。随着他们的接近,裘郎中感觉到了一股可怕的杀气。

“何必呢。”他放下了药匣,将双手伸向了腰间。

为首那人冷笑:“有什么何必的?”

“觉得你们好笑罢了。”

“哪里好笑?”

“笑你们啊……”裘郎中忽然勾起了嘴角,“年纪轻轻,自寻死路。”

一阵风起,掀开了他右手腕处的袖子。而他抖了抖手臂,对着那些人暴露了上面的刺青。

竟是一只十分诡谲的狼形图腾。

“这刺青——”为首之人一见便大惊失色,“你竟然是——”

“这是什么,不重要。”裘郎中道,“重要的是,我是谁。”

他手指猛地一动,赫然从腰侧拔出了两把明晃晃的蒙古刀。

*********

在离巷子不远处的屋顶,坐着一个一袭红衣的妙龄少女。她嘴里咬着一支柳条,正饶有兴趣地朝这边看。

眼见着巷子里蒸腾起了血气,她眨了眨眼,将头转向一边。

“来人。”她脆生生地笑道,“去给淮阴王通传一声,就说……胡狼下山了。”

第二十七章

夜幕落时,京城外的一处宅院中渐次亮起了灯火。那宅院样式有些特殊,黑砖青瓦,酒缸叠罗,无论家居摆件或是往来下人,皆循着高丽习俗,十分齐整。

宅子不算大,却收拾得十分干净。主人此时正跪坐在一处小厅里,面前摆着一只矮脚桌。小炉子放满木炭,正煮着茶水,茶香飘满了屋子。

尽管来中原多年,他仍旧偏爱家乡风俗,燕居在家时都穿着旧服饰,最爱吃的还是那沾着豆面的打糕。

因而此时桌上正放着一盘,旁边炉子里的木炭发出细碎的爆裂声。他端坐着不动,正闭目养神。这时壶中的水发出了响声,他睁开眼,取了只瓷杯为自己倒茶。

想了想,他又取了一只瓷杯放在了对面。

门外有冷风吹来。他吹了吹杯中热茶,轻啜一口,觉得有些浓了。

“来人,去把门打开。”他忽然道。

下人立刻照办。刚打开门栓,就看到外面站着一位英武的将军,背着一杆长戟漠然地朝屋里看。

他足有九尺高,生得十分俊逸。下人认得他,急忙请进来,也不叫他卸武器,直接引他去见主人了。

“尚书大人,傅将军来了。”

他传了话便立刻下去,不敢多待一刻,生怕听到些不该听的东西。

傅东流立在廊下,没有上去。崔尚书看了他一眼,叫他进来喝杯热茶,他也没有反应。

崔尚书知道他心智不全,听东西一知半解,也不勉强他,只是叹了口气。

“当真是可怜。”他叹道,“生得这么好一张脸,偏偏是个痴儿。如今喉咙还坏了,连话也不会说,可真叫人头疼。”

傅东流依然毫无反应。崔尚书叫人弄了些糕点果子给他吃,他却也一样都不吃,只喝了几口米汤。

崔尚书看着他,摸着胡子道:“薛世子死了?”

傅东流摇头。

“天意啊。你果然把他放走了。”崔尚书吹了吹杯中茶叶,“亏得你没立军令状,不然连我也保不了你。”

傅东流抬头看着他,像是有些不解。

“你在想我为何不焦躁?”崔尚书道,“这没什么奇怪的。杀他或者不杀他,对我都有利。他有把柄在我手里,自然也不敢动我。这一次,暂且放过他。他手下人也死的差不多了,没必要赶尽杀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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