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天子白月光(重生)(110)

作者:绮里眠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容玄渡静静地俯视着他,在他控制不住自己音调的时候,扬起手“啪”地在他脸上扇过一掌。

即使是掌掴着自己的儿子,他的神态依旧十分的冷静,面色没有少许变化。

容玄渡臂力过人,那一巴掌虽然并没有使足力气,但也并没有刻意保留,容缜的半张面颊很快高高地肿了起来,破坏了他轻佻俊美的容颜。

容缜捂住了脸,定定地看了他片刻,重新垂下了头去。

“冷静了?清醒了?”容玄渡冷冷地道:“容婴是不是比你更强,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绝不会在我面前,问出这样的话。”

容缜坐在椅子里,胸前剧烈地起伏几回,才慢慢地平息了。

容玄渡重新低下头提起了笔,淡淡地道:“清醒了就给我回去。把自己的行李收拾收拾,同你母亲告个别,去做你该做的事。”

容缜站起身来,低低地应了一声“是”。

书房门“吱嘎”的声音响起之前,脚步声似乎微微地停顿了几息,最终还是沉默地离开了。

书房中的人依旧没有抬头,描摹着舆图上的缺漏,目光专注而冷酷。

容缜回了西路的后宅,一路上的侍从和婢女看到他脸上的痕迹,都纷纷地垂下头避到了一旁,不敢多看上一眼。

容玄渡的夫人、容缜的母亲米氏在窗下缝衣裳。

听到容缜进门的声音,她微微地愣了愣,才把手里的针线放在了笸箩里,整了整襟袖,站起身迎了出来。

容缜寻常只有早晚才会往米氏房中来问安,今天来得突兀,做母亲的却没有不想见到孩子的,她笑盈盈地挑了帘子,叫了声“缜哥儿”,声音就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怎么回事?你爹又打了你?”

一面一叠声地叫着身边的侍女:“去拿了冰来替哥儿敷脸。”

一面又赶着叫太医。

容缜微微有些不耐。

他道:“不用这样折腾,拿药膏来抹一抹完了。”一面自己抬手沾了沾脸颊,原本还有些木木的疼,现在只在碰触的时候尖锐地痛起来。

他将舌尖在那一半腮里顶着,剧烈的疼痛里有淡淡的血腥味溢入口腔。

米氏手足无措地跟在一旁,想要碰一碰他又怕他生了气,不由得叹息道:“你招惹他做什么!”

容缜道:“他心里惦记着容婴,难道就是我招惹了他!”

米氏听到容婴的名字,面色就有些阴郁,咬了咬牙,把喉咙里的话咽了下去。

容缜没有在意米氏的面色。

他被拉着在米氏坐惯的矮榻空位上坐下来,就道:“我爹说叫我明天就出门去。”

米氏并不大知道外头的事,因此只是点了点头,就看着他,关切地道:“远不远?去几天?娘给你做的里衣还没有做完,明儿早上我给了你屋里的丫头,教她们替你收好了……”

容缜冷冷地道:“去替容婴的差遣。”

米氏面色微变,道:“容婴自己怎么不去?是不是很危险?”

她有些慌乱,又不知为何有些欲盖弥彰地替容玄渡解释起来,道:“你也不要责怪你爹爹,是你大伯不在家里,容婴又是你大伯唯一的儿子,他不得不替你大伯周全……”

这都什么跟什么!

容缜忍了忍,还是霍然站了起来,

米氏不明所以,讪讪然地住了口,仰头看着自己的儿子。

第76章 罗敷媚(6)

母亲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只知道柔顺父亲,把父亲的话当做天理纶音似的。

一句话也抓不住重点。

无怪父亲什么话都不爱同她说了!

容缜不耐烦地道:“行了行了, 我知道了, 一点也不危险的。”

他道:“我回去了!”

拔脚就往外走, 把端着冰块进门来的丫鬟撞了个趔趄,一盘子碎冰稀里哗啦地抖开了。

米氏“诶”了一声,在身后喊着:“缜哥儿, 敷药……”

容缜已经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院子里很快就响起恭送小郎君的声音。

米氏扶着槅扇站住了, 目送着儿子的背影消失在院墙外头,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侍女收拾了残局, 犹豫了一下, 扶住了她的手臂,低声问道:“夫人还绣衣裳吗?”

米氏摇了摇头。

她吩咐道:“把前头御医配的消肿外伤的药膏子收拾好了, 给缜哥儿房里送去,教她们乖觉些, 好歹服侍哥儿上了药。”

侍女恭敬地应了声“是”。

米氏在地下站了片刻, 偏头向东看了过去, 隔着层层的墙壁,她却好像看到了此刻想的那个人似的, 道:“替我更衣, 我要去见大嫂。”

-

尚宫局掌事何氏携了名帖来见容晚初, 当地先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态度十分的温驯,道:“甄二夫人思念女儿,想要求贵妃娘娘给个恩典, 允她进宫来探视。”

容晚初怔了怔,原本斜签着身子坐在她对面陪她打络子的宫女就知机地停下了手,连头也深深地埋了下去。

从那一日甄漪澜拦了殷长阑的御驾之后,解颐宫就有实无名地封了起来,就是平素的出入也断绝了,一应日常的供养都是尚宫局调拨。

容晚初虽然不理事,但六宫凰权仍在凤池宫中,这些事宜并不敢隐瞒着她。

她有些惊讶。

何氏跪在地上等了片时,没有等到容晚初的交代,反而听见她声音轻柔地同身边的侍女说话:“去问一问陛下的意思。”

何氏心里微微地顿了一顿。

她已经有几日没有来当面同容晚初回过话,这一下就察觉了有些不同。

这样的事从前容贵妃是轻描淡写就处置了的,如今却要征询陛下的意见……

听说今日陛下一大早就同诸位重臣议事,政务十分的忙碌……

她心里念头乱七八糟的,就听见侍女轻/盈的脚步声从她身边毫不停滞地穿过去了。

容晚初看着低眉顺眼的何氏,微微地笑了笑,道:“何姑姑起来吧,只怕要劳姑姑暂等一等。”

又吩咐道:“先给何姑姑上了座。”

何氏收敛了思绪,忙起身来屈膝道:“奴婢是哪个牌面上的人,值得娘娘一声‘劳动’。”

臀在宫人端过来的小杌子上略挨了个边,虚虚地坐了。

容晚初没有留意她的动作,仍旧捡起了桌上打到一半的络子,同对面的小宫女笑盈盈地道:“你快来帮我瞧一瞧,这个结我总系的不好,是哪里的差错?”

全然没有把甄二夫人和甄贤妃挂在心上似的。

何氏是个心细如尘的人,一面竖着耳朵听音,一面来回地揣摩着进屋以来贵妃娘娘的一言一行……把自己绕得越发糊涂起来。

阿讷一来一回没有耽搁时间,很快就重新进了门,笑盈盈地回话:“陛下说,见与不见都无伤大雅,但凭娘娘的心意就是了。”

容晚初眉梢微蹙。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甄闵夷这样盘根错节的巨木,最怕除之不尽、风吹又生。

甄漪澜要从树心里引起一把火来,原本不失为一条稳妥的路。

如今殷长阑却说出这样的话来。

还有谁要甄闵夷的性命?

她问道:“陛下在同谁议事?”

这算不得什么秘事,但宫闱之中也不该随意谈论,一旁的何氏沾在杌子上束着手,听着阿讷十分自然又大方地道:“三司长官、京兆府尹、大理寺卿,并五城兵马司指挥使都在宫中。”

容晚初神色微冷。

容玄渡和甄闵夷向来不算亲睦——即使是容玄明本人,和甄闵夷也是“君子之交”:世人常有种容、甄两位当世名臣惺惺相惜的错觉,而这样“君子群而不党”的印象对容玄明和甄恪而言都不是什么坏事,因此两个人都默契地纵容了这种看起来清矜的误会。

她指尖在明黄色捻金的丝绳上揉过,微凉柔顺的触感让她心中微动。

所以说容玄渡不如容玄明远矣。

如果是容玄明在京中,他一定会想尽办法保住甄闵夷的性命——这也是她和殷长阑都不愿意将这件事拖得太久的顾虑之一。

倘若将甄恪摆在了明面上,满朝文武心思各异,虽然能借此试探出更多匿在水下的甄党,但也势必要在辗转迁延许多时日。

谁也不知道容玄明会在什么时候归朝。

这个时候的殷长阑,还不适合彻底捅破同容玄明之间心知肚明的窗户纸,也就势必要在一些事情上尊重容玄明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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