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保住公司、房子、车子和现在的富贵生活,王德江是豁出去了,连面子也不要了。
江霍从镜子中看到他惶恐、谄媚、哀求的表情,淡淡地笑了:“怕破产?”
王德江忙不迭地点头:“是啊,江霍你就帮帮我吧,我也不知道你二叔是那样的人,才会跟他合作,你放心,我以后绝对不搭理江英辉父子。”
“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委屈?很可怜?做了我们叔侄的炮灰?”江霍又问。
别说,王德江心里还真是这么想的,他可不就是倒霉地掺和进了江家叔侄的斗法中,输的一败涂地,何其无辜。
“呵呵,这……我明白,你不是针对我,要扳倒江英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总要有所牺牲嘛,我不怪你……”他想要把自己说得深明大义,可江霍不给他这个机会。
“no,”江霍转过身,目光诡谲地盯着他,轻轻晃了晃食指,“王德江,你以为你是无辜的?不,你,江英辉,傅禹城,云家坡项目中的倒霉蛋没有一个是无辜的,你们都活该!”
王德江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江霍,你这什么话,我……我没得罪你吧,就你跟朝露的婚事,不也是你同意了的吗?我承认,你腿残疾的时候我不大乐意把女儿嫁给你,但这不是很正常吗?哪个父亲愿意……”
江霍没心情听他扯这些没边的,掏出一个白色的玉佩,轻轻晃了晃:“还记得这个吗?”
这个玉佩直径两三寸,小巧精致,中间雕了一只小兔子抱着一根比它块头还大的胡萝卜啃,看起来憨态可掬。这种东西实在不像是江霍这样的大男人会随身携带的。
王德江愣了愣,想说不记得,可越瞧这兔子越觉得眼熟,脸色也越来越不好看。
“看来不用我提醒,你都记起来了!”江霍冷笑。
王德江忽地脸色大变,嘴唇哆嗦了好几下,才从牙关中挤出一句话:“你……你是朝露的什么人?这个玉佩怎么会到你手里?”
“我生肖属兔,这个玉佩是当年我出生时,我父亲拍下的一块极品和田玉,请大师雕刻花了好几个月成了这块玉。”都说玉养人,江霍父亲三十几岁才得了这么个儿子,又不缺钱,自然是要给儿子挑最好的。
听到这块玉的来历,王德江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此刻,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完了,他们王家完了,江霍是来复仇的。
王德江还想挣扎:“我……我们这些年从来没亏待朝露,你看,我好吃好喝的将她养大,还给她上大学,给她铺子,我……我把她当亲生女儿一样对待,我没有半点亏待她的。”
“没有亏待她?为了私吞这块玉,你们不顾她的哀求,没送她回家,而是把她带到了A市,为了控制她,还给她服了各种治疗精神疾病的药,导致她记忆丧失。如此丧心病狂地对待一个6岁的小女孩,这就是你所谓的没有亏待她?”江霍厉声质问。
王德江震惊不已,江霍怎么会知道十几年前的往事。他到底还知道些什么?
“你跟王朝露究竟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替她出头?”
江霍说:“我就是16年前在C市游乐场,跟王朝露一起被绑架的那个孩子!你们王家最在乎什么,我就会毁了什么。”
哐当一声,有什么重物砸地的声音,江霍跟王德江齐齐看向门口。
傅禹城踉踉跄跄地冲了进来,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紧紧盯着江霍,声音发涩:“你……你说什么?王……王朝露16年前在C市游乐场被绑架过?是几月发生的事?”
江霍快意地看着他:“你心里不是有答案了吗?16年前C市游乐场莫非还发生过好几起绑架案不成?”
王德江看着就连知道云家坡项目折戟了都没这么失态的傅禹城,感觉事情远远超出了他的掌控。他张了张嘴:“你们……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可没有人回答他,傅禹城眼也不眨地盯着江霍:“你……你说的都是真的?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这消息准确吗?”
江霍看着他不说话,眼底似有嘲讽掠过,又似充满了不屑。
傅禹城受不了江霍用这种看罪人一样的眼神盯着他。他现在只想求一个确切的答案。但很明显,江霍不会告诉他。江霍恨他,恨他们傅家人。
傅禹城蹭地转身就想冲出去,但却对上了一张煞白的脸和一对惊恐的眼神。
“朝……朝露,你……我……朝露……”
听到傅禹城惊恐的声音,江霍立即冲了出去,就看到王朝露抱着头痛苦地蹲了下去,倒在了地上。
第34章
“莹莹,还想玩什么?”漂亮的长发女子低头温柔地抚摸着小女孩的头,柔声细语地问道。
傅莹抬头看了一眼高高的摩天轮,小小的手朝天一指:“我想坐那个。”
她活了两辈子还没坐过摩天轮呢。上辈子的时候听同学说过,跟相爱的人去坐摩天轮,特别浪漫。虽然这辈子投胎成了小孩,现在才六岁,还没到谈恋爱的年纪,但傅莹觉得父母就是她最亲最爱的人。
她上辈子刚出生就被丢在孤儿院,无父无母,非常向往这种父慈子孝的天伦之乐。过劳死后,本以为一了百了,醒来后却在沈月的肚子里。
这是一个和乐融融的家庭,满足了傅莹两辈子对亲情和父母的渴盼。傅父高大英俊,傅母温柔漂亮,唯一的兄长傅禹城对她也有诸多爱护,只是今年暑假,他被送到温哥华去念书顺便陪陪外公了。
要说有什么不适应啊,就是这两口子□□爱了。沈月出身富贵,命非常好,在家被父母兄弟宠爱,嫁人后又被丈夫呵护得像个小公主,都是两个孩子的妈了,性子还很娇憨天真。两人经常撒狗粮,被傅莹看到过好几次他们卿卿我我的画面,偏两人还骗小孩,爸爸妈妈是在做游戏。
这让内里住着个成人灵魂的傅莹非常吃不消。而且经常只要她跟沈月的意见相左,绝对是她败下阵来。
这不,一看摩天轮,宠妻的傅父就直接不答应:“不行,上面风大,你妈身体不好,不能吹风。”
傅莹好想翻白眼,这是八月份,阳光明媚,气温二三十度好不好?
对父母经常撇下自己,她已经习以为常了:“那我自己上去坐,你们在下面等我。”
“不行,你一个人在上面害怕怎么办?”沈月不乐意。
傅父直接一锤定音:“你妈妈会担心的,等下次你哥回来,让他陪你坐。”
好吧,只能这样了,谁让她现在短腿短胳膊,拗不过大腿呢。
傅莹对了对胖乎乎的手指,撇撇嘴闷闷地跟在后面,走着走着,沈月忽然呛了一声,傅父赶紧给她拍了拍背,担忧地问:“你没事吧?”
“没事,风刚才吹进嗓子里了,不舒服,咳两下就好了。”沈月柔声说道。
傅父似乎还不大放心,扶着沈月说:“咱们去前面的餐厅坐坐,点些东西。”
两人似乎完全忘了还有个六岁的小孩子跟在他们后面。
傅莹翻了个白眼,慢吞吞地跟在后面,眼珠子四处乱转,看看有什么好玩的,这一看就出事了。她瞄见餐厅后面有个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男人捂着一个小孩的嘴,把他塞到了送菜的面包车上。
“爸,妈,爸……”傅莹赶紧喊人。
可她的声音没叫住傅家夫妻,反而引起了歹徒的注意,那个鸭舌帽的抬起头,阴沉地睨了傅莹一眼,然后比了个动手的手势,不等傅莹反应过来,颈后就挨了一记,人跟着晕了过去。
等她醒来时,发现自己被关在一间昏暗的小木屋里,旁边还有那个倒霉的小孩。那小孩穿了一件卡通T恤,皮肤粉□□白的,长得很好看,可惜现在脸上还多了个脚印子。
这孩子不知道为什么比她还醒得晚,傅莹收回了目光,开始打量他们所处的环境。这间屋子很小,大概就五六个平方,墙角堆着一些不知道放了多少年的木头,散发着一股腐烂的霉味。
屋子没有窗户,仅有的光线是从头顶的瓦片中间洒下来的,有些暗,完全不像今天明媚的阳光,傅莹估计房子外面应该有大树之类的遮住了光线。再竖起耳朵倾听,四周静悄悄的,非常安静,只偶尔有一两声鸟鸣传来。
估摸着他们被带到了某个偏僻无人的地方吧。可这是为什么?如果他们是人贩子,不是应该快点把他们销出去吗?多留一天在手里就多一分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