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小姑娘被亲的一愣一愣,到最后,眼睛里竟然挂上了湿意……
要哭了……萧无恪下意识松了手。
总算得到解脱,顾玉妩捂着一张羞红燥热泫然欲泣的脸,飞快地跑了出去。
这个清甜的吻戛然而止,萧无恪立在门口,望着她惊慌失措的身影,低低笑出声来。
……
这一夜,顾玉妩都没有睡好。
被子翻来覆去地蹬了又蹬,她脸上的燥热却怎么也消不去。
陵王殿下怎么能这么无耻呢?她羞恼地拽着被角,脑中又冒出来刚刚的情形。
她懊丧地想,刚刚怎么就忘记用力反抗呢?真是太羞耻了……
这般辗转反侧,第二日她起来的时候,眼底下全是青黑。
廖春从门外走进来:“小姐,小少爷已经回军营了。”她说完才看到顾玉妩的脸色,大吃一惊,“小姐晚上没睡好吗?”
顾玉妩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陵王殿下呢?”
“殿下在前厅等您用早膳呢。”
顾玉妩:“……”他怎么还不走。
在廖春的服侍下,她磨磨蹭蹭地洗漱一番,才挪去前厅,一见萧无恪,脸上控制不住地一片绯红。
她闷声坐在桌子前面,话都说不出来。
萧无恪望着她连耳朵都羞红的窘态,腹诽道,没想到隔了一夜,面皮还这么薄。
他往前凑了凑身子,低声唤她:“顾玉妩。”
顾玉妩继续不吭声。
萧无恪淡笑道:“本王娶你吧。”
顾玉妩:“……”
“你看,亲都亲了。”
“殿下!”顾玉妩懊恼地打断他,接着将面前的一碗鱼粥砰的放在他的面前,“好好用膳!”
这声音很响,站在旁边侍候的丫鬟们汗毛立起,看顾玉妩的眼光都变了,他们主子竟敢对杀神这样!
他们悄悄瞄了一眼那位杀神,却发现他脸上还挂着笑意,将鱼粥拖到面前慢慢吃了起来……
……
用完早膳,顾玉妩就想着往外赶人,她干咳一声,问道:“我记得殿下今日是有早朝的。”
萧无恪无奈应了声,她记得倒是牢靠,便道:“那我下朝过来看你。”
顾玉妩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小声道:“不用了……”
萧无恪轻笑出声,起身要往外走,忽然看到廖春匆匆忙忙跑进来。
顾玉妩皱眉问道:“怎么了?”
廖春擦了一把汗,上气不接下气道:“刚刚有人来传话,说二皇子府昨夜走水了……”
顾玉妩眉心一跳,她下意识看了萧无恪,见他若有所思,又问道:“传话的还说什么了?”
“还说……还说二皇子妃在火中身故了!”
第65章
萧弛府上一片狼藉。
左相府的人先到的,顾玉妩跟在左相府的人身后,一进府里,就远远看到萧弛立在沈云柔曾经的别苑里,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面前放着一具焦黑的看不清人形的尸骸,顾玉妩走近的时候,仵作正在往上面盖着白布。
她嗓音有些发颤,望着仵作:“这可是二皇子妃?”
仵作朝他们和萧弛行礼,才回道:“从体型和齿龄看,应该是娘娘……”
萧弛忽然蹲下身子,白布之外露出一截焦黑的手腕,他从上面摘下来一个斑驳的玉镯,轻声道:“这是新婚的时候,我送她的。”
他握紧了手里的玉镯,仵作朝他说道:“殿下节哀。”便悄悄退了下去。
一旁的左相面色煞白,跟在旁边的左相夫人顿时啼哭起来,外面跪在地上的丫鬟婆子也都呜呜咽咽开始哭泣,顾玉妩站在一边,身子有些发软。
那么好的云柔姐姐,就这么去了?
萧弛望着远处的废墟,那是沈云柔长居的宁华轩,这着火点好巧不巧的,恰是沈云柔的卧房,她的房间早已烧的灰都不剩,只剩一片断壁残垣。旁边沈云柔的陪嫁丫鬟端儿扶着左相夫人,痛哭道:“都怪奴婢,奴婢光顾着给娘娘煎药,才让娘娘遭此横祸……”
她手里还握着那张皱巴巴的药方,哭得肝肠寸断。
萧弛压着自己的眉心,缓缓说道:“二皇子妃不幸身故,按照规制厚葬。”
“是。”
侯在旁边的下人小心翼翼地搬走沈云柔的尸身,伏在沈云柔身旁的左相夫人一下子哭晕了过去。
又是一阵手忙脚乱,左相没有办法,先带着昏迷的夫人回了左相府。顾玉妩在廖春的搀扶下,也往外走。
萧弛却忽然出声:“玉安郡主。”
顾玉妩停下脚步,回头望着他。
她唇色苍白,冷淡地望着萧弛:“二皇子殿下有何事?”
萧弛缓缓走上前,顾玉妩的目光渐渐浮现警惕。
他轻笑:“我已经被废黜,你怕什么?”
顾玉妩往后退了一步:“二皇子乃罪有应得,我非怕你,但因前车之鉴,防人之心不可无。”她顿了顿,又道,“还有,云柔姐姐尚故,殿下脸上不该挂着这般笑意。”
萧弛脸上的轻笑顿时凝住,他阴冷地望着顾玉妩:“别以为有了萧纵做靠山,就可以对我大不敬了。”
顾玉妩抿着唇,轻飘飘地看他一眼,转身往外走去。她就是仗着有陵王这么座靠山,他又能如何?
萧弛恶狠狠地盯着她的背影,像是自言自语般:“你很快就会后悔了……”
……
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出了萧弛府上,顾玉妩脱力般靠在廖春怀里:“去一趟魏家。”
廖春眼圈红红的,她将顾玉妩搀上马车:“小姐节哀,奴婢这就去吩咐车夫。”
沈云柔作为二皇子妃,身故的事情应该早已经传遍了安京城,顾玉妩知道,此时最难受的不是她,而是她的表哥魏景。
然而她赶到魏府,却被门房告知:“大小姐,少爷已经多日未回府了。”
顾玉妩一怔:“他去外地采购药材了吗?”
门房摇头:“好像是京中开了分号,在忙分号的事……具体小的们也不知道。”
“可知是哪个分号?”
门房相互看了一眼,皆摇了摇头。
顾玉妩只好皱着眉头,回到马车上。
她得尽快找到魏景,但是此时,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从她回京之后,魏景只来看过她一次,他好像一直很忙,也怪她,从没有过问过万药堂的事情,才会将这些担子压在他一人之上。
他现在会在哪里呢?也不知道知晓云柔姐姐身故的事,一个人能不能撑得住。
她胡思乱想着,刚回到侯府,竟发现心心念念的人,早已经在里面等着自己。
魏景下巴全是青色的胡茬,唯独一双眼睛神采奕奕。
顾玉妩看着他,忽然心头露跳一拍,事情,可能不是她想的那样。
她急忙挥退了身旁的所有人,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魏景:“表哥,你可知道云柔姐姐的事了?”
魏景淡淡一笑,将她拉到身边,轻声说:“你别难过,她无事。”
顾玉妩讶异地瞪大双眼。
她激动地捂住嘴:“那……她现在在哪里?”
“在我京中的一处院子,等到避过这阵风头,我带她来见你。”
“好……”她差点喜极而泣,接着问出心中的疑惑,“表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柔的火是自己放的,那个烧焦的,是一个刚病死不久的小丫头。她昨夜借着火势,趁乱逃了出来。”
他只说了这一句话,顾玉妩仍旧觉得不可思议,先不说将一个死去的小丫头运进沈云柔的卧房有多难,光说她竟能在人员密集的府里逃出来,就已经难如登天。
这其中定然有魏景的帮扶,但……“表哥,你们是怎么联络的?”
魏景轻轻一笑:“你知道的。”
顾玉妩怔住,她忽然想起来上次带魏景去问诊,他和沈云柔在屋里说的那些话,顿时恍然大悟。
她震惊又复杂地望着他:“你们两个,真的是在拿命去赌。”
魏景失笑:“但是赌对了。”他继续道,“我今日来这,一是告诉你,让你放心,二来,是云柔有事情托我转告你。”
“什么事?”
他压低声音:“二皇子在府中已经开始集结军队了。”
顾玉妩皱起眉头,难怪,上午见萧弛没有一丝颓势,原是藏着后手。
“云柔此番能从府里逃出来,也是因为近日萧弛正忙着集结兵力,他将府里大多的人都派去服侍那些将领,才让云柔寻得出来的间隙。”魏景忧虑着,“这件事情,云柔让我拜托你告诉陵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