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歌从屋内走出,正瞧见恋恋不舍将眼光从盘中挪开的胡乃馨,她轻笑一声道:“无邪现在还不能吃肉食,起来吃些流食就行了,这里有米吧?”
“有的!”胡乃馨一想到还能继续吃,就兴奋不已,也不难怪胡乃馨喜欢吃,吃这种新奇玩意还是头一遭。
“师父!无邪什么时候会醒来?”
“今晚。”阮清歌话音落下,几个闪身便来到了胡乃馨的身侧,“今晚为师要前去北上,你便留下来照顾无邪。”
“可是去北部赈灾?”
阮清歌颔首,“你是如何知晓的?”
胡乃馨到来的时候,北方刚传来寒流的消息。
“徒儿在父皇身边有眼线,大盛朝的国君向希地国购买物资。”
希地国地势得天独厚,最是适合种植棉花,所以就连箫容隽都是在希地国拿回的棉衣。
阮清歌了然,按道理来说国库充盈,萧容堪不会向希地国采买,毕竟大盛朝疆土内也有种植棉花的地方。
阮清歌目光一闪,要么就是国库没钱了,萧容堪趁机压榨希地国,要么就是故意泄露消息,让箫容隽以为萧容堪手下的兵力没有抗灾之物,好拿捏。
阮清歌觉得其二的可能性大一些,毕竟萧容堪可是个老狐狸,但也有可能是两者捏合,一石二鸟。
“你父皇卖了吗?”
胡乃馨面色一僵,垂着脑袋点头,支支吾吾道:“卖了…”
阮清歌轻笑一声,道:“卖就卖了,若是你,也是要卖的,毕竟大盛朝国力雄厚,并不是希地国可以抗衡的,你父皇也是石缝中求生存。”
胡乃馨闻声呼出一口气,“好的!我知道了师父,那你们去的时候一定要小心,我听说大盛朝内到处都是通缉你们的人,就你和师公去吗?”
阮清歌闻言并未做声,毕竟对胡乃馨还不全然了解,往往刽子手就是身边最亲近的人。
“嗯!我会小心行事,你放心,照顾好无邪,等我落脚会给你通信。”
“王妃!王妃!”
远处传来小桃呼喊的声响,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阮清歌抬眼看去,眼底闪现锐利。
第八百三十七章 幸免于难
她从别苑出来的时候就告诉小桃去军营看着箫容隽,若是他有行动,便来告诉她。
说白了就是不让箫容隽私自逃跑,可小桃现下这般焦急,怕是八九不离十了。
阮清歌心中生出一丝烦躁,恨不得现在就飞到箫容隽的身前,将他抓回来!真是个不省心的!
当小桃出现在阮清歌身边之时,果然…箫容隽消失了!
消失?!呵呵!大概是跑了吧!
“走!去军营!”
穆湘一拍脑袋,瞧着阮清歌那阴恻恻的笑容就知道,有人要倒霉了!
嗯…阮清歌确实是真相了,箫容隽当然是跑了,一下午的时间,他按部就班将之前的计划执行完毕,随之吩咐刘云徽注意事项,身侧之人带的只有孙可言和青怀青阳三人。
其余的兵力均在三日后从各个方位装作流民渗透进大盛朝的疆土。
这三天的时间够箫容隽清出一条路,也足够吸引萧凌一同前往。
少了萧凌驻扎,萧容隽也可放心一分,他要将萧凌引导离开自然是有他的道理,没的说一个窥视他媳妇的人还留在他媳妇的身边,那不是上赶着往头上扣绿盆地。
当然,他是相信阮清歌的,但萧凌那烦人劲也是真够足。
一路疾驰,马蹄狂奔,将积雪卷起半寸之高,踢踢踏踏声响响彻山峦,白日还是晴天,步夜天色忽暗,好似几息之间,天空便下起了毛毛雪,随之便是翩然大雪,眼前雾蒙蒙一片。
好在箫容隽早已将周围地势摸的一清二楚。
然而他心中唯一担忧的便是家中那只母老虎,若是知道他逃跑……啊呸!咳咳,是出走,会不会炸毛?
“王爷!你这般不带王妃…”孙可言期期艾艾看去,当初阮清歌为了询问箫容隽在何处是如何整治他的,他现在还记得一清二楚,这辈子也不想再当一会墨鱼。
不过这次他倒是走了,也不知是不是可怜了留守阵地的刘云徽,他在心中默默为他点蜡…
“闭嘴!看你的路!”箫容隽一脸阴沉,这孙可言当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
被点蜡的刘云徽,此时并没有孙可言想的那般凄惨,正坐在军营中悠哉喝着茶水,与阮清歌大眼瞪小眼。
其一,阮清歌前来之时只想快点寻到箫容隽,大致问了几个问题便顺着箫容隽离去的方向追去。(虽然刘云徽几次误导阮清歌,但阮清歌反侦察能力极高,稍微动动脑子便将箫容隽的路线和计划摸得一清二楚。)
其二,阮清歌没跑多远,就被刘云徽叫了回来,因为奶娘急急忙忙将凛冬抱了过去,一看那孩子哭的都吐奶了,吐着吐着胆汁就出来了,穆湘束手无策,孩子怎么哄怎么不好。
母爱的力量总是伟大的,阮清歌心疼儿子,一番踌躇下来,还是选择先回去,毕竟箫容隽情况再紧急,他也是个承认,阮清歌虽然担心,气到爆炸,但为了儿子还是强忍了下来。
待阮清歌归来,抱住凛冬的那一刹那,心头宛如被刀割了一般生疼。
凛冬整张小脸苍白,嘴角挂着黄色液体,整个人云里雾绕,原本漆黑圆亮的眼眸此时半开半合,十分无力,一双小手耷拉在身侧,连攥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这还是个不到百天的孩子啊!为什么会这样?从来没看过育儿经的阮清歌此时束手无策,但毕竟凛冬不哭了,就是好兆头。
她眼眸轻转,将眼角的泪水逼去。
原本担忧的刘云徽瞧见这一幕着实松出一口气,“表嫂,表哥不让你前去便是担忧你的安危,你在这处表哥才能大展拳脚,孩子需要人照顾,这个人再好不过亲娘。”
刘云徽语气一顿,意味深长的瞥了凛冬一眼,“再者,这孩子定然不是池中之物,表哥打算离开之时这孩子就一直哭。
你走后竟是哭成这般,定然是有什么道理,你战且将孩子治好,再追究表哥的责任也不是不可。”
刘云徽垂下眼眸,将红泥炉上的茶壶拿了下来,热水倾倒,茶香飘渺,充斥整间室内。
阮清歌抬眼看去,不可否认,刘云徽说的话不无道理,孩子与箫容隽,都是她的心肝,她哪个都不想失去。
加之,箫容隽也不是常人,是她太过担忧,将京城之事看的太重,京城中还要爹爹和哥哥,定然会帮助箫容隽。
这么一想,阮清歌豁然开朗,不如等赈灾完毕之后,两个孩子大一点,再出去寻找箫容隽也可。
凛冬心里哭啊!看着回来的娘亲心中虽然怅然片刻,但又不免担忧起来,他那个不省心的爹爹还是趁着娘亲不注意逃走了!
娘亲也果真去追了,上一世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两人走后怀瑾被人抓住带走,那时估摸着他还在呼呼大睡。
老天让他重活一世,定然是有他的道理,他也不会让事情发生。
现在阮清歌回来了,没有与箫容隽一同消失,那么妹妹是不是就没事了?
忽而凛冬小小心脏一疼,该死!他与怀瑾一个子宫长大,自是兄妹连心,是不是怀瑾遭到了危险?
凛冬不敢想,也不敢赌!只想让阮清歌快点回去!
正当阮清歌愣神之事,忽而凛冬再次哭泣出声,这声堪比天崩地裂,吓得阮清歌差点撒手将他掉落在地上。
刘云徽手一抖,滚烫的壶水落在裤子上,幸好穿得多,不然当真成涮人肉了。
他擦拭这裤腿,皱眉瞧着正不断哄孩子的阮清歌,又看了看怀中的凛冬,这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几番下来,凛冬不仅哭到没有声音,甚至是干呕了起来,阮清歌瞧着心疼极了,话都没跟刘云徽说上,便抱着孩子飞身向着别苑跑去。
阮清歌已经打算将回魂丹给凛冬使用,这孩子这般哭泣怕是要缺氧,只要一旦缺氧便会伤及大脑,那是阮清歌不愿意看见的!
刘云徽二话不说亦是跟上,几人来到别苑之时,忽而察觉到周围气氛有些不对,空气中似乎飘荡着一丝血腥之气。
阮清歌瞪圆眼眸,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那血腥味浓烈到凛冬都闻得到,他面如死灰,难道…妹妹还是没能幸免于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