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欧阳威远气的牙直痒痒,面上却是不显。
他微眯起眼眸,紧紧盯着渐行渐远的身形,在初来之时,皇上便道来,那阮清歌已经不似从前,竟是没想到如此牙尖嘴利,面容亦是绝美。
甚至是比她那庶出的姐姐,京城第一美人阮月儿还要美上许多。
萧容隽垂眸看去,那欧阳威远亦是收起了神色,面上满是抱恙,道:“是老夫鲁莽了,还请梁王替老夫赔个不是。”
萧容隽闻声面色颇冷,道:“将军莫要如此,本王听闻你一路前来折损不少将士?可是发生了何事?你可是受伤?”
萧容隽边走边询问着,那问题,均是一些关切之语。
若不是知道这两人是死对头,定然以为是情比金坚的忘年之交。
随着那两人脚步向前,话语越来越缥缈,直到消失在书房门口。
而另一边,阮清歌并未去疯民那处查看,而是来到了花无邪的房间,那房间内,还站着一名年约二八的少年,那少年眼中满是戾气。
阮清歌将大门打开,便看到了那双眼眸中满是哀怨的看着她。
阮清歌撇唇耸了耸肩,“这次多谢你了!”
“哼!”子图将眼帘瞥向别处,抱起双臂,语气中满是高傲,道:“若不是少主说你是小少主,我才不会听你的!”
阮清歌嘴角勾起一抹轻笑,上前走去,花无邪此时正坐在书桌前,手中正拿着什么,那眼神十分专注。
阮清歌目光冷清看去,只见花无邪的手中拿着一张羊皮卷一样的物品,她轻声道:“可是藏宝图?”
花无邪昂首,便将那藏宝图平铺在桌面上。
是也,阮清歌在初遇花无邪之时,便将那藏宝图的事情道来,阮清歌本想事情处理完毕,与涂楚蓝一同前往,却是没想到一路上事情诸多。
而这瘟疫也不是寻常瘟疫,谜团越深,拖延的时间越多,而那劫匪居住的山上已经无人,那藏宝图自是不能落于那处。
花海楼的人本就来无影去无踪,这子图消失不见,亦是无人询问。
而赈灾之物,在来时路上,便是阮清歌的一块心病,在子图去往北山寻找藏宝图之时,她便要子图注意萧容隽动向,若是有密信便拦截下来。
而这件事,阮清歌自是知道不能让萧容隽知道,若然,这男人定然防备她如狼。
这,也就让阮清歌知道了萧容隽一桩秘密,她竟是没想到这男人,不仅会练兵打仗,竟然能想出如此算计!
当真是腹黑的男人!
而萧容隽的秘密就是...
第三百五十四章 精明算计
萧容隽向来神龙不见摆尾,在民间的口碑亦是极好,就连阮清歌被禁锢在梁王府之时,也不知这男人白天出去都做些什么。
可谓是极其神秘。
原本阮清歌以为萧容隽不去上早朝,不用问安,便不管宫中之事,直到看见那封截来的信件,阮清歌才得知,原来萧容隽在宫内,竟是有眼线!
这倒是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只是这眼线的身份阮清歌着实好奇,那信件上交代的事情极为简洁。
亦是,让阮清歌找到了解决瘟疫的突破口,以及,了解萧容隽的契机。
当阮清歌得知萧容隽的计划,便命令子图暗中回到京城,两方传递消息,顺势保护前来的赈灾之物,亦是害怕那隐藏在暗处的势力借机搞事。
只是,在那之后,阮清歌落入山洞,昏迷不醒,那任务便落在了花无邪的头上。
时光回逆,数日之前。
南暑之地满是疾患,那朝堂之上,亦是风卷云涌。
那信件经过一番波折,最终落入东宫。
当那信件落入刘婕妤手中之时,她心思十分复杂,开心便是那男人终于想起她,优神便是那信件上只有命令,却是没有任何关于他的消息。
愤然是那个女人...在他身边,只要想起,便恨的牙痒痒。
当那信件在火盆中燃尽之时,那一双狐狸眼霎时黯淡,执起笔墨书信一封,送往镇南王府。
在那夜深人静之时,乾宁宫深处,室内流转着龙涎香,那身材丰盈,肤白貌美的女子一声惊叫起身,亦是惊扰了一侧一身黄色 x衣熟睡的男子。
萧容堪坐起身面展不悦,美人落泪,自是惹人怜爱,他压着心中的恼怒,耐心的将刘婕妤揽在怀中询问着。
刘笙卿抽噎,那一双眼眸满是怯懦,她伸手抓住萧容堪的衣袖,低呼道:“皇上!您洪福齐天,政通人和!上苍保佑,定能颐养天年!”
这大半夜的,身边人惊醒哭泣说出这一番祝福的话语,当真是让人惊悚。
萧容堪心思最是细腻,处事小心,听闻这番话语自是感知到不寻常,他闻声面色顿时一暗,将刘笙卿身子扶正,“笙卿此话怎讲?”
那语气中满是凝重锐利,掐住刘笙卿手腕的手掌亦是力气十足。
刘笙卿眉间一皱,抬起一张满是泪痕的小脸,不顾身上毫无遮拦,起身跪在地上,叩首道:“还请皇上饶命!臣妾不该做这样的梦!”
萧容堪面展不耐,他抬起一手,勾起刘笙卿的下颚,沉声道:“朕怎会伤害爱妃?快起来!”
说完,他将刘笙卿从地上拽了起来,抬手将被子裹在那玲珑妖冶的身上,面展凝重道:“可是做了什么梦?”
刘笙卿面上展现出一丝惧怕,她瞳孔微缩,抽噎道:“皇上,臣妾梦见...梦见...梁王和梁王妃均是死在南暑。”
萧容堪闻声,呼出一口气,眼底满是质疑,将刘笙卿揽在怀中,语气平缓道:“笙卿竟是如此善良?那梁王若是毙于那处,不是死得其所?亦是省去朕一番力气不是?”
刘笙卿闻声却是紧紧的拽住萧容堪的衣襟,眼眸圆瞪,道:“皇上!可...那沾染了瘟疫的疯民着实太多,瘟疫扩散速度极快,竟是传播到京城,皇上...臣妾梦到无人能救治,大盛朝就这么...”
“住口!”萧容堪大喝一声,刘笙卿顿时止住哭声。
古人亦是封化,最是迷信,在此关头,还是睡在他身侧,竟是做出这等梦,萧容堪十分烦躁。
他不由得一阵心惊,那派出去暗中跟随萧容隽的人均是培养出来的高手,现下竟是渺无音讯。
而萧容隽加急递来催赈灾之物的奏折还在那书籍下压着。
这些时日朝中大臣亦是关心南暑之事,而还未到进贡之时,南方又闹了瘟疫,那国库并不充盈,文武百官众说纷谈,亦是没有一个结果,而萧容堪每日都会询问赈灾之物进度,户部尚书答案均是相同,便是‘等!’
萧容堪烦躁不堪的在地上转动着脚步,那背后的刘笙卿微眯起眼眸,抽噎一声,道:“皇上,都是臣妾不好,竟是做出这样的梦。皇上也不要如此烦恼,那瘟疫毕竟是关乎百姓的事情,梁王死不足惜,若是赔上民心便得不偿失啊!”
萧容堪快速转身,眼底满是阴桀,道:“莫不是要便宜了梁王!?”
刘笙卿起身,轻转莲步来到萧容堪身侧,抬起那双妩媚的眼眸,缓声道:“皇上,依臣妾看,不如先给了梁王那赈灾之物,稳住瘟疫之事,那炽烈军现下应该已经折损了不少,想必待梁王归来之时,已然元气大伤。”
萧容堪闻声双眼一眯,便再也没有睡下的兴致,他大掌一挥,刘笙卿默不作声的穿上衣物,以受到惊吓为由便退了下去。
萧容堪脑海中满是沉思,这次便是灭掉萧容隽最佳时机,而刘婕妤这一梦,亦是给了他警示,萧容堪本就秉持着小心驶得万年船,而那许久未闻南暑消息却是让他不得不小心。
次日早朝,气氛满是凝重。
镇南王请命前往南暑,萧容堪沉思片刻,以镇南王年事已高委婉拒绝。
随之便是派了振国大将军欧阳威远前去。
这赈灾之物才算是有了着落。
——
阮清歌此时坐在椅子上,就算没在京城,亦是能想到京城内的波涛暗涌。
萧容隽竟是用萧容堪多疑,迷信,优柔寡断的性子造事。
这般精明算计,这般城府高深,竟是让人无法抵抗。
“在想什么呢?”
一道不悦的声响将阮清歌从思绪中拉回来,她抬头便看到挥舞在眼前的大掌。
她一手挥开,垂眸看着眼前的藏宝图,不由一愣。
“这是什么地方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