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三娘抱着顾安喜,觉得自家闺女真的长大了,抱着实沉沉的。
她忽然觑见闺女的脖颈下有一点点白色,像是小衣。
她捏住那块露出的衣物,疑惑道:“宝宝,这是什么?”
顾安喜闻言坐起了身,她的外衣便因为顾三娘捏住那块衣物宽松松的划开了一半,露出里面的裹胸。
顾三娘也连忙坐了起来,惊奇道:“宝宝,你这是什么?”
顾安喜低头看了看自己裹了好几圈的裹胸,有些不好意思。
顾三娘看着自家闺女的表情,便大概知道什么了,她严肃道:
“自家娘亲,你怕什么,有什么便同娘亲说——来,先让娘亲看看。”
顾三娘脱去那一层层的裹胸,边脱边暗暗着急:
“傻孩子,你这样会影响发育的。”
顾安喜不言语。随着顾三娘轻柔的动作,那裹胸之下便露出了两只小鸽子来。
微黄的灯光下,顾安喜坐在床上,她的身子便覆上了一层黄蒙蒙的光,如同玉一般。
顾三娘小心翼翼的检查着自家闺女的发育情况,惊呼道:
“天呐,宝宝,你怎么发育得这么快?”
顾安喜呆了呆:“啊?”
顾三娘把裹胸抓到一边,说:“你为什么要用这个?”
顾安喜有些扭捏的说:“觉得痒痒的,不太舒服,便用了这个裹住。后来觉得有点大,便多裹了几层。”
顾三娘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以后别用这个了,会影响发育的。”
顾安喜傻傻的:“哪用什么?”
“用这个。”顾三娘从一旁的包袱里掏出一个小布包,从里面拿出来一块布料子,这块布料子很是奇特,像是两根布带提住了了两块半弧的布片儿。那布片儿很厚实,但摸上去又有些弹性。
顾三娘把这个帮顾安喜戴上,还教了她怎么用。
顾三娘帮她把后面那部分系好,顾安喜呆呆的问:“娘亲,这是什么呀?”
顾三娘回道:“这叫胸衣,也是亵衣。”
顾三娘系好后一看,只见那胸衣松松垮垮的挂在顾安喜的胸上,那两块半弧的罩足足比她的胸大了好几圈。
顾三娘顿时囧了,连忙又把胸衣取下来。
“这个不适合你,赶明儿我找几件你合适穿的。”
顾安喜“哦”了声,只觉得这娘亲说的胸衣好生奇怪,和她见过的宫女姐姐的亵衣完全不同。
顾三娘很是疑惑的盯着顾安喜的小鸽子,嘀咕道:
“不应该啊,咋长这么大的。”
顾安喜有些脸红,小声道:“可能是在宫里吃得太好了。”
顾三娘:“你在宫里吃的啥啊?”
顾安喜于是就把在宫中的吃食一一都说了,还说起经常去小石子那里加餐,小石子的师傅老是多做很多饭菜,她每次去吃都有东西吃,还有好些后宫娘娘们不吃的补品补药,小石子的师傅都做成甜口的了。她爱那甜丝丝的味儿,就吃了许多,没过多久,胸部便胀鼓鼓的有些痒,后面更是大了不少。
顾三娘目瞪口呆,完全没想到自家闺女因为贪吃而早发育了。
自家的傻闺女早发育了,便要和她普及一下知识了。
顾三娘在这方面还是很开明的。
于是她附着顾安喜的耳朵,说了许多初次月潮的事情。
顾安喜虽然有种莫名的天然的害羞,可还是竖着耳朵认认真真的听了。
顾三娘嘱咐了一番,又想起了什么,略有些不安和局促的说:
“宝宝,今天你旁边是不是还有个人?好像是在喝茶的那个。”
顾安喜“呀”了一声:“是裘北归!我今天都把他忘了!他是和我一起从北平过来的,他在路上可照顾我啦,对江湖上的事情也很了解,一路上的客栈住宿都是他找的……”
顾安喜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把他们从北平的相遇一直说到闯凤满楼。
顾三娘面色奇怪的问:“那……他有没有对你做奇怪的事情?”
顾安喜眨了眨大眼睛:“什么奇怪的事情?”
她的眼睛水汪汪的,一看就想欺负。
顾三娘突然伸出双手,袭击顾安喜的胸前,又揉又捏。
顾安喜以为娘亲在和她玩,咯咯的发笑。
“娘亲,痒~”
“就是像这样,有没有?”
顾安喜摇摇头:“没有,睡觉都是他睡地上的。”
顾三娘稍稍舒心,她以前疏忽了这方面的教育,于是现在便抓紧机会补。
她把灯吹熄,絮絮叨叨的抱着顾安喜说起了以后要注意的事情。
“宝宝啊,你现在不比小时候了知道吗,所以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像今天你的那位朋友,他就是男人,男人你知道吗?”
顾安喜点头。
顾三娘又说:“而我们,是女人。男女是不一样的……”
顾三娘说着。顾安喜就又犯迷糊了,我不是太监吗?太监是男的啊。不过我当太监前好像是小姑娘,娘亲说的也对。
顾三娘说了许多男女的不同,顾安喜越听越迷糊。
“……就是这样,你知道了么?宝宝?”
顾三娘轻声说道。
而顾安喜已经睡得香甜。
顾三娘笑着骂了一句:“傻丫头。”
也抱着她很从容放心的睡下了。
这一天,她们都睡得很是香甜,一如以前的那个蝉倦了的午后。
第七十六章 所谓宿命
第二天,顾安喜迷迷糊糊的醒来。
睁开眼睛,看到的是粉绿相间的帷帐,上面细细的画了些花纹,弯弯绕绕,玄妙非常。
她脑子还没清醒,一时只在看上面的花纹,过了一会儿,才慢慢觉得被暖床软,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舒坦。
她想了一会儿,摸了摸旁边的被子,这才哀嚎道:“娘亲!娘亲!”
“一大早嚎个啥啊。”顾三娘自偏堂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盆水没好气的说道。
顾安喜顿时不嚎了,傻呵呵的看着自家娘亲。
顾三娘把水盆放好,拧了一条毛巾就往顾安喜脸上招呼。
那架势,跟擦桌子似的。
顾安喜被擦的东倒西歪,连连叫疼。
顾三娘瞪了她一眼:“疼什么,你看你脸上多脏!”
顾安喜嘿嘿傻笑。
一切都仿佛回到了她小时候,一大早起来先嚎一声娘亲,然后问今天早上吃什么。虽然娘亲每次都对她咋咋呼呼的有所微辞,可是这里面却有十足十的暖心。
早晨的空气很好,外头有一阵阵的喧闹传进凤满楼里,那是外面的闹市开始热闹了。
凤满镇永远不缺热闹,也永远热闹。
顾安喜忽然觉得很幸福,她一直以来没什么目标,小时候过得无忧无虑,和娘亲分开后虽然也过得很好,可总也少了些什么。现在她找到娘亲了,生命里好似圆满了一截。
顾三娘又将毛巾过了两遍水,仔仔细细的擦了擦顾安喜的脸、脖子、耳后。
顾安喜被擦得摇头晃脑,说:
“娘亲,接下来我们去哪里,是回北平么?”
顾三娘的手顿了顿,又仿似无意的问:
“那你的那位朋友呢?他好像叫裘北归是吧?”
顾安喜也想到这位不辞辛苦,陪着自己一路从北平到巴渝的小伙伴。
小脸顿时皱了起来,略有些犹豫的说:
“裘北归他……他应该也有自己的家吧?我们可以请他去北平玩儿。”
顾三娘给她穿衣服,一边又说道:“那你的其他朋友呢?慧静、广钰和智沐他们呢?”
顾安喜想了想,更苦恼了。
她宫中的经历占据了她成长重要的一部分,慧静他们与其说是她的主子,更像是朋友,况且顾安喜在宫中也很自由,到处瞎跑瞎逛。
在她至今为止不长的人生里面,有一小半是在宫中度过的,这也是她难以割舍的一部分。
可无论如何,她只有一个家,和娘亲的家。
皇宫再怎么堂皇瑰丽,那也不是她的家。
如今问起她该如何,她却是烦恼得要紧,不知如何是好。
顾三娘没有追问,反而是一边梳着她的头发,一边说道:
“宝宝,你有没有听过‘苍生’的事情?”
顾安喜记得昨天圣女说过,还说娘亲就是天下第一刀。她便把那烦恼的问题抛诸脑后,兴致很高的问道:
“我记得!昨天圣女说过,她说娘亲你就是天下第一刀,还说你得了一种奇药,叫‘苍生’!很是神奇,她说的是真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