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点都没保留,庄宴把自己的真实想法全都说给符文州听。
符文州缓缓叹息一声,没有想到庄宴会有这么多的心理活动。
他说:“不是。”
“啊?”庄宴怔住:“什么不是?”
“那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这回庄宴彻彻底底的呆滞了,他嘴巴轻轻抿了抿,不太清楚这话是什么意思。
片刻后,他解释说:“不会啊!你这样的人,如果我以前见过你的话一定会记得的!”
符文州把他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闻声娓娓道来:“你说的那天,是我们第三次见面。第一次是在你初中的时候,那时候你还是初三的学生,我那年大三,学校离你们初中很近,生平第一次逃课,去了你学校附近,当时你正好翻墙出来,我看见你。”
“我天天逃课,你说的是哪一回?”庄宴不好意思的挠头。
“我就在墙外面看着你,你跟我比了个手势让我不要说话,然后跳下来就跑。”
庄宴忽然来了兴趣,追问说:“然后呢?”
“那年你还没发育好,个子也不高,没我跑得快,我追上你了。”
“你追上我干嘛?想举报我?”
“不是。”
“那是什么。”
符文州眼底好像有星光正在闪烁,好像回忆起了什么美好的事情。
“我不知道该去哪儿,想问问你,追上你之后,你带我去附近的一家网吧,那是我第一次进网吧,我看着你熟门熟路的找老板娘开机器,然后坐在那儿玩游戏,但是你游戏打得特别菜。”
庄宴还以为他要夸自己了,结果听见这个,没忍住爆了粗口:“操!”
“我就在那儿陪你坐了一下午,你回去的时候我还跟在你身后,你跟我说让我别跟着你了,很烦。”
确切来说,庄宴当时说得没这么温柔,他那些年被同学欺压得浑身满是戾气,脾气特别不好,看见身后一直有一个跟屁虫,当然没什么好话。
“干你妈!别跟着老子!烦不烦?”
这才是庄宴的原话。
明明他这话说得特别难听,符文州偏偏笑了,好像遇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
庄宴听完有点囧,他抿起嘴角说:“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了,这种糗事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啊,忘了吧忘了吧。”
符文州没答应,也没拒绝,忘不了,那是他很多年以来,第一次笑了。
因为一个人小鬼大的孩子对他说的一句脏话,笑了。
庄宴又问:“那第二次见面呢?”
“一次颁奖典礼。”
“少骗人了,什么颁奖典礼轮得到我去啊!”
“那时候你才刚出道,颁奖典礼有邀请你,我在后台遇见你,你特别紧张地对着墙壁喃喃自语。”
庄宴眨眨眼,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他刚出道的时候年纪小,特别容易紧张,那时候每次只要一紧张,他就用这种面壁思过的方式减缓压力。
“你认出我了?”庄宴震惊脸。
他初三那会儿十五岁,隔了三年把一个一面之缘的小屁孩认出来,简直是天方夜谭。
符文州说:“认出来了,但是你并不记得我,只回头看了我一眼就继续面壁。”
一时间庄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嗓子有些干涩,他愣了半晌才说:“你记性真好。”
符文州哑然失笑,“记性是不错,刚刚好把你记得。”
作者有话要说:改了个bug,感谢小天使捉虫
第52章 败类
说实话,庄宴心情有些复杂。
他以为的初遇不是初遇, 所有不记得的回忆, 符文州都替他记下了。
“庄宴, 你真的很好,特别好。”符文州这样对他说。
庄宴不太明白, 明明这些回忆那么平淡, 落在符文州眼里就好像是什么值得珍惜的记忆。
他品味不出这些回忆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同时又觉得有些尴尬,只好低声跟他说:“我不疼了, 该去拍戏了。”
符文州看看他仍旧红得不太正常的膝盖,微微垂了垂眸, “要不要休息一天?”
“不用!大家都在为我耽搁时间,本来就ng好几条了,再等一天又不知道要耽误多久, 没事的,我身体好能蹦能跳, 不用担心。”
庄宴解释了一顿, 眼巴巴的望着符文州。
“去吧。”
这是庄宴自己的坚持, 符文州没有理由拒绝。
又拍了几条才过, 拍摄途中导演颤颤巍巍的看着符文州,胆战心惊, 生怕这位爷因为担心庄宴把他的摄影棚掀了。
虽然业内都传言符文州脾气好,但是导演知道,脾气好那得看在什么事情上, 譬如在庄宴的事情上,那可就不一定了。
自打庄宴进组,符文州是呵护备至,就差没在剧组住下了。
庄宴在符文州心里的有多重要,还能看不懂吗?
他脑子清醒,一下子就转过这个弯儿来,所以后来对待庄宴的态度也是越来越客气,只要庄宴如意了,符文州就不会对他有什么意见。
导演心里门儿清,将这俩人之间关系摸得通透。
拍完戏,他上前慰问庄宴伤势,庄宴直摆手说没事。
等人走了,他偷偷摸摸跟符文州咬耳朵:“托你的福,现在剧组里个个都谦让着我。”
庄宴也就是随口开个玩笑,其实他并不喜欢被人这样特殊对待,总觉得自己哪里跟别人不一样似的,很别扭。
符文州笑笑,然后搀扶着他的手臂,“回酒店吧。”
拍完戏收工,片场的工作人员逐渐散了,庄宴摸了摸自己的膝盖,发现没那么疼了,于是说:“我自己能走。”
他说完这句话,等着符文州把他的手臂松开。
等了半晌,身旁的某人没有动作。
庄宴扭头看他,看见一张板着的俊脸。
只好说:“还挺疼的,你扶着我吧。”
他注意到这句话之后,符文州嘴角缓缓露出的笑意,不自觉也跟着笑。
走出片场,到酒店之间有一条长长的人行道,周围两旁栽着高高的树。
庄宴没让符文州叫车,反而抓住他的手,笑吟吟地跟他商量:“我们还没有一起散过步,咱们走走吧。”
他耸了耸鼻子,憨憨的冲符文州笑。
一旦庄宴有什么请求希望符文州答应的时候,就会用这样的神情看着他。
符文州心领神会,“好。”
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映下来,笼罩在牵手共行的两个人身上,周围特别安静,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呼吸声,心跳声。
庄宴觉得这个时候应该有个什么话题才好,他想到了一件事,眉眼弯弯:“你还记不记得我们那次没有吃到的云吞面?”
那是在拍摄《无妄》期间,庄宴邀请符文州去吃,但是因为太有名,生意火爆,他们没有去排队,反而换了另一家店吃。
“记得。”符文州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转眸看向他,瞳孔深邃。
庄宴说:“等我拍完这部戏,一起去吃吧。上次没有吃到总觉得有点遗憾。”
“好。”
庄宴新剧的拍摄期间,网络上对于厌闻喜欢楽逍的这一说法依然非常热火的讨论着。
这个时候,祁盛儿联系到庄宴,先是说了一堆非常惊讶的感慨,没想到他们会选择直接公开,然后带来了一个令人咂舌的消息。
“岳欣被我爸腻了,那天她突然闯进我家,像个疯婆子一样尖叫,最后被佣人赶出去了,她也真是,早就提醒过她会有这么一天,偏偏不听,非要钻牛角尖。”
这样一来,那天在节目拍摄时岳欣会想着蹭符文州的热度就合理一些了。
但是庄宴还是想不明白:“她如果聪明的话就该安分一段时间,为什么这么着急下这种手,最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祁盛儿对岳欣还算有几分了解,她那边撇了撇嘴,漫不经心的说:“她啊,就是喜欢做损人不利已的事儿。”
忽然想到了什么她心情有些忐忑,“其实……”
“怎么了?”
“没什么,你们那天直接公布恋情打脸岳欣真是够爽的!”
庄宴短暂的沉默了一下,蓦地说:“不是因为她才公开。”是为了替彼此正名。
祁盛儿不懂那么多道理,但也听得出这话有秀恩爱的嫌疑,她皱了皱鼻子,“唉,你真是一点都不顾及单身狗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