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之后拍戏的过程中,他就有了微妙的情感变化。
这样的情感来得突然,是他难以自控的。
如果不是因为今天亲自看到这段视频,就连他自己也不会发现。
符文州垂了垂眸,抬手轻轻捏着眉心。
半晌,他站起身说道:“今天的会议就开到这儿。”
众人没敢吭声,心里忍不住去想,符总今天看起来心情不太好,不会是跟家里那位吵架了吧。
他们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约莫都明白了对方心里在想什么,最后闷声离开会议室。
万钧刚才就站在符文州的右后方,看见他手机里播放的视频,他最近也听说了这件事,不免有点担忧。
符文州对自己的工作有多严苛他是知道的,不论是商业上还是拍戏,都对自己十二分的严厉,如果真的是他带入了私人感情导致......
他担心地跟上符文州,害怕发生什么始料未及的事情。
然而回到办公室,符文州静静地坐下来沉默着,一言不发。
万钧跟过来,刚进门就听见一声:“你先出去。”
他不敢忤逆,只好关上门站在门外,听着里面的动静。
万钧等了一会儿,最后给庄宴打过去一个电话,那边接听的人是司南。
司南:“万先生,庄宴在拍戏。”
万钧语气焦急:“等他拍完千万记得让他给我回个电话!”
司南有些意外,他斟酌着问道:“是有什么急事吗?”
*
符文州沉默地垂着眉眼,并不是想不开,只是有些...难以言说的感受。
直面自己对庄宴感情的时候,他只纠结了一个晚上就接受了这个事实,面对自己工作上的失误,他也只是一个人待了半个小时,准备叫万钧进来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
他掏出手机,看见庄宴的名字。
按下接听,那边传来他清朗的声音:“在干什么?有没有想我?”
符文州不自觉的露出笑容,回答他:“刚开完会。”
“你还没回答我后面的问题呢!有没有想我?”
“有。”似乎是觉得一个字不够似的,他添了一句:“特别想。”
第51章 回忆(捉虫)
最好不过是,当你爱着某人时, 这个人刚好也在爱着你。
符文州听着耳畔喋喋不休的说话声, 心忽然静下来, 仿佛世间万物都不如这个人,这道声音, 能让他一颗心羁绊。
能听庄宴对他说话, 就是一次小心翼翼而又急切的心动。
他缓缓笑开:“今天还有多少戏份要拍?”
那边庄宴琢磨了一会儿,“不剩多少了,怎么啦?”
“我这边忙完了。”
“然后呢?”
“想去见你。”
庄宴沉默了一会儿, 忽然捂着心口笑:“为什么你每次都一本正经的说这种肉麻的话。”
怪让人不好意思的。
平时符文州不善言语,正因为如此, 他说起情话来才让人招架不住。
庄宴嘴巴动了动,“想来就来,反正你都快住在我们剧组了。”
符文州轻笑:“这倒是真的。”
“那我等你, 几点的航班?需要我去接你吗?”
符文州抬手看一看时间,说道:“不知道, 定下来再通知你。”
“哦……”
“庄宴──”
“嗯?”
“能穿那件卫衣来吗?”
两个人一起买的衣服, 一模一样, 这才是真正的情侣装, 符文州迫不及待的想宣示主权,告诉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 他们彼此温柔,把爱意表达到最尽兴。
庄宴怔了怔,忽然道:“好。”
下午四点, 庄宴穿着灰白色的卫衣站在接机处,周围人群嘈杂,他带着口罩和帽子,隐晦的藏在其中。
符文州一露面,人群忽然安静下来,其中掺杂着不少他的粉丝,怀着激动的心情让开一条路。
在众人注视中,符文州朝庄宴走过来,握住他的手小心翼翼问:“冷吗?”
庄宴把口罩摘下来,扯开一个笑:“聊城不冷。”
“走吧。”
“嗯。”
符文州牵着庄宴的手,穿着同样的卫衣,向外走去,如同走向余生。
有人拍下照片发到微博里去,原本不太接受两个人在一起的唯粉忽然有些哽咽。
多少次被人偷拍下来的照片中,符文州都是一个人,明明是那么高大的一个男人,却总是让人觉得孤单寂寥。
而如今,总算有人陪他一起走下去。
一个人的背影变成两个人。
他们忽然放下了自己的坚持,在符文州的微博下纷纷评论──以后你守护他,我们守护你。
这句话甚至登上了热搜前十,庄宴看见这个,对符文州说道:“你的粉丝都很温柔,一定是很好的人。”
符文州把行李箱放在角落里,抱住庄宴躺在床上,埋头在他臂弯里。
他闷声说:“你也是。”
庄宴一生中没有多少温柔,都悉数给了符文州。
甚至没人给予过庄宴一丝温柔。
但是如今,符文州把余生全部的柔情,奉献给庄宴。
过往的一切晦暗都留在过去,往后的生命中拥有彼此,星月皎洁。
晚上还有一部分戏份需要拍,并不多,符文州陪着他一起到片场。
这是公开以来,两个人首次一同来到剧组。
剧组里都是人精,闭口不谈他们公开恋情的事情,只像往常一样聊天,偶尔跟庄宴开个玩笑。
平时就不太敢跟符文州说话,现在更是不敢靠近他。
生怕一不小心触到他不喜欢的事情,省的遭人记恨。
庄宴让符文州找个地方坐下。
拍摄过程中不断ng,也不怪庄宴,这段戏的动作难度本来就很高,拍到最后甚至摔倒在地上。
众人蜂拥而上。
符文州站在远处,没有前面的人动作快,看见他赶来,众人退开一步为他让出一条道。
庄宴疼得龇牙咧嘴,后背被符文州环住,感受到熟悉的气息,他鼻子酸了酸,平时什么都能独自忍下去,不知为什么,符文州一出现,他就变得特别矫情。
把即将落下来的眼泪憋下去,他说:“我没事。”
符文州没应他,沉默的替他揉着受伤的膝盖。
见状,庄宴也不再逞强,但还是笑着跟其他人说:“没什么大事,大家都在这儿围着了,散了吧。”
闲杂人等散开,符文州神色凝重:“还疼吗?”
庄宴习惯性想说不疼了,他看着符文州的脸色动了动唇,最后承认道:“疼。”
符文州继续轻轻的替他揉,低声说:“以后你要小心一点。”
庄宴没有接话,不知道该说什么。
符文州又说:“你的存在对我来说很重要,我不能每时每刻都在你身边守着你,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
在庄宴的记忆里,面前的男人一向都是话少的那一方,像这样说这么多话,几乎少有。
每次都是他长篇大论下来,而符文州则是“嗯”“好”“可以”“知道了”。
像今天这样神态凝重的叮嘱他,一般都是司南会做的事情。
所以庄宴怔了怔才应他:“我知道了,以后会注意的。”
符文州扶着他的手臂,撑着他站起来,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然后蹲下身继续替他轻轻揉弄膝盖。
温柔,专注,和煦,深情,庄宴想了那么多词汇,却觉得都不够形容符文州。
这个人值得世界上所有的美好。
他低着头笑了笑,可是现在,这个世界上顶好的人,是属于他的。
真是好白菜让猪拱了。
“笑什么?”符文州问。
庄宴没有隐瞒:“笑你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就让我给糟蹋了。”
他没说好白菜让猪拱了这样的话,一是觉得符文州可能没听过这样的粗言秽语,二就是这话怎么听都有点骂自己的意思。
符文州听完皱起眉头,狭长的眸转而看向庄宴,他说:“你很好。”
像是觉得不够似的,他继续说:“真的,特别好。”
怕他不信,符文州剖开了一个秘密。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庄宴一愣,不太明白为什么他会问起这个,手舞足蹈的回答说:“记得!当然记得!我面试那天嘛,你往导演边儿上一座,特拽!后来咱们见面会那天《无妄》剧组的所有人都在!你是最后一个到的!还迟到了!你一进场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了,当时我我就想,你铁定是装逼故意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