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不是你的女儿吗?”
“是啊,所以只有她能救阳阳啊。”
“你清醒一点,她不一定骨髓配型就会成功。”
“可是我有什么办法。”女人哭起来。“我也没有办法了啊。”
“我们在利用一个孩子的感情……”
闷雷不断,雨拍着窗,并没有人发现谢照出现在那儿,又走了。
她果然还是被抛弃的那个,谢照想。
她还是跟他们去做了骨髓配型,但是如他们所说,没有成功,于是她又很快被抛弃。
所谓父母,像是一场梦。
雨停了,梦醒了,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那一段歇斯底里的对话,只会在噩梦缠身的夜里偶尔出现。
像恶魔的低语。
谢照捂住头,许久才平静过来。
最后还是趴在桌上睡了会儿午觉,一觉醒来,天光暗得像已经到了晚上。
谢照下楼,其实不过申时。
惊鸿派的人都在楼下坐着,谢照对吃饭没什么太大的兴趣,随便点了几个菜,应付着便算吃过。
雨已经停了,屋檐还在往下滴水,乌龙也还笼罩在一起。这种暗总会让人不安。
看天气,晚上也不适合出门,只能观望明天的天气。
吃过了饭,他们三个仍旧精力充沛,问东问西,谢照只好敷衍地回答着他们的问题。
后来不知道怎么他们就和惊鸿派的弟子混熟了,和他们聊得起劲。他们讲在闲俞派种菜,惊鸿派的表示震惊我妈,你们居然还种菜。我们都是买菜的。
他们讲但是自己种的菜很好吃,惊鸿派的表示再次震惊我妈,你们居然顿顿吃饭,我们都是吸纳天地灵气。
他们讲但是水果也很好吃,尤其是芒果和火龙果,惊鸿派的表示又又又震惊我妈,这是个啥,我们不知道诶。
……
穷苦人家和大户人家的对话。
谢照听得又好笑又无聊,就这么听他们聊了一个时辰,听得她打了个哈欠。
“你们自己玩着,我先上楼了,明天记得早起一点。”谢照打了个哈欠,自己上楼。
按时间算,这个时候才晚上九点多,没有电子产品的时候,果然作息都规律了,早睡早起,非常养生。
躺下之前直打哈欠,一沾床一闭眼,又完全不困了。谢照闭着眼,很久才睡着。果不其然,做了个噩梦,梦见了往事,事事都是伤心事。
做噩梦总是非常耗费心神的,谢照醒过来的时候,怀疑自己昨晚上去梦游跟人打架了,打完架还顺便蹦了个迪那种。
浑身都痛,腰也酸背也痛,谢照低声呻/吟一声,翻身下床,洗漱的时候铜盆里映照出她两个大黑眼圈。
谢照敲了敲他们仨的房门,他们仨打着哈欠来开门,个个也是挂着一个大黑眼圈,跟熊猫似的。
谢照轻笑一声,刚要嘲笑他们昨晚这么嗨,忽然记起昨天打听到的情况,笑容一窒。她心里警铃大作,冷声道:“你们没什么不舒服的吧?”
他们仨还没清醒过来,摇了摇头。
谢照欲言又止,暂且决定不说,只说:“那收拾收拾,下去吃东西,然后出门。”
今天早上天光大亮,想来是放晴了。经过一晚上,地上的水渍也消了大半。
吃了饭,继续昨天的行程,先去拜访了第一个昏睡不醒的人。是一个男人,他的妻子神色不佳,也没问出什么特别的信息,和之前差不多。
谢照又带着他们几个去询问大夫,大夫也只是说好生奇怪,除以之外,未有发现。
一切毫无头绪,像一团缠在一起的线,没有线头,根本无处下手。
这一天几乎是无功而返。
回到客栈的时候,谢照情绪不高。无功而返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要在这里多吃几天难吃的饭。
谢照撇嘴,难以忍受。
惊鸿派的弟子也都出去了,谢照回到客栈,刚好碰见那个给她买烧饼的公子也回来。
谢照作揖见礼,主动搭话:“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公子笑得温文尔雅:“说笑了,在下沈秋风。”
谢照点点头:“秋风兄。”
沈秋风摆手:“谢掌门别这样,我担待不起。”
谢照说:“担得起担得起,谢谢你的烧饼。”
李润刚好经过,探过头问:“掌门,什么烧饼啊,好吃吗?”
谢照敲了下他的头,“好吃吗?”
李润捂着头,摇头。
这一天晚上,谢照又做了噩梦。同前一天晚上的噩梦不同,她梦见了沉鱼和落雁。不同于平日里的温柔,沉鱼和落雁凶狠地质问她是谁。
还有一个看不清脸的身影,厉声质问她为什么要占据自己的身体。
谢照夜半惊醒,满头细汗,翻身下床,给自己倒了杯水。
窗外晚风吹树,谢照闭眼舒了口气。
第三天依旧是无功而返。
第四天、第五天……
连惊鸿派的弟子都面上不耐烦,谢照也焦虑起来。
这几天夜里,夜夜噩梦缠身,谢照心神具疲,他们三个小鬼头除了第一天打打哈欠,后面倒也没什么不寻常的。谢照微微放了心。
客栈老板和小二除了成日里打哈欠,也没什么不寻常的。
谢照问过他们,他们是一问三不知。谢照只有叹息。
天气晴了几天,再好的阳光也没有好心情。
谢照接通灵筒的时候,他们正在吃饭,给徐显他们说了说这里的情况。徐显语重心长地说:“掌门,加油啊。”
谢照面无表情,啪挂了灵筒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阅读
鞠躬~
山雨欲来风满楼,溪云初起日沉阁。
第29章 僵局
不是人!
简直不是人!
谢照忿忿地从乾坤袋里摸出最后一根黄瓜,凶狠地一口咬断。
为什么惊鸿派的人一点用也没有,还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她啃着黄瓜,忽然灵筒又弹出了徐显的声音。
徐显说:“掌门,忘了告诉你了,你一定要解决青州的事情啊,不然业绩就不达标了。昨天刚改的规定。”
谢照:“……”
我现在退出门派还来得及吗?
谢照长叹一声,认命地收了东西,叫上他们仨一起出门。
虽然她曾经看过七百集滚筒洗衣机,但是她还是不会推理啊。
谢照抬头望天,忽然从天而降一个黑点,稳稳落在谢照头上。她伸手一摸,黏糊糊的触感,和臭味说明了一个问题,这是一坨鸟屎。
谢照:……
为什么连鸟也欺负我?
好在刚从客栈走出来,谢照只得返回去,把头洗了洗,又拿出芒果糊在头发上,再洗掉,把鸟屎的臭味变成了芒果的香味。
她再次出来,李润嗅了嗅,说:“我怎么闻见一股芒果味儿?”
吴远打趣他:“你闻错了吧。”
事情像断崖一样卡在这儿,上不去也下不去。
谢照已经问过了昏睡之人,也问过了大夫,都毫无头绪。在典籍上,也没有记载过这种情况。
真令人头秃。
但是没有办法,只能用死办法,谢照把一切都拨回原点,决定从第一个昏睡不醒之人下手。
从原点开始,每一步每一步都仔细摸索,总有什么东西是被他们漏了的。
谢照又拜访了那一家人,仔细询问情况,甚至把他们说的话都记了下来。
如此忙活几天,回到客栈对着记下来的东西仔细搜索。
正如滚筒洗衣机所说,真相只有一个。
她好歹也是一个看过柯南、福尔摩斯、包青天的聪明人,她还就不信了,一点东西都找不出来。
惊鸿派的人也个个都没好脸色,想来也同他们一样无功而返。
但是,即便是谢照记下了他们的话,也没有找到线索。毕竟记忆有误差,古代人又不可能完好地保存物证,她仰天长叹,十分悲伤。
客栈的饭是越来越难吃,她的噩梦是一天也没停过。
这一天晚上,谢照再一次深夜里惊醒。
这一回的噩梦比以往都要更恐怖些,梦里的一切都是那样的可怕,扭曲的面孔,甚至于她自己也是扭曲的面孔。
她起身欲和喝水,却发现水壶里空空荡荡,只好披了件衣服下楼去打水。
上楼的时候,烛光被风吹皱,影子跟着晃动起来。
有一瞬间,谢照觉得影子都是狰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