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洞集]世界収束(25)

刚开口的狗粮撒落一地,草坪上满是人被拖走时挣扎的抓痕。

匆匆赶回来的牧野夫人看到现场时差点昏了过去。

一个年轻的女学生在放学后被什么人强行带走——这种事足以在平静又狭小的冬木市里引起轩然大|波,全校学生都在讨论这件事:去喂狐狸的牧野原一(卫宫士郎提供给警察的证词不知道怎么的泄露了出去)被谁带走了?而带走她的人又要怎么做,才能让女生趴在地上用手指在草地上抠出一道道长长的拉痕?

没一个猜测能让人安心。

学校戒严过一段时间,新闻也轮流放出牧野原一的照片,不过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些永远悬而未决的案件,当公告栏上的寻人启事已经旧得不得不撕掉时,除了卫宫士郎,学校已经没人还会关注那个失踪的漂亮女生。

此后又发生了许多事,多到卫宫士郎都记不清自己看过多少次生死,但这些年来他一直默默地记得牧野原一这么个人,以及身为冬木市灵脉的守护者远坂凛无意间说过的话。

“那个女生姓牧野对吧?”她说,“因为很在意她失踪的事,所以有去现场看过。那绝对不是普通的绑架案,虽然去的时候附近的灵力痕迹已经飘散了许多,但我很确信,那是和‘神秘’有关的案件。”

大概是什么邪道魔术师用修改过外表的使魔诱惑牧野原一去往陷阱之处吧,远坂凛如此猜测,不过因为找不到受害者,她也无法得出确切的结论。

毕竟不是什么认识的人,实在查不到下落,感叹一句便算了,只可惜卫宫士郎不是个能那么容易放下身边人的性格,课桌前的位置空了两三年,崩溃着抓着他的手询问女生说话细节的夫妇的脸简直像个钉子一样卡在他脑子里,以至于卫宫士郎只是稍微联想了一下,往日的种种回忆就清楚地浮现在眼前。

“……士郎,你相信我么?”女生还在问。

“我当然相信你。”卫宫士郎听见自己说,声音居然十分冷静,“可你怎么就知道那只狐狸是真的想带你去高天原玩,还是打算把你骗去别的什么地方?不要跟陌生人走是常识吧?就算对方是狐狸也一样,你还是警惕一点比较好。”

牧野原一愣了一下,继而笑出声来。

“士郎果然是……这么荒唐的话也只有你会相信我了,你真是个好人。”

卫宫士郎认真叮嘱道:“说好了,你绝对不能跟那只狐狸走。”

“当然啦,我又不傻。”女生笑道。

可卫宫士郎还是很在意。

他辞掉在餐厅的兼职,婉拒同学们帮忙修东西的请求——后者确实很费时间——在放学后悄然地跟随着独身一人的女生。

这听起来有点变|态,但士郎真的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

他总不能一脸认真地和牧野原一说,牧野,你快逃,别理那只狐狸,邪道的魔术师盯上了你,赶紧和父母一起搬走吧——这种话谁会信啊。

好在现实比起士郎的记忆出现了变动。

牧野原一这次没有失踪,她开始对那只狐狸产生厌恶,士郎便顺势光明正大地护送女生回家,牧野原一茫然于他的谨慎,士郎却什么多的话也没说。

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对魔术师世界一无所知的门外汉,下定决心要把抓走牧野原一的混账魔术师揪出来永绝后患。

于是卫宫士郎严阵以待,和牧野原一连体婴儿似地待了大半个月,连女生做炒菜时习惯放几勺盐、喜欢吃煎牛肉这样微小的习惯和爱好都知道了,依然没能等到狐狸背后的主人出现。

他忍不住怀疑那个魔术师是不是放弃了,但在此之前,士郎不得不先面对其它的问题。

——他好像保护牧野原一过头,让身边的人都产生了误会。

“哼,挺能干的嘛,连牧野都泡到手了。”这是表情阴沉、不知道为什么心情有些不好的慎二。

“士郎,你是不是和牧野在交往?啊,我绝对没有反对的意思,倒不如说很支持……至少把时间花在谈恋爱上比没完没了地给陌生人修东西有意义。”这是好奇而乐见其成的好友柳洞一成。

“哦吼!士郎长大了!”藤姐自转着举起刚从洗碗池里洗干净捞出来的便当盒,两眼发亮道:“切嗣要是看到士郎找了个同样贤惠的女朋友,一定会非常欣慰!”

士郎:“……”

士郎:“不是,你们都误会了。”

没一个人相信他。

士郎忧愁地叹气,收好了女生粉色的便当盒,最近牛肉在打折,他买了很大一块,放进冰箱。

明天的便当配菜就吃煎牛肉吧,他想。

☆、白昼梦

00.

做了一个漫长的、似乎永远都不会醒来的美梦。

01.

做人不要太贪心,妈妈总是如此教育我。

学会克制是一件非常难的事,哪怕我从小到大从未缺衣少食,也控制不了自己永无止境的欲望。

如果爷爷奶奶给全家族的小朋友发红包,我会只拿我那份,存起来等到需要的时候花掉。但如果爷爷奶奶说要给他们最喜欢的小孩子一个虎头布偶,那我一定会想尽办法从十几个亲疏的同族兄弟姐妹那里不择手段地争走那个玩具,哪怕我一点也不喜欢它。

很小的时候我因为这种莫名其妙的贪婪挨过妈妈的骂,因为那个时候我特别喜欢幼儿园班上带我的漂亮女老师,总是想尽办法缠着她,我的额头上贴满了听话的好孩子才有的红苹果贴纸,午睡时睡在离她最近的小床上,每天都找她帮忙绑鞋带和拉外套拉链——我当然会做这些事,可老师那么好看,身上又香,说话又好听,我只想黏着她。

黏过头的结果是老师忽视了自己的女儿。

时常有人分不清我和那个扎着漂亮蝴蝶结的女孩谁才是老师的女儿,老师总是和我说话,和我玩游戏,指导我做作业,因为我更聪明,更讨人喜欢,而且衣服干干净净,不和男孩子打闹,永远漂漂亮亮。

我觉得这是应该的,直到现在依然这么觉得。

但妈妈不这么认为,不知道是母女连心还是怎么的,她总是能轻而易举地看出我的想法,无论是我在爷爷奶奶面前使劲撒娇,还是在我暗地里想尽办法显得比大伯的女儿乖,甚至让老师牵着我的手去厕所,她都知道我在想什么。

“不要再黏着她了。”妈妈说,她是在江南那边出生的人,皮肤又白又滑,说话轻声细语。

却十分有分量。

我假装听不懂,妈妈继续道:“你总是这样,喜欢的人一定要牢牢地抓在手里。你太贪心了,小胡老师要照顾自己的女儿,你没看到那个小姑娘一直巴巴地看着你们么?”

看到了啊,她自己不出声,我怎么知道她在想什么。

“说谎!”妈妈生气了,“你只是仗着她懂事不打扰小胡老师工作,使劲地抢人!”

我低头看鞋子,觉得这个时候还是沉默为妙。

妈妈果然先泄气了,她每次教训我都不能一鼓作气,所以她只是牵着我的手沉默地回了家。

妈妈总是很沉默。

没多久我就转到了另一所幼儿园,一开始我还会闹着想回去,但新班级的老师也很漂亮,这个老师还没有结婚,一心一意只看着我,于是我勉勉强强地继续读了下去。

要升小学的时候我非常难过,扒着老师的手不愿意走,妈妈把我拎回家,说小学的老师更漂亮。

“那小学的老师有小孩吗?”我问。

“应该吧。”妈妈说,“不过小学的老师多,你总会有更喜欢的。”

“哦。”我说,还在周末怎么找理由回幼儿园。

开学后第三天我忘了这件事。

我的同桌是一个漂亮的男孩子,好像混了点少数民族的血统,有种说不出的好看。

水果糖很贵,爸爸也只能在月底时带一小包回来,我全部拿去讨同桌欢心,成功骗得他在班上只跟着我玩,一玩就是了六年。

说他娘娘腔只和女生玩的家伙全都被老师狠狠地骂了一顿,毕竟我又乖又可爱,一掉眼泪,老师就慌了。

我和同桌约好了上同一个初中,可是没分到一个班,我一开始很难过,但是班上最后一排的土家族女孩子特别漂亮,我想办法换到她前座,每天和她说话。

后来班上转来了一个归国的高个子男生,说的英语很好听,人也礼貌,我又去找他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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