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C现在是在走裁员程序吧?”陈量骁作为莫阑程上家,适时解了围。
“哟,你现在还懂公司运作这一套?”尚御听了也觉得稀奇,凑近了问陈量骁。
“害,还不是阿晏。他所里这种案子多,耳濡目染的,就是傻子也该会了。”陈量骁翘了翘二郎腿,“况且最近老占新闻版面,想不知道也难。”
“裁员的话,短时间内不会宣告破产的吧?”尚御仿佛对破产这个词极其喜欢。公子哥儿嘛,诸事顺心,非得发生些什么刺激的才能觉得有意思。譬如死亡、譬如破产。
陈量骁被傅西晏杀了几盘,这次又被抢了先,晦气地甩出一张东风,“裁员之后,一般来说小企业还能整合整合卷土重来,大企业,我看难。”他不经意间秀出了学徒水平,“大企业经历这种事情之后一般人心难拢,加上适当的股票下跌、资金周转问题,说是被一招致命……”
傅西晏忽然的推牌打断了陈量骁的话。
他斜眼看了看陈量骁,“大企业经济裁员趁的是法律由头,裁的一般也是些观念守旧、思想封闭、技术不过硬的员工,留的都是企业中流砥柱、骨干人才,东山再起虽需要时间,可终究是逃不过的规律。我让你看的不列卅案和茂春案都是这个套路,你的结论是靠脚总结的?”
陈量骁没有一丝不好意思。要是他有意不好意思,也不至于现在的业务水平还维持在这个等级。他嘿嘿一笑:“抛砖引玉、嘿嘿,抛砖引玉。”
“阿晏老师论事严谨,真的不得不佩服哈哈……”见傅西晏没反应,陈量骁只得继续哈哈圆场。
傅西晏没理他,只重新揭着牌。“这次阑程的并购案,最好做得快狠准。如我所言,公司终究会重新洗牌,但毕竟何事都需要个时间。如果将卷钱这件事上纲上线,博几天娱记眼球,股民们少不了要重新考虑,趁这个时间,花个大价钱把MC并入莫氏,怎么说也都是一件圆满的事。”
傅西晏虽未挑明,可明眼人稍微一听就懂。MC一旦并购,并趁这次裁员重作人事调整,其利益绝对不止眼前这一点点。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更何况是能重新站起来的骆驼。
再愚钝的人听了这番提点也不会无动于衷。MC这样的大骨头,不知道多少人虎视眈眈,早做打算比什么都来得妙不可言。
莫阑程拿电话发了个信息。
发完,他抬头看傅西晏,“谢傅哥儿了。”
“要说傅哥儿这脑子不去管理公司,真是屈才了。”尚御适时补充意见,“这会儿,赢了有一辆路虎揽胜了吧。”
牌桌上偶尔靠运气,一般靠实力。像傅西晏这般运气与实力兼具的,不太常见。
几个公子哥儿输得一个子儿都不剩,傅西晏赢得盆满钵满。
傅西晏不应,只微微扬眉,“八万。”他丢出一张牌,赢得一身畅快,手背在实木桌上轻轻叩着。
傅西晏自己倒不觉着,但看在陈量骁的眼里就是在给他自己的战斗进行曲打拍儿。
陈量骁此时随圈。这牌没有赢的希望,不点炮就谢天谢地了。
一看傅西晏不胡八万,也大胆地跟着走。
八万一出。
“我靠,傅西晏你是人不是?”陈量骁不可置信地看他,明明连看都没看一眼就把八万给丢了,结果就胡八万?
明明自己胡可以赢四个人的?非要坑他?
“看不惯你。”傅西晏对他笑笑。
“鬼知道哪里又惹到了您?”
陈量骁沾了一身晦气,站起身来让别人顶上,自己去看傅西晏的牌。
这家伙完全是靠逻辑和智商啊,明显是在算牌!
哼!
随便玩一玩非得带上脑子吗啊喂!
明明是陈量骁安排的局,却在他不注意的情况下进来了六个女人。六个女人姿态各异,眼瞅着就要贴上来。
陈量骁瞥了眼傅西晏的神色。
恰好一局终了。
陈量骁叫着旁边看牌的路子昂,“子昂,你顶傅子吧,他神化了。”
陈量骁跟友人们解释了一番,刚好时间也差不多了,就跟傅西晏出了比兰亭。
有傅西晏的局一般没女人,陈量骁肯定是是知道的,否则他怎么可能委屈自己,出来浪也不招个小妹妹陪着?半年没碰女人了,倒真是有点儿想。
傅西晏虽然不喜欢别人陪玩这一套,但平时也不会阻止他们一起出来的这些玩儿,毕竟都是混一个圈子的,大部分人都是什么德性,圈里的人再清楚不过。
所以刚开始傅西晏自己不招个小妹妹,其他人并不会在意,该叫几个还是叫几个陪着。但有一次发生了点儿意外。那次是除夕,大家在包房玩嗨了,一个个喝的烂醉如泥。
侍应生进来把这一群公子哥儿扶到上面的贵宾房间里,大家就都不回去了,在这儿睡一晚。没想到有一个侍应生被一女的买通了,最后扶着傅西晏上楼的是这个姑娘。
等这个姑娘脱得光溜溜的,给傅西晏脱衣服的时候,傅西晏酒醒了点儿。乍一看见自己房里有个女人,当即把这光.裸的女人踹下了床,又叫了安保上来直接把人带走。
赤条条的,也算是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代价。
至少名誉是没了,工作也断了。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陈量骁下半.身表现的时候。
“不是,这女人真不是我安排的。”陈量骁注意到傅西晏微冷的脸色,烦得挠了挠后脑勺。
本来好好的,到底是谁这么多事儿非要来这么一出?
傅西晏怎么会不知道?
在车上陈量骁叫了谁,甚至他点了什么菜傅西晏都清楚。
只不过当时眯着眼不想跟他说话而已。一说话就不带停的,累。
虽然不计较这事儿,但时间差不多了。从这儿回酒店,到了也十一点多了。
照例是陈量骁开车,路灯一个个在车内闪过,晃得人头晕。当然,说说话可能会好一点。
“我说你能不能给人家留点面子?好歹大家都是A市鼎鼎有名的公子哥儿,你就非要用智商碾压得人家渣都不剩?”
傅西晏神清气爽地靠在椅背上眯着眼,道:“人家?”
陈量骁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不再说话。
“我今天可不是以傅家二少的身份坐在那儿的。律师,就得拿出职业风采不是么?”
“对,您说的都对。不过也就您这样的律师逻辑思维满分……牌桌上还能算牌,我实在很服气。”
陈量骁心想,我半年前也就只想当个卧薪尝胆的勾践,怎么不但没达到目的反而被人利用了呢?
现在还正经兮兮地给拐了我的人开车?
陈量骁觉得自己真的疯了。放着好好的富二代公子哥儿不当,非要跟父亲发誓混出个模样给他拿个交待。
这下可好了,傅西晏屁股后面跟了大半年,就去非洲做了做苦力。
而“拐”了人的大哥还颇为闲适地闭着眼听着车载音乐,一副对他放心得不行的样子。
郁闷。
陈量骁快速飚往酒店方向。
第4章
23:59分,两人准时到达酒店。
局里派来的人大概都睡了,预订楼层的房门个个关得严严实实,长廊里也没有一个人。
“阿晏,明天再会咯!”陈量骁站在电梯口道,手中拿着钥匙扣晃着,显得得瑟极了。
“你不睡?”傅西晏看他兴致高昂的样子,明白这人可能还要出去一趟。
“四儿听说我回来了,给我留了个小姑娘,我去看看。”陈量骁露出整齐的白牙对傅西晏一笑,“我知道傅爷多年来不近女色,肯定不会去的!那拜拜咯!早点睡亲爱哒!”说完还给傅西晏抛了个俗气的媚眼。
傅西晏没理他,径直坐电梯上了顶楼。
最近四风抓得严,局里安排的房间都是标准间。恰好在这边傅西晏有专门的套房,也算是给局里省下一小笔支出。
套房如同公寓,蒂华既是傅氏旗下的产业,家族里是都留了专门的套房的。房里的物件一应俱全,他从酒柜里拿出一瓶红酒。这类红酒适合冰镇喝,越凉越醇。傅西晏打电话叫了冰桶。
他先去洗了个澡。
出来时红酒已经冰镇好,甚至被专门的侍者倒好了两份,摆成最正式的样子留在大理石茶几上,旁边精心挑选了一束火红的玫瑰,正孤零零地倚在纯黑色磨砂花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