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方听此,在旁奉承道:“皇上英明神武,聪明绝顶,从古至今唯有皇上一人有如此才智”
澜乔听了不仅一瞥,想来什么话到了这些溜须拍马人的口中就变味了。
澜乔本想开口称南师兄,却知道现下身份有别,便正色道:“南大人,算数我是不擅长的,可你也不妨夸夸我。”说着,说着,竟自己忍不住抿嘴笑了起来。
玄烨促狭道:“这你也要吃醋,还要求人家南大人夸你,朕从前说你脸皮厚,你还不承认。”
曹方在旁抿嘴也偷笑,可他竟不知道原来澜乔是与南怀仁早认识的。
澜乔倒是没注意到曹方,但她看南怀仁忍俊不禁,倒撅起嘴来,不依道:“南大人,你说我是不是也聪慧过人,曾经玛法叫我背书,我不是也很快就背下来了么。”
南怀仁笑言道:“是啊,她聪慧过人。她为了报复老师,便将米糊涂抹在老师的眼镜处,正好是放置鼻梁处的那地方,导致老师被眼镜给粘住了鼻子。她还偷偷地将老师的靴子藏起来,为的就是不让老师起来督促他读书……”
澜乔眼见着自己的老底要被揭穿,且玄烨早已是捧腹大笑,便慌忙站到南怀仁面前,挤眼,小声道:“南师兄,你是要我丢人丢回到南堂么,别说了!”
玄烨起身,走过去,捏着澜乔的鼻子,道:“就知道你调皮捣蛋,看来朕也要防着你。”
南怀仁注意到玄烨手上的咬痕,刚想开口问,却因为想到澜乔而止住了嘴。这牙印他是不陌生的,澜乔幼时顽劣,也是咬过他的。只是当今皇上,身份何其贵重,怎可如此,若要追究,恐怕是要满门抄斩的。为此,他责备地看向澜乔,澜乔知道南怀仁的怪责,便低下了惭愧的头。
玄烨见此,扬声道:“南大人你来得正好,朕还有事要问你。”
南怀仁谦顺道:“皇上若有问题,尽管问,微臣自会尽心解答。”
玄烨道:“朕最近出恭总是很艰难,昨夜更是坐在上面足足一刻钟,急的朕直咬自己的手……”
曹方听此,立时紧张地朝玄烨手看去,他生怕太皇太后怪罪他照顾不周,慌忙道:“皇上,您……您若是使不上劲,您咬奴才的手啊,奴才皮糙肉厚的,不比皇上千金贵体,万不可有所损伤啊!”可与此同时,他便思衬,若是因这咬痕怪罪,便将事情推到章氏澜乔身上。因着自打这个章氏被封,玄烨与其相处的时候,便总是清退身边的人,连今早的穿戴伺候也是章氏澜乔所为,所以这就不关他的事情。
玄烨瞥了曹方一眼,呵斥道:“你那爪子,朕若是咬了,恐怕两个时辰也出不来。”他又转面向南怀仁道,“朕是不喜那太医开的苦药汤子,故不知南大人有何西洋法人,让朕出恭不会如此。”
澜乔知道玄烨如此都是为了自己,便心怀感激。
南怀仁自是知道玄烨精通医礼,这点小事自然不至于如此,便也知玄烨的意图,如此他开口道:“皇上,定是为国事忧心,上火了。另择除了宽心,皇上也要荤素搭配着吃,不可吃的太过清淡。”
“如此,那朕便听南大人的。”
这般,面对玄烨的袒护,澜乔虽是离了乾清宫,心里却还是挂念玄烨的手。
澜乔与秋儿朝长春宫走去,半路澜乔才发现秋儿的脸上有些红肿,便问道:“你这脸是怎么了,可是有人打你了?”秋儿虽来路不明,但澜乔也不愿苛待她。
秋儿遮掩道:“谢小主关心,是奴婢不小心撞到的,无事的。”
澜乔停下脚步,见不像,便道:“这如何是撞出来的,快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秋儿惶恐地看向澜乔,支支吾吾道:“是……是佟氏。”
澜乔鎖眉道:“佟氏?”
秋儿回道:“是佟氏。她昨夜来了永和宫,以我们不能好好规劝小主为由,便……”
澜乔厉声问道:“便什么?”
“便责罚了我们。因我乖觉,只认错,故只被打了耳光。但菱香姐姐她不服气多说了几句,佟氏便着人打了板子。”
(本章完)
第75章 澜乔怒1
澜乔来到长春宫时,只有戴氏和万流哈氏到了,其余的人皆没有到。澜乔朝二位礼笑后,仍旧坐在昨日的位子。
原本想向佟氏兴师问罪的澜乔,本来因为自己宫的人被打一事窝了一肚子的火,但现下看着屋内寥寥几人,便也心沉了下来。想着刚刚只顾着生气,未免会莽撞行事,倒不如现下借着人少心静,思衬下如何讨回这个公道。
从前自己是奴婢,恭顺小心,委曲求全是保命之策,但若现在仍旧如此,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只怕日后会没完没了;如此,自己待会便要叫她们“刮目相看”,是该让她们看看自己原本的气性是怎样的模样了,好叫她们“肃然起敬”!!
澜乔得了些路子后,她心里放宽了许多,便开口问道坐在她对面的万流哈氏,道:“记得昨日是妹妹我最后一个到的,怎的今日倒像是来的早了,可看时辰,却也和昨日差不多的啊?”澜乔有些明知故问。
万流哈氏淡淡一笑,这笑里似带着许多的无奈的嘲讽,却又不敢言语,便只道:“许是今日都贪睡了吧。”
倒是一旁的戴氏,蔫声道:“昨儿来的早是来立威的,不过看似钮妃娘娘是护着妹妹的,也没叫她们得着什么便宜。”
澜乔明媚对着戴氏道:“钮妃娘娘不过是看不过某些人轻狂罢了,若是姐姐受了委屈,想必钮妃娘娘也会护着姐姐的。”
这话戴氏倒是认同的,想着她亦是出身卑微,连同万流哈氏皆似这宫里活的不如某些人身边的奴才体面,可若真是有人敢欺负到她们头上,钮妃也不会坐视不管的。
想起这个,戴氏感激道:“幸得钮妃娘娘体恤了,不然啊……”她老实惯了,本想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但想想毕竟不是自己宫里,探了探门口,怕被进来的人听见,想想,还是不要祸从口出,便止住了。
终等到人陆陆续续地赶来,而佟氏是最后一个。只是从她进来的那一刻起,澜乔的眼睛便没有离开过她,心想着:佟氏我今日一定要讨个说法,让你看看我章澜乔到底好惹不好惹!
佟氏倒跟个没事人似的,一样是逮到机会便讽刺挖苦几句,只是她的嘲讽对象今日没有澜乔。澜乔自是知道她心虚,故瞧了她半天,见旁人该说的也都说了,是该自己开口的时候了,便声色俱厉般正襟危坐,气定神闲般地朝佟氏开口问道:“妹妹有一事不明,想请教佟氏姐姐。”
先前澜乔一言不发,如此澜乔不张口则以,一张口便朝佟氏而去,便惊得众人都朝她看去。尤其是一旁的戴氏,从来对于佟氏她都是能躲多远便躲多远的,可不想澜乔竟主动招惹起来了,如此戴氏只怯怯地看向澜乔,不禁为其捏了把汗。
佟氏身后的束梅自是知道澜乔所谓何事,其实昨夜之事她也有劝过佟氏,但奈何佟氏的月事要来了,脾气大的很,便是知道了澜乔得皇上宠爱,连续两日都在东暖阁侍寝,就嫉恨的想要撒下胸口的恶气。如此,她便到永和宫,责罚了永和宫的几个人。
佟氏也思衬着澜乔必定是知道了昨夜之事,心里略微有些惊颤,但自己向来不把这在座的任何人放在眼里,便仰起脸来,傲慢道:“不知章氏有何事不明啊?”
澜乔见佟氏做了那等猖獗之事,却一副不知悔改的样子,真是气的想给她一个耳刮子。只见澜乔顿了顿,咬了咬嘴唇,而后索性起身,跪向钮妃。秋儿见此,立马也跟着过去跪着,只是头埋的很低。
戴氏见此,更是心吓得直颤悠。至于旁人,虽是有些不明,却也是坐等着看戏的样子。只有马氏和万流哈氏心里在为澜乔担忧。
只见澜乔挺起脖颈,眼露凌厉之光,愤愤开口道:“钮妃娘娘,臣妾昨夜侍寝,可佟氏却在臣妾侍寝之时到臣妾的永和宫不问青红皂白,耍了一通威风,而后便将臣妾宫里的宫人,皆私自动了刑罚。现今,臣妾的永和宫,除了身后跪着的秋儿伤的最轻,被打了几个巴掌,其余的皆躺在床上不能动弹。臣妾想,即便臣妾初为庶妃,不懂得如何管教奴婢,却也不用佟氏大半夜到臣妾的宫里来帮臣妾教训奴婢。”说完,澜乔愤怒地朝佟氏看去,并道,“今日这事,佟氏你可要给我个说法,不然妹妹我可不会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