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砚掏掏耳朵,敷衍着:“哦,哦。易小北,等会。”

然后他转而开始对着碧桃道:“碧桃,你跟着那谁,易小北去拿药吧。他煎药的时候,你可得在旁边看着。我怕某些人手一滑,洒了些泻药下去,那你家公子我到时可就真的会拉的不成个人形了。”

碧桃在这事上难得与姚砚一条心了。主要是,她觉得吧,就依照她家公子这种巴不得时刻都与魏家结仇的说话方式上来说,人家给他的药里撒点泻药那都是轻的。这要是她,估摸着都得直接洒砒霜了。

易小北跟碧桃这一走,房间里就只剩了姚砚和魏仲羽了。

这还是自从两个人除了第一次见面那会的第二次单独相处。

魏仲羽神色间淡淡的。

他不再是当年的那个懵懂无知的少年了。现在任由他姚砚如何花言巧语,他都不会再傻傻的上当了。

只是望着这简陋潮湿的房间,他微微的皱了皱眉。

姚砚是何等人?这么多年在碧桃的浸淫下,学会了看人面部表情的任何细微变化。

不夸张的说,就是他魏仲羽的一根眉毛动了动,他都能注意到,从而猜测到他的心里现在在想些什么。

这都是这么多年来对碧桃的察言观色,提前预知她什么时候会发火得来的经验。

姚砚表示,说多了都是泪啊。所以不说也罢。

扶着“床”(如果那块简易的木板也可以称之为床的话)沿费力的坐了起来,他背靠着墙壁,努力的让自己现在看起来不是那么的狼狈。

然后抬手整了整刚刚被弄乱的衣服前襟,姚大公子这才开口道:‘怎么样魏仲羽,你对这房间的简陋潮湿也看不过眼了吧?”

魏仲羽抿唇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就怕自己一个不慎,又掉进了他的陷阱里。

不是对自己不自信,只是在姚砚面前,他总是会觉得,面前这个明明比他矮了一截的人,说出来的任何话,做出来的任何事都不会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少年时期的那次经历让他在面对着姚砚的时候,不自觉的就带了些许谨慎。

姚砚见状笑道:“魏仲羽,你那样子,就跟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似的。站过来点,我又不会吃了你。”

魏仲羽觉得他一定是想多了。姚砚他怎么可能会是个女子?

刚刚他给他诊脉,根据脉象来看,姚砚分明就应该是个女子。他心中大惊,甚至一度都以为姚砚真的是个女子了。

别的不说,他长的那般精致,真是越看越像个女子。只是现在,魏仲羽觉得,他真的是学医不精,号错了脉,所以这才错把姚砚的脉象号成了个女子的脉象。

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姚砚这么无赖下流的女子?他觉得他一定是想多了。

心中烦躁异常,所以他就沉了一张脸,冷声的道:“唤我何事?”

但他还是没有站过来。只是,被说做小媳妇什么的,让他很没有面子。

姚砚睁大了一双眼,叫着:“不是吧魏仲羽,我说了这么多你竟然还不知道我是为了什么事?喏,你看看,这房间是住人的吗?住蟑螂的还差不多。你就麻溜的给我换间房呗。”

越说到后来,声音就越是甜腻了起来,大有当年骗他去看牡丹姚黄时的神采。

魏仲羽立即警惕了起来。

“船上有很多空房间。”

他如是说。意思很明显,那么多的空房间,你随便挑一间。只要你不时常在我面前晃荡就好。

姚砚听他如此说,心中大喜,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奈何他刚刚实在是拉肚子拉的太狠了,脚步虚浮无力,这会不过才刚刚站起,就吧唧一声摔到了地上。

然后他抬头一见魏仲羽还谨慎的站在那里没有动,怒火中烧,不由的就吼了一句:“木呆呆的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赶紧过来扶我。”

第9章 揉脚逸事

魏仲羽最后并没有扶姚砚,而是直接抱了-_-!

原因就是,姚砚起身站立的那会,一个不慎,只听得咔擦一声轻响,他脚腕处直接给脱臼了。魏仲羽扶着他不过刚挪了一步,他就叫的差点让这船上所有的人都来围观了。

魏仲羽只好采取釜底抽薪的方法,直接打横抱起了他。

不用他老人家走一步路,这下总该不会叫了吧?

姚砚果然没叫,反而是觉得,这样被人抱着,不用自己走路什么的,果然好省力气。

然后魏仲羽将他抱到了一个上好的房间,将他放在床上坐好,不发一语的在他面前半蹲下了身来。

先是将他脚上穿的玄色靴子脱掉,再是在他脚腕处用手仔细的摸索着。

可惜他毕竟是个半吊子会医的,比不上那些专业的大夫,隔着袜套根本就摸不准姚砚刚刚到底是扭到哪了。所以最后他只好直接脱下了他脚上的袜套。

姚砚的脚长的很好看,白里透粉,小巧秀气,浑然跟他浑身那吊儿郎当的气质不相符。

这是魏仲羽看到姚砚脚的第一感觉。

心中毕竟还是有点小惊艳的,不由得就抬头看了他一眼。

而且刚刚号脉号出来他是个女子的事重又闪过了心头。

魏仲羽狐疑的望着他。

但姚砚只是身子后仰,双手撑在床铺上,特自然的将他扭到了的那只脚给搁到了魏仲羽的大腿上。

见魏仲羽抬头看他,他还不甚在意的扭了扭那只脚,笑嘻嘻的道:“魏仲羽,看到我的这只脚,是不是觉得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呢?”

确实。当年踹他脸的就正是现在搁在他大腿上的这只脚。

魏仲羽心中的小惊艳和怀疑在这瞬间都消失了。

他沉着一张脸,低下头捧起了搁在他腿上的那只脚,手放了上去,开始仔细的摸索着到底是扭到了哪里。

触手温润滑腻,就跟一块上好的水豆腐一样。魏仲羽心中轻哼了一声,真是白瞎了这样的一只好脚,竟然长到了姚砚这样的人身上。

而就在他的手慢慢摸索的时候,姚砚笑了起来,而且脚也不安分了起来,不住的往后缩着。

“魏仲羽,好痒。”

“别动。”魏仲羽沉声的说了一句。

这样乱动,还让他怎么给他接骨?

但姚砚的脚还是动个不停,甚至还不满的嚷嚷着:“魏仲羽,你到底行不行啊?怎么摸了这么长时间还没摸到到底是扭到哪了?你该不会是趁着这机会吃我的豆腐吧?”

话音刚落,只听得咔的一声脆响。姚砚立即大叫了一声。

而与此同时,魏仲羽起身站了起来。

顺了顺襴衫下摆被姚砚的脚刚刚压出来的皱褶,他云淡风轻的说着:“小小年纪就骨质疏松,看来是平日里运动太少了。往后多啃些骨头吧,以形补形。”

说完转身就低头弯腰走出了这间房。

而姚砚在他身后正拍着床板,咬牙切齿的大叫:“魏仲羽你什么意思?你当我是狗吗?还以形补形,多啃骨头?”

魏仲羽的唇角弯了一弯。

终于扳回了一局!!这种感觉真的是太好了。

而当碧桃捧着药碗回来的时候,姚砚犹自在气愤个不停。

死魏仲羽!竟然绕着弯的骂他是狗!

只是刚刚脱臼的那只脚,他动了动,好像真的不痛了嘛。

将那只脚缩了回来,他开始自己给自己套袜套。

碧桃看着他这样,就问道:“公子你怎么赤着一只脚?”

姚砚立即眼泪汪汪的抬头看她,大有边说话还边抹泪的趋势:“碧桃啊,你家公子我刚刚下床的时候脚脱臼了,真是痛死我了。”

碧桃面无表情的走过去在床沿上坐了下来,拿过他手中的袜套帮他穿了起来,淡淡的问道:“哦。那你刚刚是怎么从那间房走到这间房来的呢?”

“是魏仲羽抱我过来的呗。”

嗷的一声,又是一声大叫。姚砚急忙缩回自己刚刚受伤的那只脚,大叫道:“碧桃你是想废了我的这只脚,让我从今往后都做个瘸子吗?”

而碧桃已经是站了起来,用手指指着他,满脸的不可置信:“你竟然,竟然让魏公子抱你?”

姚砚满脸的毫不在意:“这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碧桃无力的扶额:“公子你到底要我怎么说你才明白?你是个女子!!男女授受不亲这句话你就没听说过吗?”

姚砚闻言摸着下巴,眯着眼睛道:“哎呀我又忘了我其实是个女子的事了。碧桃你不要这样嘛,刚刚我压根就没想起这茬来,那不就相当于魏仲羽他抱的是个男的?这样一说其实也就不算是男女授受,只能说是男男授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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