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同人)【羡澄】若待君归来(7)

定定看着江厌离,江澄忽然忆起了金凌四岁那年……

那一次,他正巧因事路过金陵台,便顺带去探望一下金凌,不成想,却是找到了一个脏兮兮的小团子躲在假山后偷偷抹眼泪。江澄平素板着脸习惯了,又不会哄孩子,只是僵硬地问他怎么回事儿。金凌也是,什么都不说,抿着嘴在在那儿不动,别扭的性子也不知随了谁。江澄从来都不是个温柔的人,更别提细声细语地去哄人了,半天才干巴巴地挤出句“再哭,就打断你的腿。”这说还不如不说,本来人已经不哭了,给他这一弄,直接哭成了泪人。江澄杀起邪崇向来狠辣,无论如何都不会慌乱,可是,他对这样的金凌慌了。手忙脚乱地把人抱在怀中哄了又哄,哭累了的小孩也终于道出了原因——被人欺负了。有人嘲笑金凌没有爹娘。于是江澄火了,抱着金凌拿着紫电在金家闹了一场,又带人直接回了莲花坞。那是江澄成为宗主后第一次没有顾及家族利益做事儿,也箅是最后一次。

沉默蔓延。

魏婴看看江澄又看看江厌离,便低头不再吱声。说到底,他才是罪魁祸首,他又有什么资格开口?

江厌离也是红了双眼,泪水蓄在眼中摇摇欲坠。

她怎么可能不担心阿凌呢?那可是她的孩子啊,她身上掉下的肉!天底下没有哪个娘亲不爱自己的孩子,可他们之间隔的,不仅是缺席的十三年时光,更是一道名为“生死”的鸿沟。她不敢想,更不敢去问!她不配当阿凌的娘亲啊!她知道,有弟弟在,阿凌不会受委屈的,她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金凌于她,永远是一道伤,无法愈合,在呼吸之间浸透魂魄、刻入血骨,血淋淋地疼。

“江澄!怎么跟你姐姐说话的,快道歉!”

虞紫鸢和江枫眠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虞紫鸢的脸色还有些苍白。

“阿澄还不快向你阿姐道歉!”江枫眠边斥责边轻轻地去扶虞紫鸢。“三娘,你小心点。”

江澄低着头,抿唇不语,像极了倔犟的不愿认错的孩子。

魏婴没有说话,只是悄悄地握住了那只紧攥着、轻轻颤抖的手。

魏婴知道,江澄对江厌离是有些怨怼的,怨她为什么替自己挡下那一剑,怨她为什么那么狠心抛下了他和金凌……

或许江厌离在江澄心中永远是那天底下最好的阿姐,可是她的温柔并不独属于谁……所以,江澄不懂,他只知道,他没有家了……

“江澄,”魏婴艰难地开口了,“你别这样。”每一个字他都说得轻极了,却是用尽了他所有的气力。

江厌离到底不是她的娘亲,那泪水还是决堤了。

走廊中有风吹过,拂散了一地的啜泣声,和那一句无人听到的“对不起”……

“江澄!”虞紫鸢声音不由严厉了起来,江澄清楚,阿娘这是生气了。

手中的另一只手猛然一颤,魏婴慢慢将它握紧,示意他别怕。

“师姐,你别哭呀!江澄他是什么性子你还不懂吗,他就是嘴欠得很,千万别往心里去好不好?别哭了,师姐。”

“江澄。”虞紫鸢的脸色已经阴沉得可以滴出水来了。

可,江澄仍是不动。魏婴见自己的话并没有起什么作用,尴尬地张了张口,只得默然。

“阿娘,别怪阿澄,不、不是他的错,不怪他,不怪他……”江厌离始终是江厌离,那怕如此仍是护着江澄。她知道,江澄这些年过得太苦了,她知道,她的弟弟本意并非如此,她怎么能不知道呢?那是她的弟弟啊……

心在刺痛,那泪水似是化为刀剑,一滴一刃,滴滴落地,刃刃剜心。江澄狠狠咬住了下唇,洁白的齿上瞬间染上了艳红,却因低头没有被发现。

“你还替他说话!他如今这副模样也能做好家主!”虞紫鸢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眼江厌离。

江枫眠立即安抚道:“三娘,你先别生气,阿澄已经做得很好了,别太苛责他了。”

“苛责?我苛责他?那你——”

“阿澄!”

虞紫鸢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魏婴的惊呼打断。

江澄不知何时抬起了头,杏目血红一片,唇边染血,神色狰狞异常。魏婴的手已被他甩开,依稀可见他掌心有月芽形的血痕。江澄平素爱洁,指甲自是不长,可见他究竟用了多大力。

江厌离已经呆在了一旁,魏婴束手无策地看着江澄。他当然知道江澄这样不正常,可他不敢随便出手,万一,万一他伤了江澄怎么办?魏婴从不是个有所顾及的人,但那不是别人,那是江澄!

江澄此刻已经神志不清了,他感觉自己似乎又回到了阿姐死的那天……血,到处都是血,江厌离的尸体躺在地上,魏婴跪在旁边。他跌跌撞撞地跑到阿姐身边、唤着阿姐,可是阿姐却不理他……

“阿姐……”阿姐不要走,不要丢下我,不要……

魏婴距江澄最近,自然听到了江澄的呓语。神色复杂地看了眼江厌离,心中苦涩,他没想到,江澄对此事的执念竟然深到了这般。

……嘻嘻嘻,你的姐姐不是你了啊~怎么办呢?她不要你了哟!……

诡异的笑声在耳畔炸开。江澄看到,血色之中,江厌离正穿着紫色家服向自己走来,眉眼含笑。

“阿姐?”江澄不知所措地看着她。“阿澄,怎么了,看到我不开心吗?”[江厌离]浅笑。江澄立即摇头“不,不是的!”“阿澄不是想和阿姐一起吗?看到你手里的剑没有,只要用它轻轻划下就可以了,我们一家人会永远在一起的……”[江厌离]的笑容模糊了起来,江澄双眼空洞地看着她,缓缓举起了手中的剑…………

“江澄——”魏婴忽然惊唤,声音因惊恐而颤抖嘶哑,如同野兽濒死前的哀鸣。

然而,江澄不为所动,只是木然地抬起了手中突然多出的妖冶血色长剑,在魏婴近乎狰狞的注视下搭上了自己脆弱的颈项上。

魏婴拼死挣扎,怎奈身体不知被何物所困,欲动不能。心急之下,他的唇边竟是溢出了丝丝鲜血。

再看江枫眠几人,情况也不比他好多少,他们甚至连声音都难以发出了。

“不!不要——”

江澄白皙的颈上已是多了一道艳丽的红痕,魏婴嘶吼,形容近乎惨烈。

江澄正欲更进一步,却怎么也动不了了——剑身不知何时被一只修长白皙的手轻描淡写地握住了。

来者假面覆脸,一袭银发,银色的眸中平静得不带一丝情感,月白长袍无风自动,上面点缀着几杆墨竹随之摇曳。

长剑在暮以沉手中轻颤,甚至依稀可闻其悲鸣之声。

“未名。”暮以沉轻唤,松开了手。

长剑化成流光变幻成了一名红衣少年,少年容貌绝艳,一双赤瞳。只见他满心欢喜地看着暮以沉,欢呼了一声“主人!”,便扑进了他怀中。解脱了控制的江澄应声倒地。

暮以沉垂眸,抬手拂上了少年的发顶,少年脸上欢喜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收起,红光闪起,少年就失去了踪影,只余一柄血色长剑浮于半空,剑身黯淡无光。

暮以沉将它再次握入了手中,其余几人皆被惊呆了,久久不能回神。

“阿澄!”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魏婴。

束缚的感觉一消失,魏婴便冲了到让澄面前,小心翼翼地把昏迷了的人揽在了怀中。

“我想,前辈是不是欠我个解释?”魏婴注视着暮以沉手中的长剑,语气平静得可怕。

暮以沉撇了眼已经瘫软在地的江枫眠等人,也不急着回答他的问题,反是挥手一道红光没入了几人体内。

这让几人的脸色瞬间好了起来。

“多谢大人!”江枫眠三人行礼道谢。

暮以沉这才轻飘飘,地对魏婴道:“这是我的配剑,之前,因为一些事被偷走控制住了。”说罢还扬了扬手中长剑,那剑通体血红,只是在一侧隐约可见颜色略深的繁杂花纹,应是它的名字了。

魏婴闻此,轻柔地拭着红澄颈上的伤痕,神色不明:“所以,前辈这是用江澄作饵了?”

“不,未名本就宿在了他体内。”

所以江澄才会受到它身上的邪气影响,所以江澄这些年行事才会越发狠毒难以自制。不过,也亏得它是躲在了江澄体内,若是其他心志不坚之人,恐怕早已是沦为了只知杀戮的傀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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