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沈恪反应更快,一把捞过她纤弱的脚腕,圈在掌心,拇指还不要脸的摩挲两下,轻笑一声,“嗯,是挺烫的。”
“你……臭不要脸。”苏杳杳惊叫一声,赶忙抬起双手拉住浴桶边缘,才稳住没软倒进水里。
“夫妻之间,怎么能叫不要脸。”他的视线从她的脚腕,慢慢上移,滑到红润的嘴唇,停留在她的眼睛。
苏杳杳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羞臊地块哭了,“你到底想干嘛呀~”
声音软软地,带着撒娇似的味道。
“你说我想干什么?”沈恪松开她的脚,往旁边走,倾身靠在她脖子旁,“俏俏,我耐心不好,最多再给你两个月的时间准备。”
这是他们成婚后的第一个月,苏杳杳低下眼眸,心里明白他话里头是什么意思。
然后目光一凝,看向水面,方才那一撑手,遮挡在身前的花瓣不见了……
呆了两息时间,苏杳杳头皮都要炸了,难怪沈恪看她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
赶忙将帕子搭在身上,她红着脸骂了句:“不要脸。”
沈恪压低的声音里聚满了笑意:“你说的对。”
苏杳杳深吸一口气,快要受不了的时候,便觉发间轻轻一动,随后他抬脚离开了。
人一走,苏杳杳捂了捂狂跳的心口,然后将头上的东西取下来。
那是一只簪子,有她最爱的桃花,上头雕刻的痕迹还在,是他亲手做的……
只可惜,两个月后,她等来的却是沈恪临行前的和离书。有时候苏杳杳会后悔,若她当日不那么害羞,心一狠把他拖进浴桶,或在他选择去送死之时,抛开一切,陪着他一同披挂上阵,结果会不会不同?
还好,她又回来了,她还有机会。
将簪子放到心口,苏杳杳依旧忍不住心疼,再等一个月的时间,等爹爹回来,她就要再次嫁给他……
重新将簪子放到枕头底,苏杳杳又躺了回去,熏香燃了小半,香味渐浓,引人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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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而另一边,王泯生和沈珏的日子就显得非常不好过了。
周翊在接手案子后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展开了行动,将事情特意有多大闹多大。
先是将未来王妃苏杳杳遇刺一事大张旗鼓的上报给皇上,然后又联合起大理寺与京城县衙,三方提审那“群穷凶极恶”的杀手,同时加派人手增强城中巡逻,挨家挨户的去排查可疑人员。
这事闹得京中人心惶惶,无人不知,难免就有不少脑子活泛的知情人士,将之与齐王前几次赐婚联系起来。
这么一深究,可就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
倘若今日那苏大小姐不幸遇刺而亡,定然又会传成是被齐王克死的,届时苏家人必定会埋怨到沈恪身上,边境无人戍守,那将会引起一场怎样的大乱!
幸而苏家历代英灵开眼,不忍生灵涂炭,保佑着苏杳杳躲过一劫,这才将事情揭发出来。
如果说前几任赐婚对象皆是如此,只缺少了苏杳杳的好运气,那么是不是就代表着,齐王并非天煞孤星,克妻刑亲之说乃是有人故意捏造。
那人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细想下来就更加令人恐惧了。
克妻坐实、接下来就该是刑亲了,齐王最亲的人是谁?
那可是皇上与太后啊……
所以,又有一则流言在暗中流牵扯到了沈珏身上,敬太妃为何能出宫而不出宫,据说那是刻意留在宫里头,替他暗中监视太后。
具体原因是什么,不可说、不敢说,大家心里都明白就好。
听说了此事的沈珏又在书房内摔了满屋子的东西,只是这次不是因为流言的莫须有,而是外头的那些言论,极其巧妙的打着了他的七寸,竟然将他与母妃多年布局,赤/裸/裸地摆到了明面上来。
“沈恪!本王还真是小瞧你了。”沈珏又摔了一个砚台,半眯着的眼角眉梢都透着几分狰狞。
寻常百姓哪会由一个小小的刺杀联想出这么多东西,放出这些消息的人,除了沈恪他不做二想。
甚至怀疑安排这场刺杀的人,都极有可能是他所为。
怎的就有那般巧合的事,沈恪早不出门晚不出门,偏偏在今日跑到街上去招摇!
他承认,前几桩他是暗中动过一点手脚,原以为天衣无缝,如今想来,沈恪定是什么都知道,且盯着自己呢。但苏杳杳这事,真的和他没有半点关系,或者说,他还没来得急动手。
房门被人轻轻敲响,发了一通火之后,沈珏在椅子上坐下来,深吸了一口气,“进来。”
“殿下,”郭佳缓步而入,看着废墟似的书房,低下头敛去眸中笑意。
沈珏抬手想要去端茶,却发现茶早就被他摔了,只能在桌上叩了叩,厉声道:“查出来究竟是谁,安排人去刺杀苏杳杳的没有?”
郭佳瑟缩了一下肩膀,有些犹豫道:“据传回来的消息称,被捕的那几人中,有一个是王家大少爷身边的护卫。”
“谁?”沈珏侧眸意外地看向她,“你说哪个王家?”
郭佳抬眸,看着他缓缓道:“王泯生。”
“这个蠢货!”简直令人不可置信,沈珏手重重往桌上一拍,几近咬牙切齿:“他人在哪?”
“尚未查到,不过……”郭佳顿了顿,张了张嘴又没有往下说。
沈珏有些不耐烦,“有什么话就快说。”
“出事之前,柔嘉郡主曾经找过王泯生,还给了他不少银子。”
“柔嘉!?”沈珏目光闪了闪,气不打一处来,“这兄妹两当真是一个比一个蠢。”
郭佳心中笑了笑,不可置否,可不就是一个塞一个的蠢,稍稍这么一挑拨,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做这个出头鸟,当真是令她满意呢。
王泯生更是没想到,外头的人会自动联想出这么匪夷所思的剧情,他真的就只是单纯的,想要弄死苏家那几个贱人而已,谁他娘的捏造齐王克妻了!
那么会联想,怎么不去说书!
当初,未免事情败露,他没敢动用自己府上亲卫,而是斥巨资请来了传说中杀人不眨眼的杀手。
让他们先是以美人计诱,再里应外合杀人于无形,本该是天衣无缝,甚至事成之后还能在沈珏那里立一功。
没曾想,这些杀手会这般垃圾,演戏,演戏不行,刺杀,刺杀不行,连人家的衣摆都没摸到,就被毒打一顿扭送到了官府,还折进去他一个人。
凭这群人的智商,被他们供出来是迟早的事,所以王泯生不敢回府,而是偷溜到了京城一处别院当中,吓得连灯都不敢点。
晚膳没用,现下是又冷又饿,冻得他鼻涕都出来了。紧闭的门窗外虫鸣鸟叫停歇,周遭只有他不时吸鼻子的声音,隔窗影影绰绰的树,看起来就像鬼影飘摇。
滴答,滴答,房檐开始落雨,门“嘭”一声被风吹开,一滴雨水顺势打到了他脸上。
王泯生抖了一下,拢紧衣服壮着胆子向门口望过去,漆黑的院子里,只有寒风呼啸,卷起的枯叶在地上摩擦出“咔咔”声响。
暗骂了声晦气,他手往脸上一擦,起身就准备去重新关上门。
没走两步,又忽然顿住,外头月色葱茏,何来落雨之声?
借着月光,他抬起手,摊开的掌心里是乌黑一团印子,泛着浓浓的血腥味道。
“嘭、嘭、嘭”的撞击声从门框处传来,王泯生鼓起勇气向上看,在瞬间瞪圆了眼睛。
房梁上一具下人的尸体倒栽着身子,双眼微凸恨恨地看着他,喉咙处被豁开一条口子,随着脑袋的晃动张张合合,汩汩流出的鲜血似蛛网般布满整张脸,一滴,又一滴汇聚到头顶。
“滴哒~”似落雨声砸在积水上,泛起的回声在空旷的房间中炸响。
王泯生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惊惧到嘶喊:“来人啊!”
话音刚起,梁上忽然飘下一条白绫,如蛇般蜷动着身躯,绕上他的脖子后,将猎物箍紧,猛地提了上去。
恐惧、窒息在挣扎中将时间拉的很是漫长,连骨头缝都是凉的,最后一次蹬腿,王泯生听到巷外的更夫敲了几声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