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天还是月朗星稀,廊下避光处却似墨般阴沉,几道黑影迅速离去,带起的风将竖直的人影吹得摇曳,青灰色的衣摆,自阴影里荡出一下又一下。
更夫在唱:“关好门窗,防偷防盗~”
…………
“小姐,小姐?”青黛勾起帐子,看着忽然弹身坐起,又神游天外的苏杳杳,小声轻唤。
苏杳杳长发披散在背后,头顶翘起一股,呆滞地坐在床榻上,盯着自己的手心不发一语。
白白嫩嫩,没有血迹……
还好,只是个梦而已!
连翘与青黛面面相觑,忽见她抬起头,露出憔悴的脸色,忍不住再次追问:“小姐,您怎么了?”
“无事,做了个噩梦。”苏杳杳从枕下摸出那柄簪子,打了个呵欠,这才掀开被子趿鞋起身,“怎么了?”
“京兆尹周大人来府上了,请您过去一趟。”连翘边说着,边往手中倒了点养发的精油,在她发尾出细细的按摩,玉质的梳子自柔顺的发间滑过,手腕翻转挽了个朝云髻。
“可有说是什么事?”苏杳杳愣了一下,将手中的簪子递了过去,“今日戴这支。”
连翘摇了摇头,小心翼翼将簪子插在发间,“奴婢不知。”
苏杳杳有些闷燥地揉了揉太阳穴,待梳洗罢,便领着两个丫头往前院去。
正厅里已经聚了好些人,一夜无眠的周翊端坐在椅子上,一口一口灌着浓茶,旁边是笑得一脸淡然的许氏,以及松松束着头发的苏清泽和规规矩矩的苏婉莹。
见着苏杳杳进来,问安之后,许氏打住寒暄,这才进入正题,“不知周大人前来所为何事?”
周翊清了清嗓子,缓缓道:“经过连夜审问,那群刺客已经供出了幕后主使,乃是王泯生花了银子请他们来的。”
“哦,他啊。”苏清泽抠了抠发麻的头皮,丝毫不意外的样子,“人抓到了吗?”
周翊扯着嘴角笑了笑,有些尴尬:“已经派人前去捉拿,暂未找到人,不过一有消息,本官会立即派人前来告知诸位。”
话音将落,就见一衙役小跑着过来,喊道:“大人,出事了!”
“什么事?”周翊脑门心一跳,感觉有些不大好。
“王泯生死了。”
“谁?谁?”周翊脸皮抖了抖,连问了好几下,怀疑自己耳朵出现幻听,“谁死了?”
衙役愣了一下,忙解释道:“幕后主使王泯生,死了。是在自家别院内投缳自尽的,尸体已经僵硬,今日五更被一个打更人发现。”
“投缳自尽?”苏杳杳嘀咕了一下,看向周翊,“周大人还是亲自去查查的好。”
周翊点头,也觉事有蹊跷,起身朝许氏拱了拱手,“先行告辞。”
等周翊离开后,苏家四口大眼瞪小眼,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后是苏婉莹小小声开口,“我觉得这事,和燕王脱不了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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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今天死了吗》by三月蜜糖
前世,鸾玉救了个孤女姚燕云,
真心相待,视如姐妹,连远嫁晋国和亲都带着她,唯愿以微薄之力,护她周全。
谁料,她却与晋国太子勾搭在一起,狼狈为奸。
双腿尽断,剖腹杀子,鸾玉受尽折磨在一场烈火中死去。
重新回到十六岁,她在和亲的路上醒来,看着还是小白花模样的姚燕云,
鸾玉暗下决心,这辈子,当务之急是要弄死她和那个狗太子。
【陆玉安】年少流落梁国,被一个玉雪娇俏的小女孩搭救。
多年通信,他以为的恩人竟是冒名顶替。
差点报错恩的陆玉安,看鸾玉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
“我觉得你才是我恩人。”
鸾玉否认三连:“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陆玉安:我说过要报答你。
“嗯……我不想嫁给太子!”
一口老血,太子卒。
陆玉安:他死了,我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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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我也这么觉得,”苏清泽深表赞同,小声道,“王泯生那人,我平时都不稀得带他玩,没啥脑子不说,还贪生怕死,他要是敢自杀,小爷把头割下来给他坐。”
许氏拿眼睛睨了他一眼,缓缓开口:“听你这意思,你还觉得你平时挺光荣的?”
苏清泽浑身一紧,想到那包软筋散的滋味,猛地摇了摇头,转开话题:“没有!绝对没有!我早就悔过了,现在这不是在和二姐讨论问题嘛,王泯泽肯定是被人杀的,对吧姐?”
苏杳杳没有接话,而是垂下头,盯着自己脚尖打下的一片阴影,陷入沉思。
她通过周翊的手布下此招,目的并不只是在抓住凶手,而是想要借势将沈珏推到众人面前,让他不敢再轻举妄动,从而保证至少在婚前的这段时间不出任何纰漏。
可王泯生这一死,不论是他杀还是自尽,都会因为身份的关系,将舆论推往不利于沈珏的地方发展。
若她是沈珏,在这个时候要做的反而是保护好王泯生,因为只有他顺利被捕,才能找到机会将流言遏制,化伤害于最小。
也就是说沈珏并没有足够的杀人动机,他也不会这么傻将脏水往自己身上泼。
而王泯生此人,作为王家唯一的嫡子,即便这事败露,因着刺杀未成,王家也不是没有办法保全他,就更加不可能在京兆尹的人去之前投缳自尽了。
那么他究竟是谁杀的?隐藏在背后的人,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姐?姐?”苏清泽伸手在她眼前挥动几下,问道:“在想什么呢?”
苏杳杳依旧没有回神,自言自语地念叨着让人听不懂的话:“假象,掩人耳目……”
“姐!”苏清泽凑近她的耳边,加大声音鬼叫一下。
苏杳杳猛地回神,只觉耳膜都要破了,“鬼吼鬼叫干嘛呀,吓死个人了!”
“你在想什么呢?”苏清泽觉得她今天有点不太对劲,小心翼翼地开口:“昨晚没睡好?脸色这么差。”
“做了个……,”梦字还未说出来,苏杳杳目光猝然一变,腾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转向许氏张口问道:“娘,我爹近些日子可有再次来信?”
许氏摇了摇头,“自返程后便未来过信了,想来是着急赶回来,路上也没耽搁,怎么了?”
苏杳杳重重吸了两口气,整颗心脏仿佛被人一把攥紧,脸上的血色渐渐褪去,脑子翻来覆去都是昨晚那个梦镜在回闪。
明晃晃的阳光被裂谷陡峭的崖壁遮挡,潮湿的阴暗的谷底几匹骏马奔驰而入,绿树参天,曲径难行,几人放慢速度行至阔林中间,雾气忽然四起,带着冻人的寒气钻入口鼻。
一片苍茫中有影影绰绰的人在晃动,马蹄声乱了起来。突然,林间一声破空响,锐利的箭矢劈开浓雾,直直往马背上的人射去。
箭入皮肉,有人影跌落下马,她只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嘶喊:“将军!”是余舟!
而后万籁俱寂,苏杳杳拨开浓雾,跌跌撞撞往里头奔过去,却只见周围的将士,目光呆滞,任由林间闪出的黑衣人提剑砍杀。
而苏承业心口中了一箭,闭着眼仰面躺在地上,胸前有汩汩鲜血流出,她拼命地捂,拼命地想要唤醒他,却是徒劳……
“俏俏,俏俏!”许氏看着她忽然苍白如纸的脸,和沁满汗珠的额头,心中一跳,“你别吓娘啊。”
苏杳杳伸手抹了一把额间渗出的冷汗,连耳朵里都听到了自己猛烈的心跳声,从一开始,她的关注点就放错地方了!
苏杳杳焦急开口,声音有些哑:“娘,派点人手给我,我要去找爹爹!”
许氏目光一凝,女儿重生一事她是知道的,所以对于苏杳杳的话,她不敢轻视:“出什么事了?”
“我梦见我爹遇袭了,心口正中一箭,不亲自去看看,我放心不下。”
“只是个梦而已,”苏清泽见她脸色着实太过难看,甚至连手都开始在颤抖,出声安慰道,“别自己吓自己,爹那么英明神武,不会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