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昨晚也是我睡得最好的一个晚上,我经常失眠的,没想到昨晚还能在车上睡得着。”
......
大家的反馈都一致,昨晚睡得非常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巧了,我也是。
我在心底冷笑了一声,恐怕昨晚的睡梦是被人做了手脚。
我转身,来到过道处,看向昨天那遮着黑布的窗口,忽然,我发现把手上面有一些生锈似的痕迹,记得昨天握着的时候,明明是很光滑的。
我伸出手重新握了上去,我能感受到那生锈的地方并没有刺手的触觉,我松开,张开手掌放到鼻尖,嗅了嗅,有血腥味,已经干了。
我的心里头原本不好的念头也越来越深,这辆火车太安静了,我又把手放到把手上去,欲要再次试试看能不能拉开,却突然被一双骨节分明的白皙大手按住了,温热的温度从手背上传来。
我扭头看向了身后之人,是刑邪。
刑邪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他挂着浅浅的邪笑,笑意不明:“你想做什么?”
“袁野平白无故在我们这节车厢不见,厕所又有血迹,很明显,他出事了,既然我们车厢里找不到,那么他肯定是在其他的车厢,人不会突然消失。”
“所以,你是想去其他车厢找人?”
我觉得他在说废话,“你是袁野的同事,难道你一点也不紧张担心么?”
“同事而已,我和他不熟。”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他的呼吸声清晰地可以听到,以及伴随着吐出来的气息,他像个混混,却没有混混身上的烟酒味,反而带有淡淡的清爽的洗发水的味道,很干净。
最后,他妥协了,像个无赖一样耸耸肩,“我陪你一起去。”
我收回视线,仰头看得她脖子酸,“那你松手。”
“这门不是拉不开么?”
“昨天拉不开,今天就不一定了。”
“我好像知道你的意思了,不过,你不怕打开门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吓死你?”
“我不是胆小鬼。”
“ok!”
他的手终于放开,收了回去。
下一秒,我直接用力,“砰”地一下,门被拉开,推到了一边。
首先涌上来了一股腥味,直扑门面,一条条钢丝银光凛冽地架在空中,整齐划一,这个车厢一个座位都没有 ,空荡荡的,只有这几根钢丝,车窗也都被帘子遮住,整个车厢昏暗沉闷。
在最远处的角落里,有一团东西,看不清,但是可以确定,有东西堆放在那。
我拧眉,走上前一步,细细打量这拦在中间的钢丝,钢丝很长,很硬,也很锋利,我弯腰,越过头顶的钢丝,走到一侧的窗子处,把帘子撩开系好,瞬间,一方的空地有了光亮。
我并不害怕在角落处的东西,或者说我应该知道那是什么了。
尸体,袁野的尸体。
空气中这么浓重的血腥味飘散在空荡的车厢里,唯一解释地通来源的便是那堆“东西”。
我把一侧的帘子都挂了起来,让光亮照射进来,最后我转过身看向角落里那堆东西,和我想的没错,是尸体,还是头和身子分离的惨烈。
“啊!!!死人了!死人了!!!!”忽而,门口有人在尖叫,是刚才那群人,他们跟了过来看,没想到看到这么恐怖的一幕。
他们议论纷纷,又不敢靠近。
我看向他们,首先注意的是那名企业家,企业家神情严峻,眉头拧着形成“川”字,没有大喊大叫,没有惊恐,反倒只是意外。
我敏锐地注意到企业家还微微地松了一口气,那动作神情很明显是庆幸,他在庆幸什么?死的不是他而是他的保镖?
这点很令人怀疑,除了企业家,其他人我也一一偷偷暗中观察,可惜,都没有什么反常的反应,除了刑邪。
刑邪靠在我刚才拉起帘子的窗口,斜斜地笑着看着我,双手抱臂,一点恐惧也没有,这不太像是一个正常人会有的反应,不过,我自己也没有恐惧。
我收回视线,走了几步来到那堆东西面前,蹲下身子,仔细瞧着那伤口。
第4章 chapter4
尸体穿着一套黑色西装,里头是黑色背心,一般保镖的打扮确实是这样的,不像某些人。
伤口很干脆利落,一点缺口也没有,可以看出凶手是直接取下头颅的,尸体旁边什么也没有,只有一颗头颅,那头颅的黑发上还染了血迹,已经干了,结成块在头上。
那里像是被撞击一般,是与凶手搏斗被打的还是.......
我蹙眉,欲要伸手检查却被人按住了,这是第二次被人按住了手,还是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我侧过头微微抬起下巴看向来人。
刑邪黑眸微闪:“你要做什么?”
“找出袁野的死因。”
刑邪嗤笑:“所以你想要 检查他的尸体,但是你不是医生,怎么知道他死因是什么?”
我沉默不语,没有回应他,我刚才想要伸手完全是出自于意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不嫌弃那布满血迹的头颅。
刑邪看起来是清瘦型的男人,却不想他臂力这么有劲,在我没有反应过来时,硬生生拽着我的手把我从蹲着的姿势拉了起来。
刚开始是拉着,后来我身子不稳有些踉跄,他直接搂住了我的小腰,两人忽而有些贴身,距离甚近。
我的手肘立马杵开了他的手,“这是命案现场,旁边是尸体,注意一点你的行为。”
刑邪耸了耸肩,大白牙显露,狭长凤眸笑意斐然:“你不要误会,我单纯想要扶住你而已。”
我睨了他一眼,眼中意味明显,信你个鬼!
刑邪摸了摸后脑勺,转移话题道:“后边就有一个外科医生,叫她来检查,更专业。”
我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他的做法。
“走吧,我们出去和大伙说说事情的严重性,或许我们还能发现其他的线索。”
我挑眉:“其他线索?什么意思?”
刑邪唇角微勾,在我耳边轻声道:“等会你就知道了。”
......
回到原来的车厢,我把大家召集了过来。
我冷静叙说:“八号车厢的尸体是袁野,他已经死了,至于死因,还不清楚,血迹已经干了,除了洗手池的血水,我认为,他应该在昨晚死的,具体死亡时间也要专业人士才能断定。”
“啊!不是罢,真的是死人了!!!怎么回事?”
“就是,我们明明是来旅游的,可不是来看这个的。”
“真是晦气,怎么回事啊!我不去了,我要下车。”
“对,我也不想去了,这火车好奇怪!”
......
众人七嘴八舌的,我有些头疼,这些人好像一点也没发觉危险的来临,一个个看起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想怎样就怎样。
我不再理会这些人,我也没有什么义务去跟他们说太多,因为我有预感凶手就隐藏在这十三个人之间。
我看向旁边的刑邪,道:“你说的医生是谁?我们要尽快查出袁野的死亡原因。”
刑邪眼神玩味,朝一个方向抬了抬刀削般的下巴,我朝他的视线而去,是一个女人,二十多岁的样子,皮肤白净,这个女人很安静,刚才这么多人吵吵闹闹的,就她没出声。
我走几步到她面前,尽量用着最友好的声音,“你好,请问你是医生吗?”
她看了我一眼,低下头,“嗯。”她的声音很弱,像是一只蚊子一样,嗡嗡地,还带着闽南地区姑娘的腼腆温柔。
“外科医生?会拿手术刀吗?”
“en......会,我是我们医院最好的外科医生......”
我放心了,这么害羞的人能够说出这么狂的话,想必有真实力。
“我叫徐墨,请问如何称呼?”
“卓子如......”
我弯唇,客气问:“卓小姐,请问方便帮我一个忙吗?”
卓子如吞吞吐吐,低着头:“可以.......你想我帮你什么呢?”
“帮我找出袁野的死因。”
“en .......可以的,我带了医疗箱出来,手术刀也在里头。”
我满意:“太棒了!”
“走罢,我们过去看看。”
“en .......”
我领着卓子如,很快就来到了八号车厢,进去时我好心提醒她,“小心钢丝。”
“好!”
嗓子清雅干净,带着幽幽的低沉,是刑邪的声音,我停顿了动作,扭头看了一眼身后,这男人又跟了上来。